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书带着家安等几个小孩去上学堂了。
卢氏和林夫人、童氏三人走在前面,叽叽喳喳不知说什么。
林夫人对童氏说道:“童家弟妹,小锦的妆嫁,我们一起备吧,我和伍小娘子已经绣了不少绣件,你帮着绣几幅门帘吧!”
“行,行,”童氏终于觉得不好意思,自家女儿的事,要别人来做。
林夫人继续说道:“还有一些妆奁行当,我让家书去江南买了,江南的东西好!”
“行,都听夫人的!”童氏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明年三月,没多长时间了!”
“是啊!”
快要到门口时,大丫看到对门的捕快刚好出来,脸微微红了一下,贴着童玉锦就往家里走。
关小东大声叫道:“喂……”
童玉锦停了下来,转头问道:“你叫谁?”
关小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叫那个有点胖的小娘子!”
童玉锦眯眼问道:“小伙子娶妻了吗?”
关小东被童玉锦问得惊了一下,“呃,还没!”
“怪不得娶不到娘子!”童玉锦口气不满的说道。
“……”关小东无语。
童玉锦口气不善的说道:“能说女人胖吗?”
“那……这……”关小东想想好像是不妥。
“哼!”童玉锦瞄了一眼后,对谭捕快说道,“昨天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还没有,不过县太爷按着已有的线索已经安排排查!”
“哦,那就好!”童玉锦想想问道:“对了,昨天的那地段属于那个县的?”
谭捕快回道:“我听老吏们说,应当是望文县,但你听到了,望文县县令一口回绝了!”
“原来如此,那我猜想案犯一定是望亭人士!”童玉锦若有所思的分析说道。
谭捕快感兴趣的问道:“何以见得?”
童玉锦回道:“他们把尸体放到三管不地带,不就是想混个事是而非的概念吗?”
“有道理!”谭捕快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童玉锦再次分析:“还有我估计被勒的现场可能暂时找不到,但是抛尸的人一定是这个地方的地头蛇,否则不可能抛这个地方!”
谭明振见童玉锦分析的相当在行,不禁对她刮目相看,“童三……,候爷夫人对办案感兴趣?”
童玉锦笑回:“好奇!”
谭捕快明朗的说道:“你好奇在点子上呀!”
“谢谢夸奖,祝你们早日破了案子!”
“借你吉言!”
关小东见彭大丫要走,连忙喊道,“彭娘子,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切磋一下!”
童玉锦见彭大丫害羞的低着头,问道:“丫姐,要切磋吗?”
“随便!”彭大丫低头脚踢小石子回道。
“哦!”童玉锦明白了,对关小东说道,“行,等破了这个案子吧!”
“好,好!”关小东咧开一嘴白牙。
“夫人,小的人们去办案,先行一步!”谭捕快抱了抱拳后赶着办差去了。
童玉锦见他们去办案了,也转身回家。
童玉绣带着丫头到市坊买菜,刚出胡同口,一辆马车等在哪里,她根本没注意,刚穿过去几步远,马车上的人下来了,叫道,“小娘子请等一下!”
童玉绣回头一看,原来是咳嗽男子,她略想了一下,没有停下继续走了,虽然她家现在小有资产,她也免强算个小户千金,但是跟面前的男人相比,似乎差距太大,她觉得既然是不可能的事,那就不要扯来扯去吧,再说人家也不一定是扯来扯去,只是好奇自己莫名其妙的行径而以。
袁思允发现自己叫前面的小娘子,可惜人家不理它。他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刚才也跟出胡同的小候爷打过招呼了,原来自己跟这个小娘子还真有过意想不到的缘份,竟是自己的冲喜……冲喜什么,当年宏春叔到各处买人,她只是其中一个,如果真到自己家里,充其量就是一个冲喜小妾吧,可……他失笑的摇了摇头。
可是自己真没有见过她呀,她为什么对自己这样特别呢?
当一个时辰之后,童玉锦买好菜回家时,后面的永珍捣了她一下,“二娘,刚才叫你的人还等在哪里!”
