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下干涸的嘴唇,低头看了眼两人温度叠握的手,声音低下来,又轻轻笑开,“季栾川,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的嗓音难得轻柔。
不回头,眼前也能浮现出眼眸湿润,娇唇微启的样子。
季栾川不自觉舔了下后槽牙,语气仍然淡淡的,“还没睡呢,这就开始做梦了?”
“好吧,就当我做梦好了。”
她难得没有顶嘴,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走。
天上银河皎皎,夜色微凉,清淡的晚风拂过眉眼和面颊,透着说不出的惬意。
许韵的目光掠过身前男人挺拔如白杨的后背,再从后背流连往返,徘徊在宽肩劲腰,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上,想起他之前说,男人把爱和,性分的很清楚。
爱你不一定想上,你,上,你不一定会喜欢你。
她偏偏不信这个邪,就算是做梦,今晚她也要自己求得圆满。
毕竟菩萨保佑什么的,也太虚无缥缈了。
她挑眉笑了笑,看着季栾川一手抓着她一手去开门。
锁孔转动,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许韵刚要反手握住他往房间里走,身后就传来气势汹汹的怒吼。
“你小子,给老子站住!”
“说你听不见是不是?”
排骨男带着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冲进后院,满脸恼怒之色,尤其是在看到季栾川和许韵紧握的双手时,忍不住暗骂一句我曹。
先来后到都不懂,看来是要给这小子点教训瞧瞧。
排骨男说着,一撸袖子就站了上来。
季栾川转过身,眼眸平静,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叫我?”
“嘿你他妈的什么态度,不叫你-难道在叫鬼??”
许韵靠在门上看好戏。
季栾川凉凉瞥她一眼,眼神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去房间等着。”
“等什么,等你回来找我?”
她直勾勾望过来,明眸皓齿的笑。
还想再说什么逗逗他,就被季栾川后退一步,稳稳摁进了房门里面。
又这么粗鲁!!!
许韵闭眼咬了咬牙,刚想推门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嗷嗷嗷,你他妈竟然敢打我!!”
“兄弟们,给我上!让这小子长长记性!快啊!!!”
排骨男看季栾川竟然当着面和“自己女人”**,彻底火了,上来就要狂揍季栾川。
没想到拳头刚打出来,季栾川一闪一躲一拽,攥住他的手腕咔嚓一拧,他就疼的直接跪到了地上。
季栾川眯着眼,眼神有点凉,俯身拍了拍排骨男的脸,“在我面前称老子,你还嫩点。”
“我,艹,你祖宗,你拍谁脸呢!!”
“兄弟们!给我——”
话音未落,季栾川勾起一边唇角,眼神更冷,侧手抽过右手边乘凉的板凳直接砸向率先冲来的矮个子男。
矮个子男措不及防,腿窝剧痛,骤然跪倒在地,排骨男也被捏的再次鬼哭狼嚎,就差哭爷爷告奶奶求他放开,嘴也硬不起来了。
许韵以为好戏这就到头了,没想到剩下三个人竟然一起冲了上来。
一左一右一个在后,横冲过来直踹季栾川腰窝。
季栾川冷脸甩开排骨男,一脚过去踹飞一个,迅速侧身躲过左边铁拳,趁男人身体前倾的瞬间一把抓住他,挡住身后呼啸而来的板凳声。
板凳哐当落地,三个放翻了俩,最后一个男人再出拳,直接被季栾川一个过肩摔惯在地上。
轰隆一声,地面被砸出一个浅浅土坑。
见状,地上惨叫的其余四人连滚带爬往外跑。
最后一个男人对上季栾川寒冷如铁的眼神,扑通一声,吓晕过去。
季栾川拍拍手,哼笑一声,转身去看许韵,却发现她房间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屋里已经空无一人。
眉心一紧,他想起刚才余光里一闪而过的黑影。
原以为是排骨男溜走的同伴,并没在意。
可地上血迹零星,温热滚烫。
他心一沉,迅速转身去找。
客栈没有。
酒吧没有。
洗手间浴室也没有。
盛绮闻声匆匆赶来。
“怎么了?”
“队里一个游客不见了。”
看到他前所未有的紧绷的神色,盛绮微不可查皱了皱眉,原地看了一圈后,问,“是下午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生?”
“是她。”
季栾川瞥她一眼,刚想再说点什么,视线一转,却忽然有了新的发现。
盛绮身后右手边的的葡萄藤下,有同样的点滴形坠落的的血迹。
伸手去摸,血还热,有的和泥土裹在一起,有的铺在月光下的阴影里,顺着葡萄藤,一路蜿蜒到酒吧后门。
酒吧舞池的地面太脏太乱,里面群魔乱舞,摇滚声震天,什么也看不清。
盛绮还试图在地上继续寻找,季栾川已经直奔酒吧门口。
果然在正门,再次见到那串血迹,和先前的连了起来。
他漆黑的眼眸顿了顿,一言不发跟着血迹大踏步快走。
从泥泞小路走到街头,街头走到林荫小道,林荫小道走到一处胡杨林。脚步越来越快,心也越收越紧。直到在胡杨林里看到那双熟悉的黑色细高跟。
鞋子胡乱扔在地上,人却没有踪影。
季栾川微喘着气,锐利的目光四下搜索寻找,一时竟心乱如麻。
他想起少女明眸皓齿的笑,想起她若有似无的撩拨和狡黠灵动的眼眸,一想到她有可能遭遇不测,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漫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拨手机,无人接听。
血迹也忽然消失。
季栾川大踏步来回转踱,像无头的苍蝇,心急如焚,只能朝胡杨林深处去追。
地上碎叶嘈杂,凌厉的身形瞬间被夜幕笼罩,急急消失在月色下宁静的金黄小道上。
可他把胡杨林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半个影子。
小五听盛绮说了情况,也连忙找车队的男游客一起帮忙。
从客栈到酒吧,再到附近的居民家里挨家挨户地毯式搜寻。
夜越来越冷,人越来越疲惫。
季栾川后半夜才从胡杨林赶回来和小五他们会合。
一看到他手上拎的高跟鞋,小五和盛绮刷一下脸色就变了。
“这不是许韵晚上穿的那双吗。”
小五急的声音都变了,“许韵姐在这里没得罪人啊。”
季栾川紧抿薄唇始终沉默,只迅速夺过小五电话打电话报警。
他的手机已经打到没电,出去什么也没带,这趟回来是开车再去找的。
小五急急忙忙去开车。
可刚出门,迎头就撞到走过来的许韵。
“嘶,你干嘛呢?”
