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筱见周景晏的目光看向自己,眸子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杀意,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心里反而多了一丝淡淡的冷厉和坚定。
现如今,她算是和周景晏正面对上了,没有一丝的回旋余地,除非是周景晏自己还愿意再动那个念头!
云筱一点都不害怕的迎着周景晏的目光跪上前一步,将自己放在腰间的令牌拿了出来,恭敬的说道,“三殿下,这是您要奴婢拿着令牌出宫的,只是奴婢还没出宫便遇上了西越太子,撞了西越太子,不想将西越太子怀里的女戒撞了出来。”
她眸光闪烁,嘴角微扬,显然不将周景晏的怒气看在眼中。
周景晏将目光放在云筱的手心里,果然见到的就是令牌和女戒书,这块令牌可不是普通的令牌,而是可以号令自己名下所有力量的令牌,这张令牌一直挂在自己的身上,不曾想,今日竟然落在了云筱的手心里。
“既然你任务完全了,这令牌……”
她的话还未说完,云筱轻声说道,“奴婢多谢三殿下,您说过,只要奴婢在宫中能拿到女戒书给惠宁县主,这令牌就赏给奴婢了,不知道三殿下说的话是否还作数?”
即便是不作数,云筱也会想了法子让他作数,她对这块令牌可是志在必得!
只要自己得了这块令牌,就能真正的重创周景晏。
别人不知道这块令牌有什么用处,但是身为令牌的主人,周景晏不会不知道这块令牌到底有什么作用,在听完云筱的话之后,周景晏眸底的亮光再次升高,浓烈的杀意在目光之中慢慢聚集。
周景晏神色淡然,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嘴角微扬,咬牙切齿的说道,“自然作数,”众目睽睽之下,在大殿之中,自己便已经声称,是自己将云筱带入宫中,自然自然是信得过云筱才会带她入宫,可是现在,自己要是不信云筱,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了,更让他面上无光。
这令牌即便是先给云筱也无妨,出宫之后,他便立即将云筱抓住,再将令牌拿回便是。
云筱立即恭敬的说道,“奴婢多谢三殿下的赏赐,”既然要抓自己,那就是要付出代价,而对于自己收回来的代价,云筱表示很满意。
她行了礼,便站了起来,候在一边,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鞋子,嘴角升起一丝淡淡的讥讽。
而相对于云筱此时的镇定,屋子里的众人齐齐目露凶光。
周景晏神情自若的站起来,穿上自己身上的衣服,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云筱一眼,将外袍的腰带系好,便恭敬的对长公主行礼,“见过姑母。”
长公主面色铁青,对周景晏更加的不满,自己的女儿在他身边失了清白,结果周景晏还能做到坦然自若,这对于每一个做母亲的来说,都是忍无可忍的事情。
她神色带着狠厉,并不叫周景晏起身,只是冷哼一声,“惠宁,你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母亲会为你做主!”她的女儿可不能平白的被人欺负。
虽然现在的情况下,惠宁县主必须要嫁给周景晏了,但是长公主也要表明态度,不管周景晏有没有夺嫡的念头,都要给女儿挣一个正妃的位子。
惠宁县主自小便跟着长公主一起长大,自然清楚长公主想要表达的意思,掩去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惊喜,抽抽搭搭的说道,“女儿也不知道,女儿刚刚进入这房间,只觉得肩膀一痛,便晕了过去。”虽然她是瞧见了周景晏躺在地上,但是此时她是一定要将自己给撇清责任的,不然准要让人以为自己是故意的了。
没了清白的女子本就让人看不起,惠宁县主可不想被别人瞧不起,她是要做高贵的三皇子妃,未来皇后的人!
惠宁县主眼角间看向被云筱塞到怀里的女戒,再想起云筱,她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一切就是云筱设计的。
周景晏机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双眸,眸子不自觉的落在了另外站在一边的云筱身上,他已经能够确定是云筱动的手脚。
只是让周景晏不清楚的是,云筱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他明明就已经和云筱说过,会去云家提亲,既然是提亲了,自然是娶做正妃了。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将到手的三皇子正妃的位子推给别人?这是在嫌弃自己吗?
周景晏越是想下去,神情越是恼怒,只是现在,还得生生的忍着。
他看向云筱,果然见到云筱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对自己笑的眉眼弯弯,让周景晏的心口更是积攒了满满的怒气。
长公主听了惠宁县主的话,神色难堪,忍着怒气的脸一片狞铮,看向周景晏,“三殿下,你如何说?”