童玉绣惊讶了一下,轻轻咬了一下唇,想了想稍为离那边远点走。
袁思允见小娘子躲着自己走,头疼了一下,自己难得来一次望亭,他想把这件事搞清楚,省得老是放在心里,见她躲开,自己迎了上来,直接问道,“我们见过吗?”
童玉绣被袁思允挡住了,见对方非要问出个一、二、三出来,低头想了一下,才抬起说道,“见过!”
“真见过!”袁思允不相信的说道,“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童玉绣哑然失笑,“你也许确实没见过我,只是我见过你而以!”
“在下不明白小娘子的话……”
“五年前,宣安县某码头,有个大块头跳河自杀……”
哦,袁思允想起来了,连忙回道:“是有这事,你……”
“当时,我们家的船就停在码头边上,是我姑夫第一个跳下水救了人,我当时也上了岸,我……”童玉绣想起那年的那一眼依然情绪难平,低了一下头,然后才又抬头说道,“我就站在人群当中,你……明白了吗?”
袁思允看向对面的小娘子,“当年我站在码头边上,一直咳嗽着,我让你……”
童玉绣见对面的男人似乎要揭了自己的心思,羞涩难当,连忙转身:“公子,我要回家了!”
袁思允心想五年了,这个小娘子肯定一直把我放在心上,否则不可能在再次相遇时,能一眼就认出,能那样流泪,她……
袁思允见小娘子要走,问道,“你是候爷夫人的姐姐?”
童玉绣停下脚步回道:“是!”
袁思允惊讶的问道:“你刚才说到救大块头,难道……”
“我妹妹当年帮大块头夺回了属于他的银子!”
“小黑丫?”袁思允想起长兴府为什么童玉锦见到自己会那样了,原来他们真得见过,可是……
童玉绣微微叹气:“是,我们当年风餐露宿,都长得又黑又瘦!”
“可……”袁思允跟每一个见到他们的人都一样惊恐莫名,“太不可思议了!”
童玉绣笑笑没有回答,准备回家了!
袁思允怎么会让她走人,话又问出来了:“那个大块头现在还好吗?”
童玉锦不得不再次停住脚步:“很好,现在就住在望亭乡下的一个村子里!”
“他一直跟你们在一起?”
“嗯!”
“哦,那就好,”袁思允点了点头。
“我要回家,公子好走!”
袁思允看着童玉绣慢慢走远,一直站在哪里没有动,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
小舍看着低头慢慢行走的少爷,心想,这次大概想成家了吧,一个女人念了他这么久,是我我也感动了!
果然下刻……
“小舍,我今年多大了?”袁思允眼神迷离的问道。
小舍不满的念道:“少爷,你老大不小了!”
袁思允瞄了一眼自己的小厮:“我问你我多大?”
小舍回道:“二十七,比夏小候爷还大二岁,做姐夫刚好!”
“是嘛!”不知为何,袁思允觉得好笑!
小舍听到笑声,转头盯着自家少爷:“少爷,你不会盯上夏候爷了吧?”
袁思允哼一声:“我盯他干嘛,我要是想什么,直接找他就是,还没到要靠一个女人!”
“那就好,少爷,人家小娘子真不错,你看人家,只见你一眼,就心疼成这样,若是将来成了亲,定会把你放在心窝里!”小舍为了自家少爷能成家,真是什么话都说啊!
袁思允回味着小舍话:“是嘛!”
“肯定了!”
袁思允眉眼俱笑:“好像不错!”
“啊……”小舍听到自家少爷的话,简单不敢相信,连忙确认:“少爷,你觉得不错?”
“是啊,”袁思允笑回:“你家少爷我有些心动了!”
“天啊,少爷,你……你终于要成家了?”小舍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哭天抢地的干嘛?”
“我也要成家呀,少爷,再晚,我都生不动孩子了!”
“胡说八道!”
“才没有!”
