卫子夜笑了笑,继续讲道:“太古时期,在天地间有无数灵种,曾有一种便生于这不周山巅,历经不知多少岁月蚀骨,受尽风吹雨打煎熬,吸取日月天地精华,终于在某一天开花结果,结出七个颜色各异的葫芦,依次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个葫芦可了不得,一经成熟落地,化成七个各具神通的葫芦精……”
“等等,这七个葫芦精和这黄皮葫芦有什么关系……”夫易不解道。
卫子夜哈哈大笑道:“没人教过你别人讲故事的时候,只带耳朵不要带嘴吗?”
夫易听后不觉有些尴尬,随即道:“前辈请继续。”
卫子夜原本就是因为看夫易苦闷,改编一个凡间的故事消磨时间,顺便分散夫易的注意力,所以也不着急,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口吻,继续讲道……
“这七个葫芦精可了不得,一经化形,个个神通广大,皆有天妖境的实力。”
“老大赤葫芦精自通法天象地神通,力大无穷。”
“老二橙葫芦精天先顺风耳、千里眼,且智慧无双。”
“老三黄葫芦天生罡气护体,诛邪不侵。”
“老四绿葫芦精生来便可喷出三昧真火和玄火真雷,魑魅魍魉见之望风而逃。”
“老五青葫芦精就更厉害了,腹中可吞吐半截黄河水,一手癸水阴雷更是使的出神入化。”
“老六蓝葫芦精可使出隐身术,这种隐身术连气息都可以隐藏,与我等修仙之人所使用的隐身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老七紫葫芦精伴生一只寸许紫葫芦,这只葫芦可就更厉害了,只要唤你一声名字,你若答应的话,便会被葫芦吸入腹中,仅需一时三刻,便会化成一滩血水,乃是太古时期最厉害的法宝之一。”
卫子夜刚编的起劲,便有朱雀闪着一双黑宝石似的大眼睛又打断道:“大叔,这葫芦精生下就这么厉害,会不会有点过了啊?”
卫子夜笑了笑道:“不会,不会,这可是先天灵种,没有点特殊怎么不就成了凡种了吗?”
朱雀点点头,却是一脸狐疑之相,似乎对卫子夜这个半信半疑。
卫子夜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继续编织,他本来就是饱读诗书之人,这千年前那个葫芦娃的少儿故事,经他这一改编也是活龙活动,颇有传奇色彩。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本来是给夫易编的故事,结果到最后反而是把朱雀听的如痴如醉,一直追问下文,搞的夫易也不好意思多问,只能就这样听下去,结果这一听就是五天五夜。
直到卫子夜的故事编完之后,朱雀在一旁细细回味,夫易终于忍不住问道:“前辈,这和你这黄皮葫芦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关系啊……”
卫子夜笑了笑,心中默算了一番时间,再有最多一个时辰便能回转青丘山,随即继续编道:“这葫芦小金钢镇杀青蛇精之后又过了不知道多少数月,山上又结出七个颜色各异的葫芦,此番葫芦一经开花结果之时,苍天为之变色,大地为之颤抖,惊动了当时天下的众多修士,他们纷纷前去不周山寻宝,最后这株先天灵种便被众多修士瓜分,当时的妖皇便是得了这黄皮葫芦。”
“哦……大叔,那现在这个葫芦还能变成葫芦精吗?”朱雀一听原来黄皮葫芦是这么来的,不由想到葫芦精们的故事这般生动感人,要是这葫芦还能变出葫芦精,便更好玩了。
卫子夜这个故事自然是骗人的,关于这黄皮葫芦的故事,只有最后这段才是真的,哪里有什么葫芦精,不过既然已经编成这样了,也不能哈哈一笑,告诉他们这只是个故事而已不是?
