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童玉锦主仆准备动手时,所有人都看向从楼梯走下来的人,有人认出了夏琰,叫道,“夏候爷居然在这里!”
“夏候……那不是……”童玉锦倏的转过头。
“什么……夏候……我……”开公国也蓦得转过头。
两个慌张的人都没有看到对方慌张,都各自找着藏身之处。
童玉锦看到夏琰缓步从楼梯上下来,急得钻到了赌桌低下。
开公国急得藏到了某个赌客的身后。
夏琰冷然的走到头号桌子跟前,垂眼看了一眼躲在桌子底下的童玉锦,又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美珍和彭大丫。
两个丫头被他看得心惊胆颤,头缩了又缩。
夏琰看向对面的庄家江无道,面无表情的说道,“跟你主子说一下,差不多就行了,我的银子不是那么好赢的!”
江无道上前一步,低头拱了拱手,“小候爷,虽说你是候爷,可是赌桌上无大小,恕小的不敢苟同!”
夏琰面色冷峻,说道,“好一个不敢苟同,这九万两,我赢了,就是我的了,你可以回去了!”
江无道抬眼看了一眼开公国,本想再看一眼童玉锦的,可惜在桌子低下看不了,回道,“是,那小的就告辞了!”
夏琰看着江无道出了赌场的门,然后看了一眼开国公,又看了一眼桌子低下的童玉锦,也跟着出了赌场的门。
见夏琰走了,有赌徒叫道,“小哥,夏候爷走了!”
“真的假的……”
“真的!”
有好事者问道:“成半事怕我们知道,你怕什么呀,小哥?”
“就是,小哥,你为何怕夏候爷?”
……
童玉锦才不会回答,探出头看了看,好像真走了,这才从桌子低下钻出来,对着柜主说道,“把俏老头欠得银子赶紧消掉!”
然后又找到开国公,“俏老头,别赌了,他们赢银子有技巧的,你不是人家对手,赶紧回家吧!”
开国公正看向门口,见儿子真走了,还在纳闷,儿子为何不把自己拉回家,难道见人多给自己面子,正在疑惑,听到童玉锦的声音转过头来,真正准备问他,你干嘛躲起来?
童玉锦却不等开公国回话赶紧对着两个丫头叫道,“快点,回家了!”美珍和大丫赶紧跟上来和她一道快速出了赌坊的门。
赵之仪一直站在边上观察着童玉锦,发现她居然没有男人的特征――喉结,难道他竟是女人?一个夏琰维护的女人,她会是谁?听说他最近把平民妻子接到了中山郡王府,难道……不会吧!
中山郡王府
中山郡王妃早已听到景澜院丫头们的回禀,她也派人去了小侧门、景澜院,结果都快子夜了,那主仆三人还有回来,由开始的生气,准备等她们回来,给她们点颜色,到后来站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不会有事吧,侄子宝贝这个女人跟什么似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侄子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不行,要不派人过去找找,可是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找?
看着中山郡王不急不慌的看着书,气得从中山郡王手中拿掉了书。
中山郡王看了她一眼,“现在慌了,早做什么了去了?”
中山郡王妃急切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中山郡王哼了一声:“小侧门若不是有人打过招呼,你侄媳妇能出得去?”
“……”中山郡王妃眨了一下眼,“什么人敢使坏?”
“什么人又不敢使坏?”
“你……”中山郡王妃气得又转了一圈,穿起披风去了西侧门。
中山郡王想了想,也站起来,穿起大氅跟着婆娘去了西侧门。
景澜院
几个丫头还没有睡,最小的那个丫头素云,不时的看着院子门,见人还没有回来,回到房间说道,“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还真是玩野了,都不知道回来了!”
“看来有好戏看了!”
“会不会一整夜都不会回来了!”
“有可能!”
隔壁两个婆子,听到边上几个丫头进进出出,也议论道,“你说会怎么样?”
“如果没死在外面,回来也得脱成皮!”
“可是我总隐隐觉得这个平民不简单!”
“再不简单,独木难成林,没有娘家人,没有人照拂,她再聪明也会折在大宅门里!”
“那倒底是”
就在这里,中山郡王妃的婆子到了,叫道,“王爷、王妃去西侧门,各位赶紧去吧!”
屋内丫头们惊了一下,“不会吧,大半夜的王妃亲自到门口捉人了?”
“可能,赶紧去看看!”