……
望亭某茶楼
李旺来一个人坐在哪里喝茶,一只脚搭在凳子上,一只脚放在地上,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边喝茶边想着什么,那眼不时眯了又眯。
李旺来明白夏候爷这条线是搭不上了,搭上也是去找死,那只能玩玩卢小芳了,把自己投资的银钱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怎么玩呢?李旺来想了一会儿,然后阴阴一笑,付了茶银下了楼。
以往都是送些帕子,银簪,这次李旺来到金器店买了个细细的金镯子,用一块红绸布包好,放到了怀里,歪歪扭扭的出发了。
童家
童玉锦回到家里准备睡回笼觉,那曾想美珍和菊珍两个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干脆不睡了,坐到她俩身边听八卦。
美珍嘴张得很大:“大老爷和二老爷真是这么没羞没臊?”
永珍撅嘴:“我告诉你,我都是往轻了说,没好意思往重里说!”
“天啊,还好大郎把他们赶到了乡下!”美珍拍了拍自己的小心口,幸好她们回来没有遇到这些糟心人。
永珍说道:“我估计隔三差五会过来打秋风!”
“不能吧,不是说童阿爷还能治住他们吗?”
永珍摇了摇头:“可是童阿爷毕竟老了!”
美珍点头:“说得也是!那家还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有……”永珍不太敢说,到处看了看,好像除了自己,就是童玉锦三人。
美珍看了一眼正听她们的童玉锦,然后问向永珍:“难道真出事了?”
“大郎不让说!”
童玉锦说了一句:“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了?”
“嘿嘿,说得倒也是!”永珍想想也对,遂开口说道,“就是夫人被人骗了,差点让我们家一无所有!”
童玉锦觉得童氏被骗一点都不稀奇,遂没觉得怎么样。
美珍大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永珍回道:“有几婆子在人指使下拿假田契使套让夫人让买田,说是没银子可以用房契、铺契抵一阵子,等田卖了有银子可以拿回来!”
“竟有这样的骗子,他们胆子可真够大的!”
“可不是,大郎哥找衙门里的人问过了,田契是假的,但是房契过户的手续竟然是真的,那些骗子在衙门里居然有人,估计上头也有人!”
“这还得了,岂不是……”美珍经常跟童玉锦在一起,对官场上的事比其女人了解的要多一些,这岂不是三娘说得什么相互勾结。
永珍扁嘴回道:“大郎哥说了,这种事不到一击击中的程度,我们冒然出手,会死得很惨!”
童玉锦没有想到自己不在,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但是童家书好像处理的不错啊,她整个人都感到放松了,自己能轻松嫁人了,真好!
见大家被自己说得心情不好,永珍又说道,“大表少爷家生了个男娃子,卢姑姑、卢姑父可高兴了!”
美珍瞄了一眼永珍回道:“要是我生男娃子,我也高兴!”
“去你的,不害臊!”永珍笑话了一句美珍,继续八卦:“再有,大表姐还是整天在外面闲逛,惹得胡同里的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卢姑姑说她也没用!”
“啊……她没跟铺子的二掌柜订亲啊?”
“没有,她不肯,不过,二掌柜倒是不错,有时会过来看看,可是大表姐又不理人家,她只想和街头那个混混好!”
“什么混混?”美珍不解的问道。
永珍回道:“就是三娘离开的前一天,打架的那个!”
“什么,我的娘啊,人家打了她一顿,她倒是跟人家好上了,这就什么事啊?”美珍无语了。
永珍回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架不住那个混混会哄人呀,经常买什么帕子呀,银镯子啊,还有精致的小点心给大表姐,大表姐还把这些东西给胡同里其他小娘子看,害得其他家的夫人都来找卢姑姑让她教好女儿!”
美珍见童玉锦坐在哪里,脸色都不好看了,问向永珍:“就这样,大表姐还是不听?”
“嗯,这不,昨天又出了!”永珍说完后,边忙跑到不远得的墙院处,搬了一个凳子站在上面往外看,立马压低着声音叫道:“美珍你过来!”
