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吼声,荣贵妃娘娘淡漠的看着,“澈儿,她是北国的公主,母妃不会伤害她,只不过是小惩大诫,睡一阵儿就会好的。”
奶嬷嬷呼啦啦一群人围住荣贵妃,北国的暗卫均现身出来,荣贵妃身经百战,却也有些心慌,北国的暗卫不会听令与墨卓澈,而她或许会被墨卓澈忽略,看着她周围那些守护的侍卫,在北国暗卫面前,那是不堪一击的。
慕青紧紧攥紧墨卓澈的衣袖,“奶嬷嬷,我无碍,我们回去。”
慕青沉沉的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间睁开双眼,晴儿温暖的笑容映入眼帘:“你来了。”
奶嬷嬷几乎是扑到床边的,老泪纵横:“公主,您都睡了一天了,老奴担心死了。”
她红润的脸色缓解了奶嬷嬷的慌乱,“奶嬷嬷,我就是困了,多睡会儿,您看,让晋王妃见笑了。”
晴儿将她扶起,帮着垫了软枕在背部:“战王也抱着你火急火燎的跑到我那里,着实将我吓了一跳,好在有惊无险,荣贵妃的性子狠辣决绝,却也不敢引起两国纷争。”
“你表哥朱冉成的毒已经彻底解了,他说过些日子要带你回北国,这段婚约让你慎重考虑,若是你不好开口,回去后,他便是以死力荐也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禀告你的父皇,这个荣贵妃简直是目无王上。”
慕青让奶嬷嬷去热些粥过来,其他的宫女都退出了内室,她压低声音:“墨国,我定要回去的,朱冉成那里,我会去说。”
朱冉成就站在门外,不知是什么东西点燃了惆怅,或离别,或黯然,或愧对,或无奈。现实如此,纷纷扰扰,总会让人不如意。屋内焚香隐隐,香味绕梁,晴儿将茶水递给她:“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去做吧。”
朱冉成进来时,慕青已经喝了一碗红枣银耳粥,疲惫之色散去,脸色红润,双眸中有了点点星光:“表哥,坐吧。”
“表妹,这里不适合继续住下去,不如,我们启程回去吧。”
慕青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偏侧着头看着他的侧脸,素白纤细的手指摩擦着茶杯的边缘,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表哥,我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决定吧,我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朱冉成坐的很近,看的就越发清楚了,他脸色苍白,“表哥身子刚刚恢复,还需要修养,这些时日就莫要操心我的事情,有战王在,荣贵妃不会太过分。”
“战王真的有那么好吗?”他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终是问出了口。
“人的命天注定,父皇赐下的姻缘定然错不了,作为臣子,表哥逾越了。”
喜鹊提着宫灯在前面引路,晴儿隐约看着树林中有人影晃动,走近了,眼前之人,一身简单的月牙长袍,隐隐透着贵气金芒。
他整个人看起来清雅俊朗,配合脸上那和勲的笑容,什么都不必说,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体现,那种温文尔雅,贵气天成,即使就那般静静地站着,也有一种令人瞻仰的气势。
这是一幅生面孔,不用过多揣摩,晴儿也能猜出此人便是晨曦楼的楼主凌睿智了。
夜色依旧静谧而安详,“在下凌睿智,巧遇晋王妃,唐突了。”
“凌楼主客气了。”说完转身离去。
凌睿智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自言自语,向着西边而去。
天上的皎月当空,如银似纱的月色,更是柔和,晋王安静如斯的立在院中,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
四目相对,男人目光如电,犹如能撕破这黑夜一般透过她的眼睛,直达她的心里。好吧
她回来的路上心不在焉,揣测着凌睿智今晚故意等着她的原因。反观晋王却依旧那副淡凉如水的表情,她浅色的唇瓣间抿成一条线,美丽的脸庞呈现在他的眼底,纤长的睫毛不时的颤动,晋王握住她冰凉的双手:“出门久了,怎么不知道多备几个暖炉。”
思绪嘈杂烦扰,一时间,她的脸上很难出现笑容,晋王将她抱起,大步迈入屋内,碳炉内的热气瞬息环绕着她,晋王将她耳边的碎发撩起,又将她的发簪取掉,一头青丝散落下来,缓解了她此时的疲劳。
“一会儿,为夫要去战王那里,凌睿智既然能解你身上的情毒,不管他提出何等条件,为夫都会应允,你不必过分担心。”晋王接过宫女手中的盘子,搁在一边,将热气腾腾的白粥拿过来,仔细吹过,喂给她。
