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再次睁开便也是清明一片:“皇上,当年,臣娶托布尔,并非为了救命之恩,这些皇上都是知晓的,臣与您商量过,想要通过托布儿找到北国的细作,十几年来,我们也辗转从托布儿的手中截了不少的密信,借着托布儿向北国传达了许多的假消息。。”
他有些过于激动,气息不稳,呛咳几声,稳住心绪,“现下臣得知,她便是北国安插与我国的一个细作,经过臣派人去暗访的结果,托布尔居然是北国派往我国作为细作的领头人,所以,臣想不如将计就计,把她放在身边,总比,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细作在哪里的要强得多。于是,臣以救命之恩的名义娶了她。”
“这些,臣当年也曾通信多次,方确定下来的,这些年,北国之所以觉得,我们有恃无恐,也多依赖于托布尔传出去的消息,我们不下了障眼法,托布尔这些年也深信无疑,你自然是功不可没。”
“上官白并非臣的亲身女儿,从成亲到现在,臣并未碰过她。”皇上猛地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男子都是有情-欲的,上官是武将,身子的需求有时会更猛烈些,皇上同为男子,怎能不懂,可上官却硬生生的做到了,这样的忠臣良将,乃是墨国之幸也。
“当初,新婚之夜,因臣心中有挚爱之人,故而,臣迟迟没有入新房,到了后半夜,臣记着皇上的嘱托,若要她死心塌地,必然要作出些动作,可是等臣到了新房的时候,才发现,托布尔与阿福两人都喝多了,已然滚到了一起。后来,阿福离开,臣回到新房,却再也不愿意碰她。”
“托布尔知道吗?”
“她不知道新房那晚的是阿福,却也清楚,白儿不是臣的骨血,只是,她以为臣不知罢了。”上官将往事徐徐道来,竟然不觉得如鲠在喉,难以启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在意吧。
“那你今日要说的是何事?”
“臣提到,臣曾经有心爱之人,年少轻狂,不懂爱惜,生生将她伤了,臣汗颜,多少次午夜梦回,臣都肝肠寸断,恨不能以死谢罪。不管时光如何摇曳,臣的初衷都未曾改变,只是,臣错过了当初,臣愧对她。”泪水从眼中溢出,划过腮帮子,滴落在枕旁,将皇上的内心刺痛了。
“你说的是慕容乾的二夫人,朕当初也想过要去阻拦,可慕容老太太入宫,与太后言辞凿凿,她们姐妹二人虽不亲厚,这么多年,也是相互扶持走到今日,太后多少都会偏袒些,何况为了慕容府的骨血,请朕不过插手,朕也是无奈,皇后也召见过她,她执意要入慕容府为姨娘,却不肯给你一点机会。”
“臣,当年背信弃义,将她抛掷脑后而不顾。她恨臣,她怀了臣的骨肉,却不得已要嫁入慕容府,她恨臣入骨,不肯原谅臣的背叛。”
“朕终于明白你为何这副模样,你们将话说开了,她却还是不肯原谅你。”
“皇上,臣有个请求。”
“你说。”
“如若有一日,臣不在了,希望皇上能做主,将臣那两个无缘父女之情的孩子嫁给他们心仪的男子,了却臣此生的遗憾。”
“即是你的女儿,朕就会给她们挑选了两个合适的人家,亲自指婚,但你也要给朕好好的活着,即便你们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了,你也要自己好好的看护着她们,毕竟慕容乾大势已去,没有了可靠的娘家,她们即便入了夫家,也会有些不如意,若是你在,她们还有何忧。”
上官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像开了一朵耀眼的牡丹,他本就是玉树临风,病态中丝毫不减儒雅之气。
托布尔在屋内来回走动,心中忐忑不安,上官昨日深夜而归,他们夫妻自成亲以来,便分开就寝,除却新婚之夜,上官从未跨入她的房间,她知晓他心中有人。不过还好,上官也从未想过纳妾,倒是省去她不少的麻烦。但现在,阿福居然将那个小厮的全家给杀了,这件事本就惊动了太后,他又如此行径,摆明是与太后作对,挑衅皇权。
“来人,去打听下,将军今日去了哪里?”