“怎么啦?”美珍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童玉锦,跟着永珍跑了过去。
“你看,他们俩又走到一起了!”永珍用手指了指稍远一点的卢家侧门。
美珍挤上凳子,刚好看到小侧门边,李旺来掏出金镯子给卢小芳带上,美珍一看那男人就不像好人,连忙朝童玉锦招手。
童玉锦过来也站到小凳上看了看,还真不妥啊,小声问道,“这男人有来提过亲吗?”
“没有,都不跟卢家姑姑和姑夫见面的,每次都走侧门。”
童玉锦感觉问题大了,一个男人不以提亲为目的,这么大方的送金器,非奸即盗啊!看着那个男人甜言蜜语的哄卢小芳,她觉得太不对劲了,这分明就是……
童玉锦从凳子上下来,问道,“丫姐呢?”
“大概在院子里蹲马步。”美珍回道。
“让丫姐过来!”
“哦!”
美珍一溜烟的去叫彭大丫了。
彭大丫从外面过来,“三娘,你叫我!”
童玉锦说道:“这两天你什么事都不要做,盯着卢小芳!”
彭大丫不喜欢卢小芳,不高兴:“盯她做什么?”
童玉锦回道:“我觉得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有非份之想!”
彭大丫气鼓鼓的回道:“那我去揍他一顿不就结了!”
“哼,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彭大丫稍为收拾了一下,出去盯卢小芳的稍了。
京城开国公府
开国公终于见到了儿子,见到儿子,就扔杯子招呼他,“孽子,还知道回来见老子!”
“父亲,皇命难违!”夏琰一如往常,一本正径的给自家老子行礼,边行礼边回话。
“你……臭小子,每次都拿这个搪塞老子,知道老子好骗是不是?”开国公气得鼻子冒烟。
夏琰却不管,开口说道:“父亲,儿子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不少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真的?”开国公高兴了,“在哪里?”
“我让小开拿到你书房了!”
“好,好……”开国公刚想抬起屁股走人,见高氏看了他一眼,他眨了一眼,一本正径的又坐了下来。
老子的火熄了,夏琰给边上的高氏行了个小礼,“多谢夫人操持,帮子淳娶了个好媳妇!”
“啊,哦,那个……那个你满意就好!”高氏才不相信夏琰说得是真心话,心虚得脸上堆满了笑容。
夏琰仍然一本正径、面上无甚表情的回道:“我很满意,听说是灵明寺的大师合的姻缘?”
“是!”高氏以为夏琰跟她秋后算账,连忙把开公国拉了进来,“我和你父亲在一起,你父亲他也是亲耳听到的!”
夏琰拱了拱手:“那真是让你费心了!”
“应当的,应当的……”高氏心中无底,不知这个嫡长子说得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说道,“你的婚房已经整修的差不多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提出来,现在修改还来得及!”
“让你费心了!”
“哪里,应当的!”
见过父亲后,夏子淳回到自己书房,刚坐下来,单腾就把国公爷的欠条给了他,“万盛源赌坊!”
夏琰接过后瞄了一眼:“滚过几翻了?”
单腾回道:“四翻了!”
夏琰哼道:“这么想见我?”
单腾点头:“估计是想见你!”
“不见!”
“那什么时候见?”
“看心情!”
“好,知道了!”
望亭县
下午傍晚时分,盯着卢小芳的彭大丫发现她出门了,她跟踪之前对门内的美珍说道,“我跟出去了,让三娘跟上来!”
“哦”美珍急匆匆的跑到童玉锦的小院子里叫人,“三娘,卢大娘出去了!”
“我知道了!”童玉锦边说边放下书,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美珍寻着彭大丫留下的记号追了上去。
卢小芳今天打扮的格外鲜亮,穿着交领齐腰襦裙,襦裙上衣为桃红色,门襟是鹅黄滚边,下衣为淡绿色,上衣极短,下衣及地,上衣用绸缎束在下衣里面,显得她高挑修长,虽然骨盆显宽,但是整体看上去,以时下人的审美来说,她是个利于生养的小娘子,是市井乡野里婆婆首选的媳妇样子。
卢小芳一路喜色露于形,不时用手悄悄摸着金手镯,如果她会哼小曲,估计小曲都哼上了,她小步快速的朝李旺来约好的地方而去,她边走边想,这个男人虽然不如小锦的男人,但总算能讨她的欢心,想必今天让自己到他家,是给他家人相看吧,是不是相看过后就来自家提亲了。
难道卢阿七没给自己女儿买过金镯子吗?当然买过,而且,李旺来买的东西,卢小芳几乎都有,而且质地还比他好,那卢小芳为何这样?