她语气不太好。
小五一看,脚下的鞋子好端端穿着呢。
“姐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们了!!”
“散步。”
她攥了攥掌心,很快就被身后的季栾川一个大力拽进酒吧。
酒吧里声乐鼎沸,嘈杂声震耳欲聋。
他攥她攥的很紧,再用力就能把她手腕直接捏断。
许韵倒吸口凉气,就看季栾川盯着她,脸都黑了。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大晚上没事儿跑什么跑,显得你能耐是吧?”
许韵本来眉头都皱起来了,可一看他要阴沉的脸色,又笑了。
“你慌什么啊,我不好好在这儿呢么。”
季栾川咬了咬牙。
她又晃了晃手腕,“你先松开我行吗。”
“攥的我手疼。”
他不动。
她也不说了,抿唇看着他。
季栾川黑沉沉的眼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挪开目光,松了手。
松手后,他冷漠转身。
小五在门口看的心惊胆战。
看许韵要走,连忙追上来拉住她。
“许韵姐,不是我说,你以后出门能不能告诉我们一声啊。”
“西北晚上太乱了,什么人都有,万一不小心出个事……”
“我和川哥都担不起啊。”
说完,他挠挠头,说,“我不是怪你,只是刚才川哥差点就报警了。”
“所以他那样对你……”
“我知道。”许韵打断他的话,视线扫过身后冷眼抱臂的盛绮,说,“我一会儿会去跟他道歉。”
她说完,转身要走,却听到盛绮冷笑一声说,“你知道季栾川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么。”
“什么样的?”许韵头都没有回,轻笑着问。
“你这样的。”
“哦,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赐教?”
……
小五感觉到剑拔驽功的氛围,连忙推许韵,“姐你快去啊,一会儿川哥该睡了。”
“嗯,走了。”
许韵挥挥手,姣好的身形很快消失在酒吧迷,幻的灯光里。
她没有直接去敲季栾川的房门。
而是先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许韵蹬掉高跟鞋,开始脱衣服。
如果这时有人进来看,就会发现灯光下散落的高跟鞋并不是她晚上穿出门的那双。
那时,季栾川正在门外制服那群小流氓,许韵站在木门缝隙里看着。
她对他有信心,知道这几个人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并不担心。
可就在她一边看好戏,一边回复胡清发来的短信时,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陌生男人,拿到抵在她腰间,恶狠狠道,“想活命就跟我走!”
她的嘴巴被牢牢捂住,眼睁睁被男人从葡萄藤下拖离酒吧。
到酒店外,男人想摁着她上不远处的银灰色面包车。
许韵咬牙冷静了几秒,一边跟着男人走,眼珠子一边迅速转动,四下寻找。
可直到男人把她拖上面包车,车子开进那片胡杨林,她也没有看到什么能攻击的武器。
进了胡杨林,男人挟持她下车,往树林深处走。
路过一颗粗壮老槐树时,她咬了咬牙,知道再这样下去就完了。
索性趁男人不注意直接拖着他撞到树上去。
男人措不及防,被狠狠撞倒在地,后脑勺鲜血直流。
许韵虽然躲过他挥来的刀子,可腰上还是被划出大面积血痕。
为了跑的更快,她直接踹了高跟鞋,钻进胡杨林里一路狂奔。
最终遇见两个出来散心的情侣,搭上他们的车子才躲过一劫。
而脚上那双鞋,是许韵从情侣中的姑娘那里买来的。
她不想让季栾川知道这件事。
也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这时再打开胡清发来的信息,才发现她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回,三天内。
事出蹊跷,许韵这两天虽然看着毫无波澜,可胡清一波又一波发来的消息告诉她,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
因为那条视频,八年前寻宝旧案被翻出来冠到了她的头上。
网友评论里众多纷纭,最多的一种揣测是说,她和她爸为了独吞价值连城的古董才策划那场惨案。
只因为她爸也是当年综艺节目的投资人之一。
许韵虽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可公司上层已经风起云涌,她再不回去,估计那帮老头子就要派人来抓她回去做公关了。
想着,她咬着牙从行李箱里翻出医药包处理伤口。
刚处理完,又有新消息进来了。
——那回来再给你补过生日,今晚记得吃长寿面啊。
长寿面倒不用。
她勾唇笑了笑,拨了拨行李箱里那套新的,性感撩,人的黑色蕾丝内衣,眼前闪过季栾川熟悉冷硬的眉眼,决定就拿他做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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