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宗纵马在芦苇荡中狂奔着,但速度却是越来越慢,身后的五骑家丁也只能是策马慢慢小跑着,四十多人的大部队更是拥挤在一处,王家众家丁被茂密的芦苇阻拦着,已经无法展开队伍、快速追击了。
“来几个人上前面去,给老子开路!”
王伯宗眼见刘君韬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急躁不已,不断叫喊着后面的家丁持刀上前在前面开路。
话音刚落,便有十几个家丁持刀上前,在队伍前面不断挥刀劈砍芦苇丛,没过一会儿就开辟出一条小路来,并且不断在前面领头开路。
王伯宗率领大部队在后面紧跟着,恨不得将周围的芦苇丛全部烧个一干二净!
突然,王伯宗想起一件事情:“镇八方”不就是被鱼山集那伙人一把火烧死在芦苇荡里的吗?
想到这里,王伯宗急忙看了看四周,只见目光所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芦苇丛,就连三、五步之外都已经看不见任何情况了!
“出去!后退出去!”
王伯宗来不及多想,立即大声叫喊了起来,自己率先调转马头向后跑去。
周围的四十多个王家家丁见状顿时傻了眼,刚才管事还火急火燎的要赶路,现在怎么忽然就要退出去了?
一时间,王家的四十多个家丁有些迷糊,调转方向的时候整个队伍都出现了混乱,那五个骑马家丁甚至被同伴挡住去路而无法前行,无奈之下五人只能是下马步行,牵着坐骑从队伍两边绕过去。
王伯宗此时已经走到了最前面,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下混乱无比,顿时气得破口大骂,不断催促众人快些撤出去。
“杀!”
猛然间,只听一声怒吼,周围的芦苇荡中刺出了许多长枪,狠狠的刺向了乱哄哄的王家家丁,顿时就有十几个家丁被刺中,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严虎便率领麾下的二十一名刀盾手冲了出来,纷纷怒吼着扑向了满脸惊恐的王家家丁。
“我砍死你!”
严虎怒吼着一刀劈下,一刀就砍死了一个家丁,登时鲜血四溢,喷得严虎满头满脸,却更加击发了严虎心中的凶狠。
同时,严虎身后的二十一名刀盾手也是持盾挥刀冲进了人群之中,虽然众人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挥砍之中没有任何章法,但是众人见人就砍、猛冲猛打,却是无往而不利,将四十多个王家家丁冲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王伯宗见状气急败坏的大声吼叫着,企图叫上众家鹅退出去,只要到了外面,凭借着外面平坦的地形,自己和五个手下就可以策马冲锋,将那些混账的鱼山集青壮杀个一败涂地!
可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几十个王家家丁此时已经如同是惊弓之鸟一般,在芦苇荡中四处乱窜,根本就没有人听从王伯宗的叫喊,众人都已经没有翻身迎战的心思,却又一时逃不掉。
而严虎则是带着手下的二十一名刀盾手结伴前进,在结阵挺枪从旁策应的二十一名长枪手掩护下,将王家家丁杀得节节败退、死伤狼藉。
面对鱼山集护卫队的突然袭击,王家家丁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就连那五个精干的骑马家丁也是只顾着逃跑,途中被严虎带人追了上来,一连被砍死了三个!
王伯宗眼见大势已去,也就彻底放弃反败为胜的打算了,直接策马向北逃窜而去,身后有十几个家丁紧随其后,一同朝着北面跑了过去。
严虎见状也不追赶,大声吼叫着挥刀砍人,带着麾下一哨人马专心围歼被王伯宗抛弃的十几、二十个王家家丁。
王伯宗策马在前逃命,身后的厮杀、惨叫声已经越来越小,还以为自己逃出了生天。此时回头一看,王伯宗只见自己身后只剩下十二个手下了,顿时气恼不已。
“老子横行兖州府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老子只要能够逃出去,一定要那些鱼山集的杂碎好看!”
正想着,忽然众人前方传来一些异响,王伯宗顿时警觉了起来,刚要派两个手下上前去看看,猛然就看见几十个鱼山集青壮出现在芦苇丛中,挺枪、结阵朝着自己压了过来。
而且,王伯宗还发现那几十个鱼山集长枪手的两边,还游走着数量相当的刀盾手,之前被自己追着走的刘君韬也在其中,双手握着一把长刀。
王伯宗看着刘君韬那充满杀气的双眼,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好像自己被一头嗜血的野兽盯住了一般,不寒而栗!
此时,王伯宗已经没有了迎战的勇气,身边仅存的十二个家丁更是已经丧胆,到了现在还没有四散奔逃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王伯宗四下看了看,立即大吼道:“向东!走!”
说完,王伯宗便率先策马向东跑去,那十二个家丁紧随其后,恨不得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一般,众人连滚带爬的朝东跑去。
刘君韬见状冷笑一声,吼道:“追上去!一个不留!”
刘君韬麾下的这一哨人马齐声怒吼,结阵追了上去,那二十一名刀盾手更是迅速,狠狠的咬住王伯宗一伙的尾巴,没一会儿就“咬死”了四、五个王家家丁。
“啊!”