虚荣心作崇呗,年近二十还没有嫁的她,有男人送东西,她觉得脸上有光呗,可是铺子里的二掌柜岂不是更好?好是好,可正经要过日子的人,那有那么多花头,都是一本正经的按婚嫁流程走,若是像童玉绣这样的实诚人,觉得按步就班的人可靠实在,可是出生农家,生于市井的卢小芳不知怎么想的,竟喜欢上了小地痞逗小娘子的调调,还乐在其中,唉!
彭大丫跟着卢小芳穿过了好几个街口,终于进了某个胡同。她看了看,这个胡同里的住户光景不太好,还杂乱无章,随处都能听到妇人嘻笑打骂的声音,她猜这里应当是以出租为主的胡同。
卢小芳穿着亮丽,引得不少在门口聊天、玩耍人的眼光,个个羡慕的看着她的新襦裙。
卢小芳最喜欢这种感觉了,高兴的悄悄把身子又直了直,好像更能让人看清楚似的。
彭大丫摇了摇头,低着头不紧不慢的跟着。
李旺来打了小酒,买了熟食,和几个跟着自己的小混混说道,“你们别急,懂不懂?”
“大哥,能不急吗?”
“就是,大哥,前面私窑子里的女人都被我们玩腻了,好不容易来个新鲜的,你可得照顾点小的们。”
“行了,别扯了,今天这女人要是听话,还真轮不到你们,她是个傻蛋不错,可是她家人不好惹!”
“不好惹,大哥你还敢惹?”
“没办法,她非要送上门,这就不能怪哥了,她家里人要是说起,我就说我也没办法,你们女儿非要贴上来!”
“哈哈,大哥还是你奸诈啊,那什么时候轮到咱们?”
“看情况,我说了听话,我就多疼惜疼惜,不听话,就她偿偿兄弟们的滋味!”
“好,好,大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躲在后院等你消息了!”
“行,小秃子,看看人来了没有?”
“好咧!”小秃子兴高采烈的朝院门口看了看,只见一个细腰肥臀的女人甩着帕子一步一扭的过来了,那小模样还真勾人,流着哈拉子进来叫道,“来了,来了……”
李旺来摆了摆手,“赶紧走,别挡了爷的好事!”
“爷,你可要想着小的们!”
“知道,知道……”
李旺来坐在桌边没动,翘着二郎腿,脑子里尽是不可描述的画面,那眼色得睁不开了。
卢小芳终于到了李旺来的住处,这个地方,她曾来过一次,不过上次,她没进院子,这次她毫不犹豫的推开木板门走了进来,“李哥,你在吗?”
“进来吧!”
卢小芳羞答答的进了屋,李旺来正在小桌边喝酒,“你来了!”
“李哥,你咋喝上酒了!”
“一点小酒……”李旺来夹着菜瞄了一眼进来的女人,想想接下来的事,那滋味不要太美哟!
卢小芳好像很贤慧的说道:“喝酒伤身!”
“没事,哥不喝多,就一点,你找个凳子自己坐吧!”
卢小芳站着没动,看了看小屋,杂乱无章,乱糟糟一团,“李哥,你屋子咋这么乱呢!”
“没个女人当然乱了!”
卢小芳听到没女人,心里乐了一下,想了想问道:“你……你娘呢?”
李旺来毫不在意的回道:“早就死了!”
“你一个人过?”卢小芳从没有正径的了解过面前的男人。
李旺来眼皮了一眼卢小芳继续回道:“十岁起,你哥就一个人过了!”
