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筱见众人看着她,只是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轻笑,她抬头看向众人。
视线在略过周景煦的时候,见到周景煦对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才转向惠宁县主,面色柔和,“县主当真觉得人是我派的?”
惠宁县主看着云筱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一时有些拿不到主意,云筱到底是想做什么。
只是,随即,惠宁县主便想到,任凭云筱如何的狡辩,这次也别想继续抛开她的责任了。
因为……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房门再次响了一声,便见到原本已经离开的魏公公再次走了进来,只不过这一次,魏公公进来的时候,面色难堪的厉害,整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阴沉。
众人的目光随即便落在了魏公公身上。
魏公公越过众人向前走去,大口的喘息了几口气之后,这才说道,“陛下……”
晋皇皱着眉头,朗声说道,“还有何事?”
魏公公从手里拿出一样东西,径直走到晋皇身边,恭敬的说道,“陛下,这帕子是从刺杀三皇子的刺客身上找到的。”
众人齐齐的向魏公公手上看去,想知道那帕子是什么样子的,和这个案件到底有什么关联。
只是,魏公公发福的身子,刚好可以遮掩住众人的视线,让众人看不清楚那张帕子。
云筱侧眸,刚好看到惠宁县主在看到魏公公之时,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那眼眸之中的喜色却是怎么都掩饰不去了一般。
云筱见此,心里所有的想法便全然都明白了。
果然,晋皇在看了那个帕子之后,面色难堪至极,将那帕子狠狠的丢到云筱的脚下,厉声说道,“云筱,你来解释这帕子是何用意!”
这一声带着不容辩解的声音,让屋子里的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也转移到了云筱的脸上,再然后,众人的目光则是齐刷刷的看向地上的帕子。
只见那帕子是由上好的锦缎所致,在帕子的一角,绣了一颗海棠树,海棠树上的花儿开的正艳,争相竟艳,也算别有一番风味了。
只是,在那颗海棠树下,还用金色的丝线绣了一个字,那字在从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但是众人能够清晰的看清楚,那个字刚好就是一个“云”字。
再联想道魏公公所说的话,这帕子是从凶手的身上所找到的,这么说来,真的是云筱派遣了人去刺杀三殿下不成?
这会,有了惠宁县主的指责,再加上这帕子为证据,确实能够说明,云筱便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反观云筱,脸上不见丝毫的慌乱,神色反而更加的坚定。
她缓步上前,走到被扔在地上的帕子前面,缓缓蹲下身子,将落在地面上的帕子给捡了起来,手指细细的摸索着那颗绣的艳丽的海棠树,轻声说道,“这帕子上的海棠绣的当真精致,这绣工,只怕普通的绣娘也绣不出来,足以和宫里的绣娘相比了。”
众人不知道云筱说这话是什么主意,也没有人开口说话,众人只是看着云筱,想看看她如何继续编播下去。
惠宁县主则是一脸讥讽的看向云筱,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鬼,不过,此时惠宁县主是一点都不担心,有了这帕子,无论云筱怎么辩解,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云筱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惠宁县主,再将目光转移到手里的帕子上,轻声说道,“惠宁县主,你是否真的以为派人刺杀三皇子的便是我?”
