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山,神皇殿。
散朝之后,众妖臣退去,唯有哭丧老人一人留下,于此,神皇殿上便只剩余哭丧老人、卫子夜及立在左右的李凌峰兄弟。
“神王还有何事?”卫子夜看到哭丧老人似乎有话要说,随即问道。
哭丧老人连忙回道:“陛下,臣有事禀奏。”
“说吧……”卫子夜自夫易等人进入青丘之穴后便一直在担忧此事,故而这三日来精神有些不济,故而一边轻揉太阳穴一边说道。
哭丧老人道:“还是当日说起那事,臣以为那个人族小子还是早些处理的好,否则待仙魔大战之后此子必定是我青丘之害。”
卫子夜不由一愣,原本他还以为哭丧老人是查得那幕后黑手一些蛛丝马迹,不想却是依然对夫易耿耿于怀,李凌峰兄弟听到此言更是勃然大怒,眼下魔族之事迫在眉睫,却还有心思算计夫易等人,当真是歹毒至于,若非卫子夜在侧,就算知道哭丧老人厉害,二人也必然大打出手。
“陛下……”看到卫子夜再次以沉默对待,哭丧老人随即催促道。
卫子夜被逼无奈,只得长叹一声道:“神王所言的确在理,但是此子乃玄清上人之爱徒,昆仑派之希望,一旦夭折于我青丘,一旦魔族来犯,以昆仑派在玄门的影响力,届时非但不会有玄门中人来助拳,甚至还有极大的可能引来落井下石,所以,此事还应从长计议,不可冲动。”
见卫子夜这么说,李凌峰兄弟这才克制下来,毕竟这神皇殿,还是卫子夜做主的。
哭丧老人却不以然道:“以我青丘之势,除非魔族不计后果全力攻伐,否则我青丘山绝对不会败,而且他们现在已入青丘之穴,此处乃是天下闻名的凶险之地,若是夭折于此处的话,量他玄清老儿也无话可说。”
“哎……”卫子夜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个道理我也懂,只是如今魔族势大,即便是我青丘与玄门全力全作,都未必能在接下来的大战中取得胜利,如今若是先行断臂之事,实在有些不妥。”
“陛下!”哭丧老子听到卫子夜并不打算对付夫易,一时激动道:“相对于魔族来说,人族才是我族最大的敌人啊……”
可惜哭丧老人并不知道,卫子夜和他们这些老妖不同,他与人族并无太多的仇怨,反而在未修道前还受到过人族隐士的相助,反倒是魔族杀他全家,与他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对于卫子夜来说,魔族才是他的头号大敌,至于人族,却还是要往后放的。
不过,哭丧老人的确是在为青丘未来着想,毕竟上古之时人、妖二族的大战距今才不过区区四千余年,这四余年对于人族来说或许很漫长,因为他们已经传了无数代,但是对于妖族却不同。
就如这哭丧老人,虽然他并没有经历过人、妖大战,但是也不过才传了两三代,也就是说,参予人、妖大战的便是其父辈或祖父辈,所以他对于人族的憎恨远非寻常妖族可比,即便是魔族有杀子之恨,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觉得人族才是妖族的头号大敌。
卫子夜何等聪明,对于哭丧老人的心思怎会不知,随即笑道:“神王所虑之事不无道理,但是眼下仙魔大战在即,如今与人族结怨无疑是本末倒置,确实有些得不偿失。”
“哎……”看到始终无法劝动卫子夜,哭丧老人只得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便全凭陛下做主吧,老臣先告退了。”
卫子夜点点头道:“有劳神王操心了。”
哭丧老子随即拜退,离开神皇殿。
“这老匹夫真是可恶!”哭丧老人所言,立在身侧的李牧早就怒不可揭,若非卫子夜在侧,早就大打出手了,故而哭丧老人方才出殿,李牧便破口大骂道。
卫子夜苦笑一声道:“这些老妖与人族仇怨太恨,也不怪他。”
李牧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依然满面怒容,毕竟他与夫易等人一起出生共死,早已视其为异性兄弟,如今却有人跳出来说要对他的兄弟不利,怎能让他不气。
反倒是李凌峰冷静道:“师尊,你觉得如果仙魔大战结束后,我青丘一族与玄门反目的机率有多大?”
卫子夜沉思片刻后道:“我知道你们与夫易、天宇情同手足,但是你们两个代表不了妖族,他们几个也代不了人族,即便是我,一旦天下只剩下人族和妖族的话,为师除了为我青丘一族谋划更大的利益之外,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李凌峰随即问道:“师尊觉得,一旦仙魔大战之后,人妖二族必定反目?”
卫子夜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牧不禁一愣,随即惊讶道:“舅舅,那按这个结果来看的话,那老匹夫所行之事反倒是有功于我族?”
卫子夜叹息一声道:“其实,从道理上讲,哭丧老妖的话的确不错,而且夫易和天宇二人天姿的确远超常人,按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日后的确会是我族大敌。”
李凌峰随即陷入沉思,不过李牧却是个直肠子,直接摇头否定道:“不可能的,以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就算日后二族反目,也肯定不会对我们下手的。”
卫子夜笑了笑道:“这个我也相信,他们二人秉性善良,重情重义,即便是日后沙场相见,也一定不会和你兄弟二人动手,但是,青丘山有十万妖众,你觉得他们面对这些妖众之时,会不会手软?”
李牧当即一愣,这才恍然大悟!
的确,他们一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早已超越了种族之别,但是夫易他们始终是人族,他们始究是妖族,两族一旦开战,他们必定会站在人族一方,而他们兄弟二人同样,也会站在妖族之列。
届时,沙场相对,又该如何……
卫子夜看到二人皆苦恼,随即笑道:“你们不必苦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