上官白整日以泪洗面,本想拿掉腹中的胎儿,怎奈她体质阴寒,本就不易受孕,如若执意落胎,以后怕是再无怀孕生子的可能了。她的奶嬷嬷小心的将莲子羹递到她的面前:“小姐,趁热吃一些吧,事已至此,您就看开些,索性有将军和夫人在。”
窗外夜幕已经落下,自出事,父亲就未曾来看过她,母亲倒是经常过来:“奶嬷嬷,父亲自小便不喜欢我,从不亲近我,只是母亲一直告诫我,父亲对我要求颇高,我便想着,若是能做太子妃,日后登上皇后之位,即便是女儿身,也能光耀门楣的。可眼下,我的梦破灭了,为什么老天待我如此不公。”搞笑
奶嬷嬷整日里守着她,又是自个儿一手带大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眼角微湿,小姐虽然虚荣善妒,也从未伤及谁的性命,怎么就闹到了要人命的地步,大宅门后院里,女人们争斗时,也是不见血的战场,可小姐的性子还没到那一步呀。
现下说啥都晚了,外人不清楚,自认为将军夫妻恩爱,所以才不纳妾,只有这府里的人才清楚,将军根本就不跨入夫人的院子半步,却也给了面上体恤:“小姐,你身子骨不好,别伤着自己了。要奴才说,您这肚子里的孩子虽不是自己想要的,可终究是一条命,咱这将军府里也只有您一个子嗣,以后不都是您的嘛,有了这个孩子傍身,经过的路也好走些,总比没了子嗣,嫁入大户人家做填房的强些吧。”
夫人的打算明摆着,上官白从母亲只字片语中也察觉到,她想拿掉她腹中的孩子,说真的,这些天有了胎动,她到真有些舍不得了。是呀,风光大嫁又能如何,不过是个填房。
一个失了贞操的女人,嫁妆在丰厚,嫁过去的日子想想都是寒凉,倒不如自立门户,不依不傍,不用依附男人的脸色过日子,她努力培养这个孩子,以后的日子也会过得去的。
拿定主意,她站起身来,“奶嬷嬷,您不要惊动其他人,陪着我去夫人那里。”
“嗯,小姐是要…”
上官白思索着,母亲定是让人买好了落胎药,不管她是否愿意,母亲都会用在她的身上,她只能先想办法悄悄的换掉,再做定夺。
走廊上一排排的红灯笼将四周的景物映衬忽明忽暗,隐约间有点神秘感,各院子也都挂起了灯笼,上官白有奶嬷嬷扶着从花园的小路旁的角门穿过去,直接到了夫人院子的后门,这道门平日里是不开的。
上官白压低声音:“奶嬷嬷,拿到钥匙了吗?”
“嗯,小姐放心,昨日,老奴就想办法拿到了。”
“奶嬷嬷,难不成,你…”
“老奴跟了小姐多年,岂会不知小姐的心意,这钥匙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看着上官白悬而预滴的双泪,奶嬷嬷赶忙四下看了一圈,轻抚她的背部:“小姐,可别出声,让人发现就不好了。一会儿,您先往夫人内室的方向去,就说有要紧的事,让夫人将屋子里的人统统赶到院子里,老奴就翻窗进去找找。”
“奶嬷嬷,您都一把年纪了,翻窗行吗?”
“小姐放心,老奴夫家是在镖局当镖师的,老奴身上也有些拳脚功夫,虽说是三脚猫的功夫,但翻个窗肯定行的。”
两人悄无声息的过来,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这样才能方便奶嬷嬷去找东西。
有些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好的计划赶不上不好的变化。
夫人的房门紧闭着,门外守着的是夫人的心腹,上官白狐疑起来,“奶嬷嬷,母亲平日里不会就寝的这么早,难道是病了?”
奶嬷嬷细心的观察一会儿,“不会,若是病了回请大夫,再不济门外也不可能只留一个人,小姐莫慌,我们悄悄的过去看看再说。”
屋内的灯很昏暗,隔着窗户的缝隙,隐约看见像是有两个人影,难道是父亲也在,他们莫不是再说自己的事情。想着,便将身体又往前倾了一点。
“怎么又不高兴,难道是对我不满意,女人,今天都三回了,该尽兴了,来,让爷们在稀罕稀罕。”男人淫-笑的声音,伸手将女人白-皙的身子搬过来,“你别说,这么些年了,爷就没有厌烦过,你说,你到底在爷身上下了什么魔咒了,让也这么喜欢你的身子,怎么要都不够。”
上官白的小脸煞白一片,她清楚的知道里面的那个男人是谁,她机械的转过头去,奶嬷嬷同样的一脸震惊,阿福怎么成了夫人的枕边人了。她无意间发现的秘密,将会成为勒死她的绳子。
托布尔懒懒的嬉笑声也飘了出来:“将军这几日一直晚归,今日更是进宫后被皇上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