惠宁县主冷哼一声,朗声说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云筱轻笑着朗声说道,“惠宁县主错了。”
“我怎么错了?凶手只会在我们身边,而凶手的身上还放着一块写着云字的帕子,明眼人,一眼便能够知道凶手是谁!云筱,看去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别再狡辩了,只要你向陛下坦然,我定然会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的!”惠宁县主一脸的惋惜,只是闪烁着的眼眸,却是带着浓浓的精光,恨不得立即就可以将云筱除去一般。
云筱见惠宁县主已经一脸的胜券在握的面容,叹息了一声,仿佛对此非常不忍一般,“县主错了,这帕子上随着写着的是云姓,可是熟知我的人都清楚我从来不在帕子上绣我的名字,虽然我喜欢海棠树,可我也从来都不曾在帕子上绣过海棠。更何况,这帕子太过精致,绝非普通人所有。”
她说完,将自己身上随身带着的帕子拿了出来,淡声说道,“我的帕子上不绣海棠也不绣名字,我虽然厨艺好,可是女红却不怎么样,我的帕子向来都是丫鬟帮忙绣。”
她将帕子抖开,高高举起,朗声说道,“众位可看清楚了?我所有的帕子都如我手心的帕子一般,帕子上绣的图案是一颗竹子,而我怕我的帕子会和其他人的放置在一起,被其他人给混乱了,所以会自己亲手绣上一个‘竹’字,‘竹’字取自我名字之中的‘筱’字,‘筱’字之上是个竹,因为我绣工不好,所以所有的竹都是歪歪扭扭的。”
众人随着云筱的话,将目光投注到云筱手里的帕子上,这帕子一脚的山竹确实绣的惟妙惟肖,只是那竹子的一角下面,有一个小巧的‘竹’字,‘竹’字歪歪扭扭,很是影响雅观,和那棵山竹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刚刚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惠宁县主,果然便见到惠宁县主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的不敢置信,口中更是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云筱嘴角带起一丝淡淡的嘲讽,朗声说道,“怎么不可能?不知道县主这么说是何意?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不用县主为我求情了,县主不是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吗?”
只是这会的惠宁县主,好像听不到云筱的话一般,只是双目在云筱手里的两方帕子上来回转动,面色极为的难堪,口齿之中更是一直不停的念叨着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惠宁县主忽然冲上前去,将云筱手里的那两方帕子给抢夺了过来,狠狠的扔在地面上,只不过,这样做好像也不能让惠宁县主解气,她走上前,将两方帕子给狠狠的碾压在脚下,一脸得意的看着云筱,厉声说道,“云筱,你在说谎,那方帕子就是你的!”
另外一边,一直在椅子上坐着的周景晏在看到惠宁县主做出的这一幕之时,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恨不得走上前去,将惠宁县主给掐死,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如此动作,岂不是就是在告诫父皇,这帕子就是她所为吗?
而这时候,周景煦在看到惠宁县主下意识的动作时,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她从周景辰身后走出,站在云筱前面不远处,双手拱手示意,恭敬的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事禀告!”
“什么事情?”看着御书房里上演的这一幕,就算是傻子,也能够看清楚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只不过,惠宁县主再如何,都是昌平长公主的爱女。
想到这儿,晋皇便真的头疼了。
周景煦拱手,恭敬的说道,“父皇,儿臣要请您见几个人!”
“什么人?带进来!”晋皇揉了一下眉心,本以为是周景煦的戏言,不过看周景煦一脸认真的模样,晋皇便知道此时绝非小事。
晋皇熟知周景煦的性子,平日里最是会惹事,但是大是大非上,从不含糊,“先将人带进来。”
转头再次看向一脸癫狂状态的惠宁县主,面色冷沉,冷哼了一声,这才说道,“县主身子不适,先将县主呆下去休息吧。”
魏公公听了立即走到惠宁县主的身边,轻声说道,“县主,请吧。”
惠宁县主茫然的抬头看了一眼魏公公,在看向魏公公手指的方向,坚定的摇摇头,“我不走。”
魏公公皱了皱眉,刚要继续劝说,便听到身后一声清晰的声音响起,“魏公公,既然惠宁县主不愿意走,那便不走便是,更何况,待会的事情和县主还有些关系,县主还是在当场比较好。”
魏公公一脸为难的看向晋皇,晋皇紧紧皱着眉头,眉目不悦,还是说道,“既然如此,先让御医给惠宁县主看看身子。”
如若从皇宫出去的时候,是癫疯的状态,届时,昌平长公主一定会继续来他面前闹腾的。
有了晋皇的话,伺候在一侧的御医立即走过来,在魏公公的相助下,终于让惠宁县主坐了下来,为其把脉。
云筱淡漠的双眼这才看向另外一侧,坐在椅子上,面色铁青的男子,目光之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四目相对,一种无形的较量在二人之间展开,谁也不甘示弱,谁也不愿意轻易认输。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房门再一次被人给推开,便见到几个御林军压着几个人走了进来,这几个人身上全部穿着黑色的衣裳,只是此时衣裳上破破烂烂,已经有不少的伤口,而那些伤口,此时也结痂了。
这些人进入御书房之后,就站在正中,也不愿意下跪。
身后的御林军狠狠的一脚踢在了这些人身上,朗声说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