卢小芳觉得有点不妥了,不死心的问道:“那你爹呢?”
“我爹,我都不知道我爹是谁?”李旺来根本无意在这个女人面前遮掩什么,他又不打算找这个女人过日子,怕什么。
“你……”卢小芳没想到他竟是一个私生子。
“看不起哥,是不是?”李旺来的眼神阴测测的。
“没有,就是……”卢小芳不知道怎么说,“李哥,我帮你收拾屋子吧!”
“随你!”
到底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卢小芳收拾整理动作麻烦,没一会儿,屋子好看多了。
按道理来说,卢小芳知道对面男人大概的光景了,应当转身走人才对,她居然帮他收拾屋子,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还真是被门夹了,她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男人实诚啊,连这样的事都说了,是不是信任自己啊!
信任个屁,一个男人连人生阴暗的一面都示人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拉着你一起进地狱!可傻不拉叽的卢小芳却母性心理犯滥,心想他这么可怜,屋子都没人收拾!
李旺来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机会下手。
童玉锦和美珍两人终于和彭大丫汇合了,“在哪里?”
彭大丫指了指前面:“就里面的院子,从这里能看到屋子一点点!”
童玉锦问道:“怎么样?”
彭大丫回道:“男人在喝酒,看不到大表姐!”
“哦,还有其他地方好探看的吗?”
“没有,屋子后几个男人正偷偷瞧着!”
童玉锦看了看这个小院子的情况,发现这个院子跟另一个院子的距离有点远,中间空了一块荒地,再后面是一条废弃的小河,这院子有点慌僻,给人渗人的感觉。
就在三人准备打道回府时,屋里面传来卢小芳大喊‘救命’的尖叫声,彭大丫推门就要进去,童玉锦拉住了她,“你到屋后,控制那几个偷看的人,我到正面,不过我要等一会儿再出手!”
“三娘……”
“让大表姐也偿偿什么叫人心险恶,也让她死死心!”
“好,我知道了!”
彭大丫悄悄转到后面去,美珍看了看周围人,见不远处的人听到卢小芳的求救声,只是好奇的抬头朝这个方向看了看,然后又干自己的事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家习以为常了!
童玉锦掩在门边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给老子乖一点,老子还能待你温柔一点,要是不听话,别怪老子下手狠!”
卢小芳到这时还看不清:“你干嘛不到我家提亲,提亲后,我不就是你的人了!”
“哈哈……”李旺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老爹老娘能同意你嫁给一个不知道爹又死了娘的市井混混?”
“不会的,只要我愿意,我爹我娘肯定会同意!”卢小芳说这话时心里终于意识到什么了,可惜已经晚了!
“得了吧,小娘子,我都不敢想,你到是敢想,哥只图当下快活,成不成家,留不留后,对于哥这种流浪之人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李旺来混得还挺明白。
“你……你不能这样……”卢小芳伺机往外面逃。
“怎么不能,放心,哥会好好疼你的!”
“不……”卢小芳的身形体量,跟卢阿七一样,在女人当中算高大体型了,她要是反抗起来,男人对付起来,还是瞒吃力的。
李旺来还真有点吃力,逮了几次,失去耐心了,大声叫道,“大秃子,小秃子过来帮帮哥!”
几个男人听说帮忙,高兴的就进来了。
彭大丫有点急了,但是童玉锦没给她出手的信号,她掩着没动。
童玉锦有心教训卢小芳一顿,不到她绝望无措、不到绝望透顶时,她是不会冒然出手的,她耳朵里听着里面的动静,判断着事情的走向。
屋内,卢小芳被几个男人围攻了,漂亮的襦裙也不再漂亮了,已经被拉扯的不像样子,几个男人拉她的手脚,让她不得动弹。
“救命啊……救命啊!”
