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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过年了,本来是打算给家人带点儿礼物回去的,可是在那张入赘书的刺激下,何福临就像一只狂怒的豹子,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二话不说,叫了管家套来马车。
就算是人证物证都摆在自己的面前,何福临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要回去问问,要让自己的爹娘亲口告诉自己,这一切是为什么。
为什么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他就成了没有家的人。
赵宝霞看到何福临套了马车要回平窑村,忙不迭的跟上了。
关于这件事,她只是点了把火,还没有解释清楚呢,要是烧到了自己,那可不美了。
何福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管赵宝霞如何。
两人早上才爬起来,赵宝霞还没来的及打扮自己,这会儿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颠簸的泥巴路上,马车飞奔着,赵宝霞被颠的根本坐不稳,心里也难受的很。
可是,对面的何福临,还是那副样子,根本没有主意到赵宝霞的样子。
“相公……”,无奈,赵宝霞只好唤了一声何福临。
她要是不主动开口,估计到了平窑村,她都没法儿把自己从这件事上摘出来。
听到赵宝霞弱弱的呼唤声,何福临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赵宝霞紧促的眉头,苍白的脸色,委屈的不得了的眼神,何福临不由的自责起来。自家娘子还怀着孕呢,就跟着自己这么奔波,看她的脸色,着实心疼不已。
赶紧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轻言细语的安慰道:“娘子,是不是哪里不美事?都是为夫的错,没有照顾好你。”
赵宝霞顺势靠到何福临的怀里,弱弱道:“相公,我没事,我看你不开心,我心里也难受。刚才只是给你看了那张书,具体的事儿还没告诉你呢,你要不要听?”
听到赵宝霞再次提到这事儿,何福临觉得心口阵阵作痛,搂着她的双臂,不自觉的收紧了。
沉重的吐了口气,道:“你说。”
也罢,事已至此,他总要了解清楚,自己的爹娘,是为了什么要让自己成为上门女婿,成为无家可归的人。
赵宝霞一只手轻轻的安抚着何福临的胸口,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相公,我要是告诉你,你成为我们赵家的上门女婿,也有我的原因,你会怪我吗?”
听到赵宝霞这么说,何福临不晓得怎么回答,只是紧搂着她的双臂,不自觉的松了松。
何福临这细微的变化,赵宝霞还是感觉了出来,一边把自己埋进何福临的身体,一边急切的解释道:“相公,你不要生气,你听我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那天你和爹出门办事去了,娘带着大哥找到我们赵府,说要拿两千两银子出来,两千俩啊,他们在屋里种庄稼,一辈子也用不了这些银子啊。我就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他们说要拿这救命,好像得罪了啥贞娘的,人家要告他们,要是没得银子,全部都要下大狱。”
说着,小心翼翼的从何福临的怀里抬起了脑袋,看了一眼何福临深色莫辩的脸,接着道:“两千两银子啊,我一个出了嫁的女子,去哪儿弄,可是你爹娘,又等着这笔钱救命,没办法,我只好把自己的嫁妆钱全部拿了出来,最后还差了百把两,又当了几件首饰,这才凑齐了。可是把钱给了他们之后,我想着,你爹娘这估计是有啥把柄落在了人家手里,不然人家也不敢狮子大开啊,我想你是个有出息的,以后肯定是个当官的。但是,照你爹娘这样折腾,要是人家抓着这个把柄,来找你麻烦怎么办?我是为了你着想,没得办法才这么做的。”
何福临看赵宝霞哭的伤心,但心里还是气,“我知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等大事,你也要等到我回来了在做决定啊。”
何福临的语气有点儿冲,赵宝霞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我晓得,晓得你怪我,但是,你娘,你娘要是真的在乎你,会答应我提的条件吗?我全都是为你打算,到头来,到头来你开怨我。我怀着孩子,吃不好睡不好,看你难过,二话不说就陪着你出来了,你还不体谅我。”
听到赵宝霞提到孩子,何福临的神色不由的柔和了许多,看她哭的伤心,当下也有点不忍,“我晓得娘子为我受苦了,也晓得你都是为我考虑,是我的错,不该吼你,好了,别哭了。”
说着,伸手把人拉到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赵宝霞一边抽噎着一边道:“相公,你,你不要伤心,就算,就算你爹娘不要你了,你好有,还有我和孩子。”
孩子两个字,让何福临的心柔软了不少,也得到了些许安慰。
常年读书的手,除了中指的关节处有些许的茧子,其他的地方,白皙而节骨分明,很难想象,此手的主人出自农门,双手静静的摸着赵宝霞的肚子。
