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苑安安静静的,除了进入大门的时候,名可看见几个保安,进去之后一路上就再也见不到半个人影了。
但,哪怕她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莫名感受到一种森严可怕的气氛,就像是背后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那些目光,或许是写满了鄙夷,也或许是冰冷无情的,这帝苑的主人一样。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全身鸡皮疙瘩都已经冒了起来,她还是一步步穿过院子,走到大厅门前。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大厅门口,他一身简练的工作服,长袖长裤,在这种六月天也不觉得闷热,一派的神色安然,从容清爽。
她没有见过这男人,事实上,上回她来的时候是昏迷的,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抱回来,走的时候走也是得匆忙,根本没有见过多少人。
唯一见到的是进门收拾的女佣,还有在楼梯处打扫卫生的年轻女孩,再来就是在院子里围着戚婷婷的那几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
一想到那恐怖的一幕,整个人顿时从头到脚又凉了几分,她下意识拉了拉衣服,心里又开始极度不安了起来。
“小姐请。”管家孟祁领着她往二楼走去,一路上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语,直到了北冥夜的房间门外,他依然面无表情,看着她说:“先生在洗澡,名可小姐请在里头安静等待。”
见名可不愿意进去,他蹙了蹙眉,再次催促:“名可小姐请。”
名可却还是盯着房间深处那张大床,目光有几分呆滞,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有点精神恍惚,就是不愿意进去。
“名可小姐!”这次,孟祁加重了语气。
名可被他冷下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仅没有进去,反而往身后退了半步,对这个房间这张床莫名的抗拒。
“名可小姐既然已经来了,最好不要试图用些莫名奇妙的方式去讨先生欢心,先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但最不喜欢扭扭捏捏的人。”孟祁低头看着她,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抬头对上他分明有着鄙夷的目光,名可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深吸了一口气,安静走了进去。
这些人都以为是想要飞上枝头,来勾引北冥夜的,毕竟在他们眼里看来,北冥夜什么都不缺,女人也绝对不缺,来这里的女人除了是投怀送抱的,还能做什么?
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他想要女人哪里会找不到?别说去找,只有随便勾一勾手指头,像戚婷婷那样立即扑过去倒贴的也是数不胜数。
他为什么非要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来欺负她这种算不上绝色的小青草?就算真的想要青涩的,大学里头也多的是,甚至他想要青苹果之类的高中生,她也相信绝对有数不清的稚嫩女孩子愿意投怀送抱。
他何必非要选择一个根本无心服侍他的人?还为了得到她,花了那么多手段弄来名珊的手机,甚至调查了她所有的学校以及家里一切的资料?
那些有钱人的想法她真的不理解,但,珊珊的照片在他手里,不管她是不是理解,今夜她也不得不来。
房门在她身后被关上,关门的声音不大,甚至听得出关门的人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足见那个男人对北冥夜的尊敬,但这轻微的关门声还是吓了她一跳。
回头看到房门被牢牢关上,心里顿时又恐惧了起来。
她站在那里,不知道是继续走进去,还是回头离开这个房间,好几次想夺门而出,但一想到名珊的那些照片,刚迈出去的步伐又忍不住收了回来。
房间很大,布置不算奢华,简简单单的,简单之中又透着尊贵优雅的气息,和它的主人一样。
不得不说,抛开北冥夜那些恶劣的话语和行为,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确实是极其尊贵不凡的,如同天生的王者。
只是……她咬了咬唇,心里还是不屑了起来。
就算是王者,那也一定是个暴君,一个残暴不仁的君王!
目光不小心扫到不远处那张大床,想起那夜自己在这里差点被他要了,一想,一颗心顿时又忍不住一阵颤抖。
或许……或许谈事情真的没必要在房间里谈,在这里谈……他是不是又会将她推倒在床上?
心头一阵颤栗,越想越害怕,也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她小手落在心口上用力摁下,终于一咬牙,转身往门口走去。
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今夜他一定会弄死她!
那些可怕的念头一直缠绕在脑海里,吓得她不禁又加快了步伐,想着先离开了这个房间再说。
可就在她指尖刚触碰到房门把手的时候,浴室的门忽然被拉开,一把低沉磁性却极度可怕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你只要踏出去一步,我保证今天晚上,你妹妹的照片就会在各大网站疯传。”
名可指尖一顿,小手落在房门把手上,却半点不敢用力拉开。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回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身后传来了他走路的脚步声,平稳有力,却不算太重,人似乎已经走到酒柜旁,一手拿起酒瓶,一手翻过杯子,倒酒的声音连同他的话缓缓响起:“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如果照片传出去,一晚上的时间下载量低于百万次,我把帝国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送给你如何?”
名可咬着唇,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不断在起伏,五指用力揪紧房门把手,却半点不敢将门打开。
百万次……被下载百万次,名珊以后还能做人吗?这个魔鬼!
她就知道他既然能让自己来,就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白天在校园后面那片树立里,他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还萦绕不绝。
今夜把自己洗干净,瞪着他品尝……这么邪恶的话,弄得她一整天心绪不宁,如同惊弓鸟儿,完完全全找不到半点安全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满心的恐惧和愤怒,终于回头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