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的山羊胡顷刻翘起,很是不爽的冷哼一声:“小井儿竟敢置爵老夫。”
晴儿噗呲一笑:“井皇叔说,我说完后,您定时这副表情,想来,他的话,我是可以全然信了。”
大祭司像是被气笑得,翘起的山羊胡,一颠一颠的,在白色飘渺的烟雾中,倒显得有些山峦迭起的味道,晋王将茶杯端起,“茶水不错,大祭司,我们言归正传。”
“晋王不日就要启程去往南方,这个时候还能左右兼顾,倒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大祭司放心,本王的妻子,自然是亲自呵护的。”
大祭司脸色阴沉的望着晴儿,双眼木然飘向远方:“想要救战王,倒也不难。”
“大祭司卖了这么多关子,不如将你的条件开出来。”
“你们若是生下女儿,要拜老夫为师。”
晋王眉峰一挑,脸色冻如冰霜,他的女儿,自是要捧在手心里,娇滴滴的,自由自在的长大,干嘛要入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不准。”
简单的两个字,似乎在大祭司的意料之中,晴儿掩面而笑,脑海中忽然就有了一个可爱的糯米团子窝在晋王怀中叫着爹爹的场景,晋王那般护犊子,就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将女儿送出去,大祭司这次是要失策了:“敢问大祭司,我们夫妻二人尚无子嗣,即便有了,男孩女孩都是未知数,这个年代就要久远些。”
晋王这次颇有些恼火,拉过晴儿的小手狠狠的抓了一下,眼神中流动的皆是,你敢答应试试。
晋王孩子气的模样,晴儿还是第一次看见,多少有些不适应,细想之下,自己又何尝能舍得。
大祭司将茶壶置于火炉之上,面色如常,无半分不耐:“既然如此,两位请回吧,话不投机半句多。”
一阵儿冷风拂过,掀起一侧的窗帘,慕青微微侧目,正好瞧见墨量消沉无光的双眼,毫无焦距的凝视的远处,老人家已到知天命的年纪,依然跟随在战王的身边,床上紧闭双目的战王,少年扬名,透着与这个年龄浑然不符的安静与沉稳。
紫苑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她缓步起身,碎花小步迈出门槛,亦步亦趋坚定的向前走着。
晋王的离去让明江很是不解:“大祭司,你怎么轻易放他们离开了。”
大祭司双眉紧皱,凝神许久,怅然若失,“或许我们的消息有误,怎么会这样的,明明该是圣女的后人?”桌上的茶杯已不再冒热气,大祭司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哪里,久久未能移开。
晴儿的小手扯扯晋王的衣袖,他服气的将晴儿揽入怀中:“为夫知晓你不愿意看到慕青难过煎熬,可我们的女儿绝对不能离开家,为夫不能让孩子小小年纪就饱受创伤,我们的女儿,就是要自由自在的活着。”
北国七公主的到访不在大祭司的预料之内,却也欣然接受,战王就睡不醒,作为立有婚约的女子自然心急如焚的,能向慕青这般亲自登门的倒是少有。
入了屋内,大祭司闲散的翻着手边的书籍,并未抬眼去看,更不要说以礼相迎。
慕青绽放了一抹绝世笑魇,像一株曼珠沙华,绚丽而妖娆,妩媚而清新。她的双颊泛着桃花般的粉红,柔嫩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她得双眸如盛满醇香蜜酒,那丝丝目光,甜的令人心醉。
“大祭司,本宫为何而来,想必您一清二楚,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但凡能救醒战王,条件由您提。”
慕青无所谓得对上大祭司凌人得目光,唇角拂过一丝似有还无得笑意,那笑意像深秋最寒凉得一点白霜,也像冬季最耀目得一块冰晶:“北国七公主,果然气势磅礴,老夫不知,您能拿出多大得诚意。”
大祭司调侃得语气明显昭著,慕青转身将或路上滋滋冒着热气得茶壶拿过来,将茶杯装满,伸手附上辈子,身上得冷意好了许多,墨色得杯身发出一丝银亮得光芒,紧接着,茶杯的杯身,一点点的变得透明,宛如夜光杯般透着森白的光芒。墨雪文学网
大祭司的目光满是惊喜,仿若黑夜的夜幕下闪烁的一点星光,他的山羊胡颤抖着,微微翘起,“公主,若能允诺老夫一个要求,战王定然能醒来。”
天还未亮,月儿繁星已沉,旭日白云未出,天地间,一片灰蒙。晴儿将墨卓峰的行李细细的打理着,事无巨细,墨宝看着,心里很是欣慰,王爷总算有了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脚步与衣炔翻飞的声音伴着沙沙的风吹枯枝的响声越来越近,今日的风很大,吹得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发出了很大的响动,就连走廊下的竹帘都啪啪作响,扰的人心神不宁的。