于是卫子夜笑了笑道:“葫芦精的魂魄后来化成了当时一位很有名的大神,所以这黄皮葫芦没有了神蕴,故而不能化形,这才被当时那位妖皇炼制成了‘斩仙葫芦’,后来又收集天地八风,故而又称之为‘藏风葫芦’。”
“哦……”朱雀信以为真,缓缓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真是可惜了。”
夫易听到这个答案后,顿时无语,他只是阅历不足,再加上知识有限,但并不代表他是个笨人,直到此时他也总算明白了,这六天六夜的故事,和这个黄皮葫芦根本就没有一根毛的关系,很明显卫子夜是在故意消磨时间。
既然是消魔时间,那么这个故事就有可能是卫子夜自己编出来的,不过想到他为了不让自己伤心编这么长一个故事为自己分散注意力,心中亦是暖洋洋的,故而便也没说什么。
不过他既然说张天宇被镇压于这黄皮葫芦中没事,就定然有十分的把握,否则以他的身份也不至于诓骗自己。
于是接下来这一个时辰里,朱雀一直缠着卫子夜研究葫芦精兄弟的故事,夫易感觉有些无聊,便直接盘坐入定,仔细品味胸中五气的道蕴。
一个时辰后,三人回到了妖皇宫,卫子夜自去忙呼公事,夫易便与朱雀去寻找卫冰等人。
“晨露姐姐!”朱雀远远看到晨露正以六名金甲战神和三十六名银甲战神对战李凌峰,连忙高声招呼一声,便向那边跑去。
夫易看到晨露在修为还是散仙境中期的情况下,洒豆成兵的法术又有增强,心中甚是欣慰,随即左右张望一番。
不由暗赞这处别院风景当真是不错。
此见此处座落于断崖旁边,顺着向前望去一片美轮美奂的云海,云海深处隐隐可以看到对面峰头的千仞峭壁上挂着一条飞流直下的银线。
但就在这时,夫易突然感觉眼前一黑,随即便失去知觉……
一串炫耀着五彩光华的风铃,在柔风里转动着,散发出美丽的连串音阶,“叮叮”互撞出声,声音美妙舒徐。
夫易恍惚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睡在一块缀满了红水晶的软榻上。
四周围是妍丽奇彩的柔纱幔子,微风那么柔和地颤动着,就像是轻淘上岸的浪花。金角架上站着一支翠羽的鹦鹉。白玉的地面上设置着熊皮的软垫,有一尊古琴,花瓶里插着一束红梅。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梦。
比梦更要充满了玄疑!迷幻……
夫意一个咕噜由床上翻了下来,只觉得身上兀自带有微微的怠懈,随即一番内视却发现除了风府些有些淤堵之外,再无其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晕过去之前,风府穴似乎曾遭袭击。
应该是此处有什么禁制被他不小心触碰到了,想到此处,顿时觉得自己当真是倒霉透顶了。
就在这时,夫易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娇喝,随后便有数声金铁交击之声,随即往窗外一看,正看见晨露依然在与李凌峰对练,不过这次晨露这边却多了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在帮忙。
“李牧?”