而赵宝霞呢,看何福临的样子,是把自己从这件事上摘干净了,也就柔顺的靠在何福临的怀里不做声了。
马车熟门熟路的停到了何家的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宋氏的咒骂声:“老大,这都啥时辰了,你还在挺尸?衣裳衣裳老娘给你洗,坡上的活你总要做?累死你爹了,老娘看你喝西北风去。”
这边的话音刚落,那边,就听到何福来粗哑着嗓子回应道:“你戳弄着我把媳妇休了,衣裳你不给我洗,哪个给我洗?要不然,你赔我一个媳妇。”
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宋氏是打舍不得打,骂舍不得骂,何福来的这副无赖样儿,气的宋氏是哭笑不得,可还是好言劝道:“行,娘这几天不是在找媒婆吗?你放心,过几天就给你娶个媳妇回来啊。”
不晓得为什么,站在门口的何福临,看到这场景,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在他的印象里,宋氏从来没有对他这般随意过。
每次他在家的时候,屋里人很少和他说话,有时间,爹娘就会让他去看书。
宋氏是关心他,可是和关心何福来比起来,这份关心,似乎是带有目的性的,带着讨好的感觉。
就在何福临走神的时候,这边,宋氏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了。
宋氏虽然为人咋咋呼呼,但是,她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十分精明的。这个儿子被自己签了书,入赘给赵家当女婿的这件事,她记得,还记得十分的清楚。
自己的儿子,从小养到大,是个什么性子的,她还是晓得的。
本以为得知了这个消息,儿子是不会回来看他们一眼的,可是,这会儿看到了,她觉得还不如没看到。
一时措手不及,宋氏愣愣的,半饷不晓得说啥。
“怎么?把我给了别人,就不是您身上落下的一块儿肉了?娘这是不认的我了?”
听到何福临的逼问,宋氏下意识的想要解释,“不是的,福临,娘是有苦衷的,都怪那个慕贞,娘是不得已啊。”
踏进院子,虽然很久没有回来了,但是处处都透着一股熟悉劲儿,还记得端阳之后,他走的时候,自己娘亲,还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秋试好好儿考的。
何福临本以为,宋氏会问问他考的怎么样,没想到,她却一开口,就给自己解释了起来。
“哦?都是因为慕贞的原因?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我看看这个慕贞到底有多厉害,逼得你连儿子都不要了。”
对于何福临,宋氏始终是觉得愧疚的,这会儿儿子给了自己解释的机会,她肯定是要说清楚的,“儿啊,你不晓得啊,我们养的老三,那是个白养狼啊,还有你那大嫂,也是个不成器还眼皮子浅的东西。”
说到这儿,宋氏气愤的往地下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道:“李氏那个短阳寿的,看中了慕贞屋里的吃食,咕哝着我们一家人去要,哪晓得,惹恼了他们,老三想起来他不是我和你爹亲生的,说我们要是不赔他们银子,就要告我们,不仅下大狱,还要砍头。娘这事被逼的没有办法,之好去找你。”
然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何福临跟前的赵宝霞,骂道:“哪晓得,你不在屋里,我就问你媳妇想要,哪晓得,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非要我签入赘书,不然就不给我银子,我这是叫你那恶毒的媳妇逼得没办法,治好答应了啊。要不然,我们老何家就完了啊。”
宋氏没想到的是,在来之前的路上,赵宝霞就把事情和何福临讲了一边,并且,和宋氏是为了自己贪生怕死着想,赵宝霞则说的是自己全然都是为了何福临。
这样比起来,何福临自然是相信赵宝霞的。
见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老娘似乎还没有一点把儿子了的悔恨,反而骂起来儿媳妇,何福临不由得更加失望了,“为了你们不下大狱,你们就把我了?你们是一家的人,我就不是了?慕贞,慕贞,我就不想她慕贞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敢真的砍了你们的头。”
宋氏本来还想在解释什么的,可是被何福临这么一吼,也不敢开口了,嗫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说实话,她怎么可能不后悔呢,可是怎么说呢,人都是自私的,在那种情况下,宋氏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
而且,再来一次的话,她可能还是不会改变主意。
活着总比死了好,也许就想儿子说的,慕贞不敢真叫他们死了,可是,她不敢赌,这都是命啊。
何福临看着沉默不语的宋氏,心里的恨意无处发泄。
可是,他又该恨谁呢?恨父母的无情?还是,恨慕贞?
s:你们觉得何福临以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宋氏不敢骂自己的儿子,会饶过赵心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