饶是王伯宗横行多年,面对此时的畏惧,也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失声大叫了起来。同时,王伯宗不断的抽打坐骑,也不管会不会在密集的芦苇荡中马失前蹄摔倒,只盼着能够早些逃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王伯宗似乎已经听不到身后的厮杀声了,急忙回头一看,一颗心就好像坠入了冰窖一般,此时自己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刚才的那十二个手下看来是一个都没跑出来。
“不管了!老子活下来就好!”
王伯宗倒也光棍,狠下心来继续奔逃,突然坐下战马失蹄扑倒,将毫无准备的王伯宗掀翻在地,顿时就摔了个狗吃屎。
此时王伯宗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急忙翻身起来拔刀在手,小心戒备着。同时朝着身后的坐骑看了看,只见坐骑倒在地上不断嘶鸣,两条前腿都已经断掉了!
而坐骑的旁边赫然是一道绊马索!
“好算计!”
王伯宗咬着牙横刀警惕着看着四周,脸色早已经是毫无血色。
这时,四周的芦苇丛都是发出了一阵异响,紧接着王伯宗便见到上百名鱼山集青壮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为首一人正是刘君韬。
一旁,严虎满头鲜血的盯着王伯宗,煞气冲天的用袖口擦了擦还在滴血的腰刀,恨不得冲上去将其一刀砍了。
“哼!还真是能跑啊?害得我手下的这些弟兄在周围布置了几十条绊马索,你还真是命大,到了这里才被拦下来!”
王伯宗眼见如此倒也是硬气,冷冷的说道:“哼!用这些卑鄙伎俩取胜,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咱们约好时间地点再干一场!”
刘君韬闻言大笑了起来,说道:“对付你们王家这样的恶霸杂碎,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为过!再干一场?我看你是没有这个命了,下辈子吧!”
说完,刘君韬便拔刀上前,王伯宗见状也是拼了命,准备拉上刘君韬垫背,便挥刀冲了上去。
刘君韬也不躲闪,手中长刀对准王伯宗猛地一劈,顿时吓得王伯宗变换招式,将手中腰刀横在了头顶。
“噹!”
一声巨响过后,王伯宗手中腰刀登时被劈断,刘君韬手中长刀余势不减,直接砍进了王伯宗的脖子,滚烫的鲜血顿时就喷射到了半空中,犹如喷泉一般。
只见王伯宗哀嚎一声,整个人如同一具泄了气的皮囊瘫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气绝而亡。
刘君韬看了看地上王伯宗的尸体,冷冷的说道:“砍下他的头带走!既然开战了,那我就送给王家一个见面礼!”
说完,严虎便上前一刀砍下了王伯宗的首级。之后,刘君韬便率领众人简单打扫了一下战场,一共缴获了三十把腰刀,五匹马匹。
至于剩下的铁尺等物刘君韬则是看不上眼都没要,而那四十多具王家家丁的尸体则是没有处置,芦苇荡中数量众多的野狼会替刘君韬等人处理干净的。
在众人撤离的时候,刘君韬也在观察着周围的青壮,眼见众人虽然还是大有劫后余生的紧张感,但是面对血腥的战场也能够保持镇定了。
“看来,实战是提升战斗力的捷径啊!”
而当刘君韬等人走出芦苇荡朝着北面的荒废驿站赶去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希望张骁军那边一切顺利,希望郭沐英安然无恙。”刘君韬心中暗暗念叨着,手中还多了一块精致的汗巾。
同一时间,张骁军带着麾下的一哨青壮冲进了荒废驿站,里面的三个王家家丁见状当即放弃抵抗投降了。
张骁军兵不血刃的占领了这处荒废驿站,下令将那三个王家家丁关了起来,然后救出了已经喜极而泣的郭沐英。
“沐英!那些混账没把你怎么样吧?”
郭沐英哭着摇了摇头:“你们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性命不保了!”
张骁军看着郭沐英灰头土脸的样子,看着她手上被绳子累出的血印,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当即让手下的青壮将那三个俘虏暴打一顿来泄愤。
没过多久,刘君韬就和严虎带人赶到了,二人见到郭沐英安然无恙,都是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刘君韬更是对郭沐英不断嘘寒问暖,旁边的严虎和张骁军都是露出了一丝“我懂得”的笑意。
郭沐英看着满身鲜血的刘君韬和身边的一百多号青壮,感动得痛苦不已。
这时,郭沐英忽然想起了什么,焦急的说道:“对了,我父亲受伤了,被那王家家丁队的管事打伤的,我要快些回去!”
刘君韬一听郭永忠被打伤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也是恨不得立刻返回鱼山集。
不过,此时已经是夜色深沉,现在赶回去不但路途不好走,而且也不太安全。
于是刘君韬安慰了郭沐英几句,准备等次日一早再返回鱼山集。
突然,一名青壮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显得异常的兴奋,大声说道:“老大!在那边的房间里发现了好东西!”
刘君韬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让旁边的青壮照顾好郭沐英之后,便和张骁军、严虎一起,跟着那名青壮来到了一个房间外面。
这处房间可以说是整个驿站最大的一间,正好位于驿站的最里面。
刘君韬上前推开房门,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之后,顿时就惊呆了。
身后的张骁军和严虎已经是双眼发直,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的天!咱们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