几个丫头和两个婆子到了西侧门,发现王妃还没有到,问到门婆子,“人回来了吗?”
“还没有!”
“不会吧?”
“别说话了,前面王爷、王妃到了!”
一群丫头婆子赶紧一字排开,准备给王爷、王妃见礼,等待着看笑话。可是……
中山郡王妃到了西侧门,就让自己的行事婆子抽了门婆子几个耳括子,门婆子的脸瞬间肿了起来,“说,是谁让你放行的?”
门婆子啪得一下跪到地上老老实实的说了丫头的名字:“素雅姑娘!”
王妃居然发现了端倪,几个丫头吓懵了,听到门婆子这样说,素雅连忙跪下来,“郡王妃,不是小的一个人的主意,是素雪最先提出来的……”
“不是小的,小的没有提”最漂亮的素雪连忙狡辨。
看着两个丫头狗咬狗,中山郡王妃气得两眼冒火:“岂有此理,为了什么,你们敢这样对待夫人!”
“……”几个丫头怎么敢说自己的心思,个个低着头。
中山郡王双眼皮了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丫头,心知肚名,侄子这块肥肉,是个女人都想啊,现在有个平民女子登堂入室,这些个为奴为婢的怎么能不动心思,在王府呆久了,就以为自己是个上等人了!
中山郡王妃挑了个看起来老实的素琴问道,“什么意思?”
“回……回王妃,她……们想……候爷!”素琴最老实,事情她没有参与。
“竟……”中山郡王妃发现自己管制下的丫头竟敢消想侄子,那感情就像人抽了她的耳光,“真是反正了,来人给他们上板子!”
“不……王妃,饶命啊,饶命啊……”
“饶命,王妃!”
“王妃事情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一个都逃不了……”中山郡王妃发着狠话。
两个婆子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仍然没有开的门,深夜中,郡王府第一次这么不平静,初夜的月亮,如水般洒在了街面上,那淡淡的银辉,在夜色中尽情流淌,使得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静寂之中。
万盛源赌坊
童玉锦心慌意乱的出了赌坊门口,找那辆预订马车,可是根本没有那辆预订马车的影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难道夏琰已经走了?当然不会,他等在路边的马车里。
童玉锦不认识他的马车吗?怎么可能,刻有小候爷徽章的马车那么特别,只要看过的人都不会忘记,更何况童玉锦。
可是童玉锦不敢上,今天晚上的所作作为,夏琰肯定饶不了她,她都吓死了,带着丫头一路小跑。
等在路边的小候爷发现童玉锦居然不上马车,带着两个丫头跑了,坐在马车里,死死的揪着眉心,吐了一口气,说道,“跟上去!”
“是,爷!”
彭大丫对童玉锦说道,“三娘,候爷的马车跟着我们!”
童玉锦只管跑也不回话,她又不是瞎子,怎么没看到,可是她不管了,只管憋着气朝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她跑不动了,她蹲在路边喘着气,气喘匀了,心情不匀了,自己怎么能跑得过马车,害怕的把头埋在双膝里哭了!
马车一路跟着小跑的童玉锦,见童玉锦停下来,马车也慢慢的停下来,等在马车里的夏琰掀着骄布一直等着,发现小女人居然蹲在路边哭了,她还有理了,臭女人,真是麻烦,自己还没教训她呢,她倒好先哭上了!
夏琰看了看后面,发现街道空旷无人,慢步踱到童玉锦的跟前,垂眼看着抽噎的小女人,也不吭声。
美珍和彭大丫往后退了退,又退了退。
夏小同盯了一眼美珍,用口型说了句,“你们要完了!”
美珍脸上早就挂泪了,被他一说,更无声抽噎的就差断了气。
夜色寂静,月色蒙蒙,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着,天地一片寂静,在长长的无人街道上,年轻的小候爷第一次面对哭泣的女人不知该么办?
可是夜实在是太深了,作为男人的候爷没熬过女人的耐心,低低说了一句,“回去吧!”
童玉锦抬起头,泪眼婆娑,“不回!”
“为何?”夏琰盯着童玉锦的泪眼,不知为何有想笑的感觉。
童玉锦可怜兮兮的回道:“你会打我。”
夏琰回得很温润,根本没有生气的迹像:“不会!”
童玉锦又怜兮兮的说道:“你会骂我。”
“也不会!”夏琰依旧幅云淡云轻的模样,在冬夜的月色中越发显得儒雅飘逸、玉树临风!