他话音一落,晴儿便抬头迎上了他的眼,凝住了他瞳孔内的那片深黑:“我刚才遇到凌睿智,他说是巧遇,我却觉得他就是再等我,可他何必要等我呢,难不成就是为了看上一眼,这似乎不合常理。”
“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一切都有为夫在,娘子无需挂心。”晋王将粥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凌睿智特意将窗户推开,有明然的阳光自窗户洒落,在地上映着光斑,略微暖人。
他看着晴儿,那个跟慕容玲儿长得很像的女子,虽隔着面纱,但那双眼睛,就像无边浩瀚的大海,让他向往。自慕容玲儿失踪有十几年了,他从未忘记过那个在寒夜里给过他救助的女子,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慕容玲儿的眼中从未有他。
“专心点,”晋王的嗓音一落,他修长冰凉的指骨已经缠住了她的手,本是复杂如墨的眼里也刹那漫出几许不舍。
晴儿脸色爆红,这厮亲吻她,居然还要让人专心点,亏他说的出口。男子愉悦的笑声不断从屋内传出去。
战王挑帘怒气冲冲进了荣贵妃的房内:“母妃不该解释一番今日的所作所为嘛,还是一味以为儿子唯命是从,错了,也绝对会站在你这边。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从现在开始,你若再对慕青有任何的动作,别怪儿子翻脸无情。”
“娘娘,你还是稍安勿躁,王爷伤心至极,切莫再激怒他。”管家有心拦阻,贵妃红唇轻启,几声似虫儿般的鸣叫,原本好端端的管家,胸口剧痛,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不止。
墨卓澈悲凉的冷笑,“你连自己的亲身儿子都算计,你的人生才是最可悲的。母妃,记住我说的话。否则,后果,你担不起。”
他幽深如万年潭井的黑眸里倒映出荣贵妃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高挺鼻梁下,绯淡的薄唇紧紧的抿着,看起来不近人情,“凌楼主,不会为你所用,别忘了,只有儿子我才能让你们寄予多年的大业所有成就,即便我是你们手中的棋子,也要看我会不会乖乖的听话。”
“澈儿,若要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便要绝情弃爱,那些女子均是平衡势力的工具罢了。”贵妃美眸中闪烁着冰冷的气息,外面的寒风呼呼的越刮越大,似乎要将这房子连根拔起似的,窗户啪啪啪作响,屋内屋外的宫女皆是一脸的恐慌,战王剑拔弩张的样子着实吓人,荣贵妃还不知死活的狡辩。
灯笼被风吹得摇晃不已,灯影错落,明暗相叠,把漆黑月色衬得邪异非常。
“我说过,我从不在意那个位置,既然母妃想要,儿子权当是报答你的生养之恩,其余的与我何干?”嘴角噙着嗜血的笑容,黑眸中的戾气越来越浓。
“主子,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将迷药放在了竹筒里,奴才愿意给公主赔命,只求主子惜命,多为娘娘考虑,娘娘与主子相依为命,主子断然不能丢下娘娘不管。”管家紧紧抓着身边的窗棂,勉强几次都未能站起来。
“你的命还不如一只蝼蚁,如何能与公主相提并论,不要玷污了本王的女人。母妃的手段了得,管家也算是经过层层筛选才会留用的,母妃短短数日就能收为己用,想必这江山社稷,母妃多下些功夫便可拿来。若是你们还念及我当年对你的收留之恩,就不要阻拦本王的去路。”
“澈儿,痴情蛊毒可解,却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你可能会成为一个废人,你难道要母妃死在你的面前吗?晴儿是这样,慕青,你还是这样不管不顾,你何时能想想母妃。”
母子反目成仇,剑拔弩张,墨卓澈大步流星,茫然的向前走着。寒风猛烈的吹着,生生要将他退回去似的。
墨卓澈脚下变得吃力,他脑海中闪现着晴儿幼时乖巧的模样,受了委屈,自己躲起来,也不让别人担心。就如现在的慕青,手腕上的小手芊白如雪,与他的肌肤颜色极其相配,五指就如盈盈美玉,清清凉凉,侵润入心。
“你怎么来了,身子刚好些,这么大的风。”他不由分说将慕青搂于怀中,用狐裘将她整个人包起来。
轻浅、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耳旁,痒痒的,慕青美丽的小脸染上一层胭脂色,他轻轻地抚摸,从眉眼到嘴角,他努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脑海,“慕青,我有中错觉,你才是晴儿,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与晴儿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