夫易仔细观察此人,却发现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有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唯一看着有些像他的地方,便是手中的剑法,颇有当日对战魔兵之时的味道,只是此时使出,却是更加娴熟,看上去有了些玄妙的味道。
朱雀和卫冰二人站在远处观望,卫冰时不时出声指点一二,眼神中尽是溺爱之色,看来这男子定然是李牧无疑了。
夫易顿时大喜,连忙放步向门外奔出,不意足下方一接近门前,倏地由门侧四周,闪射出长短均衡的七道黄蓝不等的光华,即有一股强大的弹震之力,把他身子向后弹了出去。
由于这股弹震之力,异变猛劲,夫易原先又未曾料及,猝然遭受之下,身子已被弹出七八尺外,险些摔倒,非但如此,全身上下更像是触了电似的半身发麻。
经此一来,他才忽然警觉到,原来就在这间房子里还设有厉害的禁制。
房子里另外开有两面轩窗,受此一击却也不敢再冒险撞出,随即冲屋外大喊几声。
而屋外的人似乎是听不到一般,并未注意到他。
于是他随手由一张玉几上拿起了一个镇纸(镇纸即指写字作画时用以压纸的东西,常见的多为长方条形,因故也称作镇尺、压尺)隔窗掷出,不意那镇纸才经出手,即由窗前卷起一片红光,将镇纸弹回坠地,夫易呆了一呆,顿时尴尬无比,好在现在并非处于敌境,看来这是要考验他的能力或者是他们出去之时忘了关闭禁制。
想到此处,夫易往四处看了看,却发现这间玉室面积甚大,室内除了这张玉榻以及前述各物以外,另设有一面玉镜高悬于墙壁之上。
随即又是一阵仔细观察,这才看出,正是这面玉镜中射出一道七彩奇光,形若一道长虹,作弧状垂下,形成一道七色光门,分别将门与两边的轩穿罩定。
夫易看出了这些名堂之后,随即笑了笑,欲往乾坤戒中取出封天镜,借以强大的攻击直接冲破屏障冲出去。
谁知灵气运转至左手食指之时,却发现手指上空无一物,哪里还有乾坤戒的身影,心中顿时一阵恶寒……
就算想考验他,总也要留下法宝吧,眼下没有封天镜增辐之力,仅靠他地仙境前期的修为,很难冲破这道屏障,毕竟这道屏障的韧性他先前已经体会过了。
看来只能用仙法了……
想到此处,夫易一顿掐诀念咒,施展的正是他最为熟练的回风返火,只见一股碗口粗的赤焰从口中喷出,随后又人鼻孔中喷出两道白光,赤焰经两道白光加持之后,瞬间由碗口粗细化成有如车轮的烈焰,直接往那道七彩屏障烧去。
只见“滋滋”之声作响,那看似薄若蝉翼的七彩光门居然愣是烧之不破,坚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后,眼见此法无效,夫易只得收起仙术,改换思路。
夫易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既然这条路不通,不如换条路。
随即又施展地行术,却是发现脚下石板如钢铁一般,根本就钻不下去。
夫易当即汗颜,感情这禁制还真出不去不成?
不行!
想到李牧若是看到他被困在此处毫无办法,定然会是一顿嘲笑,尤其是朱雀那个小丫头,灵智已开,更是不知道能说出什么话,不由下定决心,一定要出去。
想到这里,夫易仔细回想自己学会的仙术,这才发现,自己从张天宇那里学来的仙术里,这威力最大的还当真就只有回风返火这一种法术了,剩下的攻击性法术连回风返火都不如。
……
“对了!”突然,夫易脑中再次灵光一次,眼下自己胸中五气已成,若是能将其炼成阴魂出窍的话,或许是个办法!
想到这里,夫易随之盘坐于地,进入入定状态,以内视的方式不断观察着胸中五行大阵的运转……
可惜,许久过后,夫易依然没有一丝头绪,眼睁睁看着胸中五气以心肝脾肺肺为阵基,不断行生生不息之大阵,却是毫无头绪。
毕竟将这五行之气化成阴神,无疑于是凭空造人,这怎么可能?
“五气合一,化成阴神……”
夫易暗自嘀咕一声之后,随即开始不断思考这个问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夫易终于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心念一转,意识却来到了内丹所以在那片无尽虚空之中。
看着居于正中间一动不动有如太阳星一般的赤色内丹,再看看围绕其不断做运动的那些色彩斑斓的小丹之时,夫易脑海中突然在张天宇曾经和他说过,人之体内共有上、中、下三丹田。
若是将这五行之行强行镇压于中丹田中将他们压缩在一起的话,不知是否可行?
说干就干,夫易随之以意识将胸中五气各自抽取一缕,强行引入中丹田中,随后以强大的意念将其凝炼成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夫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这五股五行之气凝炼成一颗米粒大小的颗粒。
“这也不像是阴魂啊……”
看着这颗闪烁着玄光的米粒,夫易不由暗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