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姑苏不过一个时辰,小娃便开始有些想念姑苏了。飞在高高的云端中,她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
如果这是梦的话,她应该在水乡当一个小帮工,或者是当那个油腻老男人的小妾。
“姐姐,我们还会回姑苏吗?”小娃趴在玄鸟的背上,紧紧地抓住玄鸟的羽毛,大声地向身后的浮萍问道。
“不知道。小娃若是想姑苏了,还是可以回来的。”浮萍笑着说道。
小娃心里有些难过,因为她不知道,究竟自己是该想姑苏,还是不想呢?
大约离汴京城还有十里路的时候,浮萍拍了拍玄鸟的肩膀道:“玄鸟,我们下去走路进城。”
玄鸟顿了顿,但还是依照着浮萍的吩咐,慢慢地放缓了速度,小心翼翼地将小娃和浮萍放下来。
“姐姐,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让玄鸟带着我们进汴京城呢?还有十里路,多难走呀。”小娃十分地不解,仰着小脸蛋问道。
浮萍笑道:“这大晚上的,城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三个来路不明的人,这不是赶着让官府来抓你吗?”
玄鸟也笑了,对小娃说道:“主人说得对,这可是皇城。虽说本朝皇帝开明,没有宵禁。但是对外来人口还是查的挺严的。”
小娃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只好闷闷不乐地赶着路。
好在汴京没有下雨,小娃不至于打脏了浮萍给她买的新衣服。玄鸟摸了摸小娃的头道:“若是小娃累了,我可以背你走路。反正这里没人知道主人是假扮的女道士,就算有人误会了我们也没关系。只是,小娃以后不要那么用力地扯着我的羽毛了,我觉得这两次你扯了以后,我那块地方的毛都快秃了。”
“谁才是你的主人?什么没关系啊?玄鸟,我平时是对你太好了是吧?我好歹是你的主人,信不信下次我把你变成秃鸟。”浮萍怒号道,全然没有了以往的仙气飘飘。
第二日清晨,浮萍,小娃以及看上去十分可爱乖巧的灵鹊,住进了汴京当地的一家三层楼高,看上去其极奢华的客栈。
进了房间,小娃一直东摸摸细看看,口中一直发出赞叹之声。
“行了,小娃,克制一下自己。我们会在汴京待很长的一段时间,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子一样。别忘了,我们可是和那些人说,我是……”
“昆仑山西王母座下的弟子,来汴京渡有缘人。”玄鸟此时已经从可爱乖巧的灵鹊幻化成了人形,他十分委屈地道,“主人,就算假装我们是夫妻,带着一个小娃娃来汴京找人也是没关系的呀。说不定还能找的更快呢。”
浮萍一个翻了个白眼道:“谁告诉你我只是为了帮青儿了解她的那桩公案了?我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实话,吾乃昆仑山西王母座下的弟子,来汴京渡有缘人。哎,你们这些凡夫俗子。”
“明明在姑苏也能渡有缘人。”小娃插嘴道。
“可是汴京人更多呀。”浮萍掩嘴笑道。
汴京,一家叫悦来客栈的店里,此时一堆人挤在一起。。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此时无论是来往的客人,还是店里本来的小厮,都停住了自己本来在做的事。
在他们中间,是一个青衣女子和一个粉衣少女。青衣女子玉面淡拂,柳眉如烟,一动一笑皆如天上仙子。粉衣少女灼灼其华,杏面桃腮,倒是有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对了,两人的旁边还放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灵鹊,倒是十分地可爱。
青衣女子开口道:“今日是我第一天从昆仑山来,既见了诸位,即是有缘。刚刚我也为几位夫人老爷算了几卦。准不准只有几位再清楚不过。”
几个靠的近的华衣妇人连忙说道:“娘子神算,真乃天人啊。以前我也找那些道士仙姑什么的算过,可都是说一些虚无缥缈的,听不懂的道文。娘子说的这般清楚明白,实乃是神算啊。”
说罢,连忙从包里掏出银两想要塞给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忙摆手道:“诸位夫人不必客气。我先前就说了,今日算卦只是为了买一个人的消息。”
“娘子别说是一个人的消息,就算是十个人,一百个人,老夫也能给你打听来,只要娘子愿意为我算上一卦,看看我今年的运势如何?我什么消息都能给娘子打听到。”一个长髯客挤上前来,声音十分地浑厚,倒是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浮萍笑道:“这位客官,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今日只为五个人算卦。只买一个人的消息。您来迟了一些,若是想要我帮你算卦,便明日这个时候,还需要早些来这里。”
那位长髯客似乎很不甘心,还要说些什么,却已经便前面的人挤出去了。
一位刚刚有幸算了命的中年男子,看着被挤出去的长髯客不屑地说道:“丁老二,别以为全天下就你有权有势。这位娘子可说了,今年该我何老二行财运,您可歇歇吧。那些该关的铺子,今年趁早关了得了。”接着,又十分谄媚地对浮萍说道,“娘子,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姓甚名谁。我何老二虽说官运不济,但这几年做生意走南闯北,倒是积累了不少人脉,你尽管开口。”
浮萍掩嘴笑道,“多谢了。只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可能是个书生,不是个生意人。”
“读书人?”正在众人思索之时,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妇人尖着嗓子道,“娘子,你要找的是读书人?”
这妇人刚好是刚刚算过命的其中一个,此时摇晃着浮萍的胳膊,摇的她头晕。
浮萍扯出手来,笑道:“是啊,我要找的正是读书人。”
“害,你不知道,钱夫人的夫君正是这附近书院的夫子,而且,这几年科举考试的卷子钱夫子也参与出题了呢。凡是近几年,不,是近十年要参加科考的士子,就没有钱夫子不认识的。”钱夫人旁边的一位锦衣夫人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