“哈哈,今天老天爷也救不了你!”李旺来挑着垂眼,一脸得瑟。
“不会的,不会的……”卢小芳想起外面胡同站了很多人,她大声呼救,可是门口根本没人进来。
卢小芳吓得浑身发抖,这时这刻,她的脑子想了很多,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想这么多,如果被人糟踏了,她还有命活吗?天啊,谁能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当李旺来扑上来时,她吓得闭眼,绝望的惨叫一声,“不……”
童玉锦和彭大丫冲了进去,两人合力,打得几个混混措手不及,几个混混虽然是男人,可能平时打架也狠,但他们不是专业格斗手的对手,他们被打得屁滚尿流。
美珍趁他们打斗,帮卢大娘整好衣服,拖着她出了屋子,站到门口前,不管她如何狼狈,指着不远处的几个院子门口说道,“从你叫到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知道为什么吗?”
卢小芳鼻涕眼泪混成一团,看不清楚脸了,四肢抖个不停。
“知道为什么吗?”美珍又问了一遍,并且自答,“因为他们习以为常,因为李旺来就是这样对待每个得手的小娘子的!”
卢小芳抖着看了看远处好奇伸头的人群,又看了看说话的美珍。
美珍说道,“三娘经常对我们说,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给我们女人东西,如果通过媒人之手给,那是想娶,如果私下相授,他图什么呢,无非就是我们女人的身体!”
卢小芳已经哭不出声音了。
不一会儿,屋内的几个混混被童玉锦和彭大丫制住了,他们被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门外,卢小芳大吼大叫:“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美珍却说道:“别急,捕快马上就到了!”
“你……们……我还要不要见人了!”卢小芳惊恐的大吼。
美珍看了一眼卢小芳说道,“敢动童、卢两家人的人,你以为三娘会让他们好过?”
“不……不……我丢不起这个人……”卢小芳终于掩面而泣。
美珍瞄了一眼她,没有吭声,心想你早做什么人去了,如果我们没回来了,如果三娘今天不想管你闲事呢,她没有去安慰卢小芳,看向胡同口,发现谭捕头带人过来了。
谭捕头见到美珍问道,“人呢?”
“在里面!”
谭捕头带人迅速进去了。
童玉锦见谭捕头来了,笑道,“已经搞定了,省了你不少事哟!”
“你们主仆都有身手?”谭明振很意外,没想到看起娇弱的童玉锦竟也有身手。
“是!”
谭捕头被童玉锦自信的回答闪了一眼,摸了一下鼻子,“谢谢夫人!”
“不必客气,这些人除了糟踏良家妇女以外,还收保护费,还讹人钱财,还有其他很多,本来这些跟我没关系,可是他们不该动我童、卢两家,谁动我让谁付出代价!”童玉锦看着躺在地上的混混严肃认真的说道。
“夫人,你还……”谭明振没有想到童玉锦这么直白。
童玉锦回道:“人不为已,天株地灭,对了,他们也属于地头蛇,你的案子也可以从他们口中找到突破口!”
“谢谢……”
“不必客气!”
“带走!”
“是,大人!”
躺在地上的李旺来突然觉得自己要载了!没想到一个臭娘们就搞定了自己,真是大大的失算了,自己还能从大狱里出来吗?
卢小芳虽然跟着去了县衙,但是她的名字没有入县衙档案,她被冠以某不知名小娘子而结案。
卢小芳回来后病了一场,至于是真病,还是没脸见人不得而知,但是铺子里的二掌柜还是愿意娶她,被童玉锦拒绝了,她不认为这个时代的男人能大度到这种程度,这个男人肯定是看在自家东家的面子上办事了,并不可取。
卢小芳虽然还是黄花闺女,但她的行径还是触犯了这个时代的行为标准,童玉锦正准备请媒人给卢小芳做媒时,刚回到家的卢宝柱给卢小芳介绍了耿家村人,耿家村人比较憨厚直率,他们认为小娘子也是被坏人骗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娘,我问过大有了,人家说外面的坏人这么多,谁还没有个被骗的时候!”卢宝柱对卢氏说道。
卢氏高兴的点头:“真是不错,通情达理!”
卢宝柱说道:“大有跟我一道进货、出货,人确实不错,是我自己亲妹子,我不会害她的!”
卢氏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这次要不是小锦,你大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