帘子被撑起来,墨卓峰原本冷冰冰的脸,看到小娇妻忙碌的身影刹那,像是春暖花开般,满满的笑容占满整张俊颜,“乖,歇会儿,这些让宝叔做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怪累的。”
“天不亮就出门,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风尘仆仆的。”
晴儿笑意殷殷,款款而来,随手将手里的册子递给墨宝:“应该不差什么了,宝叔,再去安顿下,带去南方的药材定要与王爷的马车同行,省的路上去了岔子,王爷又鞭长莫及。”
“是,老奴这就去办。”墨宝躬身退出去,呼啦啦,原本伺候在旁的丫鬟们也被他支了出去,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墨卓峰起身走到桌子边,坐下来,伸手将小娇妻揽入怀中,四目相对,他深情的稳住思念了许久的红唇,晴儿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夕阳的余晖洒满屋子,不起眼的尘埃像快乐的精灵,在光束中欢快的起舞。
晴儿的小脸憋的通红,晋王依依不舍的松开,“都这么久了,还学不会换气。”
晴儿一粉拳捶在他的胸前,“明明是你占人家便宜,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真真是脸皮厚的要命。”
墨卓峰轻轻的抱着她,生怕搂的太紧,她疼,太松,再把她摔了,用手指磨砂着她红唇,因着自己刚才的不只收敛,它就像是火红的彩绸一般耀眼绚丽,“父皇定了后日启程的时间,为夫不在这段日子,娘子只要深入简出便好,暗一和暗二留下来护着你,遇到事情,莫使性子,只要你安然无样,就是将这晋王府一把火烧了,为夫也绝不怨言。另外,若遇到难缠之事,差人到皇宫里找母后就是了,你是她的儿媳,她自然是会护住你的。”
“这么放不下我,干嘛不带上我,我又不是累赘。”晴儿嘟起小嘴,小手把玩着他胸前的碎发。
“外面不安全,南方时疫,能否控制住都是两说,更不要谁根治了,你自小身子单薄,着实让为夫担心。”
“油嘴滑舌,若是让人知晓,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晋王爷,原来是这般的巧言令色。”
“哈哈哈,你是我的娘子,我们不要说这般,就是行夫妻之实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再说了,为夫也只有在娘子面前才会如此,他人休想。”
这句话晴儿深信不疑,以墨卓峰的性情,断然不会骗她,小夫妻两着实腻歪了一阵儿,直到掌灯时分,两人才走出屋子。
上官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京城里看笑话的多,帮忙的少,托布尔平日就喜欢捧高踩低各家夫人私下里早有微词,如今都盼着上官将军也因此被皇上降级才好。
上官迈着沉重的步子出了衙门,一名机灵的小厮马上上前作揖:“将军,我家主子请将军喝茶,已恭候多时。”
京城里说书唱戏的都盘踞于各个大小不等的茶楼,主街上不但有茶楼,还有花楼,热闹非凡。上官坐在车里,心中有事,并未在意车子行到哪里。只是觉得周边很安静,到不像是去向茶楼的方向,挑起车帘,他的亲随紧跟着马车,刚才传话的小厮赶忙上来,“将军请安心,我家主子交代,茶楼过于吵闹,请将军到郊外的宅子里饮茶,此时已出了城,快到了,请将军稍安勿躁。”
马车放缓了速度,悠悠哉的停下来,马儿低头啃食着周边的小草,映入上官眼帘的是一座看似普通的农家,不同的是,院墙足有两米高,都是石头垒砌而成,看上去坚如磐石。大门分两层,外面是木质的,与农家庄院的大门毫无差别,里面却还有一道大门,是石门。
从大门进入,庭院不知的清雅别致。一条小溪弯曲流淌,而小溪两旁都种满了奇花异草,还有参天大树,绿意葱翠,仿若仙境。
合着这条小溪的主道蜿蜒到了主楼前,楼前是一片荷塘,金色的睡莲布满池中,片片绿叶相衬,鱼戏莲叶下,阳光在睡眠上洒满漂亮的碎金。青石板的小径围绕着池塘,塘边是修竹林立,花团锦簇。
池塘的中央矗立着一座二层小楼,一排红色的灯笼围着屋檐下绕了一圈,水波荡漾,红灯笼在风中摇摆,别有一番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