周景晏敛目,他向来城府颇深,温润的脸上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惠宁县主曾经告诉自己,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是未来东晋的皇帝,而惠宁县主是未来的皇后,他一直将信将疑,因为,他从没想过娶惠宁县主,惠宁县主身份尊贵,可惜对自己却没有什么助力。
想到这儿,周景晏便神色难堪,“回禀姑母,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姑母给我一些时间。”
长公主对周景晏的话终于满意了些,又看向云筱,凌厉的视线落在云筱的身上,如果眸光能杀人,只怕云筱已经死了无数遍了。
她看着云筱,话却是对周景晏说的,“好,我就给你时间,”话锋一转,神色犀利,“四云,你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筱敛衽行礼,恭敬的说道,“三殿下醉酒,面色酡红,嘱咐奴婢搀扶三殿下先行回来休息,奴婢将三殿下搀扶到宫中之后,便想着去找御膳房准备一碗醒酒汤来,只是刚刚出门,便遇上了惠宁县主,请了惠宁县主入屋,三殿下便考验奴婢,让奴婢去买一本女戒来,还给了奴婢一块令牌,奴婢去了之后,便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所有的话,都将她自己给撇的干干净净,又有西越太子做证人,说明那本女戒确实是出自他的手,其他人即便是想将责任推到她身上都很难。
长公主听完,面色更加的难堪,三个人都说不知道,这案子确实难查下去,想将云筱打死了结案,可是不远处还有一个西越太子咄咄逼人的看着,她神色凌厉的看向周景晏,“景晏,你是姑姑看着长大的,你的品性,姑姑也都知道,你万万不会让姑姑失望的,你说今日之事,应该如何解决?”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长公主这么说,就是想要一个交代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也没有多说话,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然而屋子外面却不如这屋子里这般的安静,长公主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的声音和脚步声,面色也是微变。
恼怒的看了周景晏一眼,然而周景晏却在此时忽然抬头,目光坚定的说道,“姑姑,我没有对表妹做任何事情。”二人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人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即便是如此,惠宁县主也因为周景晏,名声毁了。想要再嫁给别人,是万万不能了。
今日要不是被周景辰发现的早,只怕是皇家的颜面都无存了。
长公主听完这句话,神色异常难看,因为她察觉到了周景晏并不想对惠宁负责!
惠宁县主咬碎了一口银牙,神色难堪,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景晏,她没想到都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了,周景晏竟然会拒绝自己,让她觉得神色更加的难堪了。
身子被气的轻轻颤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幸好被两个丫鬟接住了身子,不然这一下就要摔到了地上去了。
长公主面色更加难堪,立即低叱,“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县主搀扶起来,进去换衣服?”
半夏和千夏来不及叫苦,立即便进了屋子,如果再惹怒了惠宁县主,二人焉能有命在?
惠宁县主被搀扶了下去换衣服,长公主身边的丫鬟捡了惠宁县主的衣服立即跟了过去。
周景辰也觉得此事真的是越来越难办了,干咳一声,“姑母,外面那么多人都在候着,不如先让三皇弟也换了衣服再出来吧,此事不宜招摇。”最后六个字,说的声音很小,紧够长公主和他能听到。
长公主如何能不知道此事不能被众人知道,否则惠宁县主还如何在京城立足?
只是现在她好像说什么都是不对的,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乱,只得点了头。
周景晏对周景辰感激的一笑,然后将视线看向了云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四云,过来伺候我更衣。”
云筱没想到周景晏的脸皮这么厚,趁着这个机会还不赶紧将衣服穿上,还得让自己去伺候。
盯着周景晏的身影,云筱便知道待会肯定不会有好事情了,“是,三殿下,”捡起衣服,立即追了过去。
只是她才刚刚抬步,长公主便怒声纷纷,“今日之事,谁敢传扬出去,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她的话音才落下,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磁性好听的声音说道,“热闹唱完了吗?”
屋子里的众人面色难堪,其中就数长公主的面色最是难堪了,他这是对着长公主的脸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而长公主还得生生的忍着。
周崇宇端着茶盅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喝下去了,神色越加的僵硬,“太子,要不我陪你出去看看皇宫里的景致吧?”他也想瞧热闹,但是也知道这热闹不能让别人瞧了去。
西越太子容浔,神色不变,嘴角微微上扬,带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轻笑着说道,“我觉得这儿就不错,更加热闹一些。”
云筱听着外面人的说话声,眸子里带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绕过一个小屏风之后,一时忘记收脚,便撞到了周景晏的后背上。
云筱面色一白,还没等云筱躲藏起来,便察觉到有一双大手已经掐住了自己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