童玉锦却无心欣赏,作为曾经的大律师,童玉锦太明白一个上位者发怒前的真正样子,就如夏琰此刻,好像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一触即发,发得让人难以承受,她抽抽泣泣的小声说道:“可是我还是怕!”
夏琰耐心的说道:“我没怎么你吧!”
“你还说,你看你,刻板着一张脸吓死人了!”童玉锦吸着鼻子大声的回道,眼泪又簌簌下来了,小候爷冷峻的脸太怕人有没有?
英明神武的小候爷抬头吐气,终于明白什么叫得寸进尺了,他按下想发火的心,轻柔的说道,“一切等回去再说!”
“我不……”童玉锦蹲着往边上蹿了蹿。
夏琰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耐心过,就像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要淘气!”
“我没淘气!”童玉锦梗着脖子回道。
“回去!”夏琰的语句变得简短有力起来。
“哇……哇……”童玉锦张大嘴就大哭起来,把哀兵之计发挥到了极致,她可不想回去挨揍。
“没规没矩”
“哇……哇……”
“你还有理了!”
夏琰头疼,看了看清冷的街道,弯下腰伸手就抱起只哭不说话的童玉锦。
“我不回,我不回……”童玉锦挣扎着不让夏琰抱。
“不打你!”夏琰把童玉锦往怀里拉,微笑着回道。
“真的?”童玉锦停止了挣扎。
“嗯!”
童玉锦眨了一眼追问道:“也不骂人?”
“嗯”
童玉锦开高兴的伸手就环上了夏琰的脖子,“不许说话不算话!”
夏琰垂眼看了一眼脸上还挂泪的童玉锦,回了一个字“嗯!”
童玉锦腾出一只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你可不许反诲!”
夏琰点点头,把她抱上了马车。
马车上童玉锦窝在夏琰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虽然他同意不打骂自己了,可是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胡乱的想着,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夏小候爷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童玉锦,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撩开散在她面上的头发,他发现,睡着了的童玉锦是这样安静而美好,嫩白水灵的小脸有一边贴着他的胸口,小嘴微微张着,一如五年前,他看到的那个小黑丫,嘴角流有一些哈啦子,他忍不住用手指沿着她的眉毛、小鼻子,樱桃小嘴爱抚了一圈。
如果不是世事险恶,他根本不会对她今天晚上的行为有任何不满,相反,他内心满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愉悦,她的小脑袋做出的事是这么令人惊喜和惊讶,她为何会带给自己这么多惊喜,她给自己严谨而沉闷的生命带来一股清新的暖流,他觉得他此生已经不能没有她。
可是,回到郡王府,他该训的仍然要训,该罚的仍然要罚,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肆意妄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平安的活下去,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和她一起活到寿终正寝!
马车一路疾行,终于到了中山郡王府,正门口门房回事的对小候爷说道,“爷,王爷和五妃在西侧门!”
听到这话,夏琰看了一眼怀中仍然呼呼大睡的童玉锦,感觉头疼。
马车又转到了西侧门,下了马车的夏琰看到了中山郡王夫妇,想了想把童玉锦弄醒了,让她站在地上。
门口中郡王夫妇看到抱着侄媳妇的夏琰,两人眉头都不自觉的皱了一下,难道侄媳妇受了委屈竟去找侄子了?
几个被打的丫头,趴在门角处,竟然发现,她们以为受罪的童玉锦竟安然无漾的躺在候爷怀里,就算不是平民,也没有那个男人待一个女人这么好,竟抱着回家了,她倒底有什么竟让一个权柄在握、又长得貌美如花的候爷这样待她?她们想不明白。
睡得迷迷乎乎的童玉锦站在地上揉着惺松的眼问道,“到家了!”
美珍连忙站到童玉锦身边,小声提醒说道:“三娘,中山郡王夫妇站在门口!”
“啊……”童玉锦一个激楞就躲到夏琰的身后。
夏琰把她从身后拉出来,“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我……”童玉锦眼泪一下又汪在了眼里。
夏琰无奈说道:“过去跟姨夫姨母认个错!”
“哦……”抽噎着的童玉锦揉着眼睛走到了中山郡王夫妇跟前,给两人行了一个全礼,“玉锦知错了!还请姨夫姨母训示!”
“你……”中山郡王妃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自己的儿子够调皮捣蛋的了吧,可是跟这个平民比起来,那简直不算什么。
夏琰跟着童玉锦走上前行礼说道:“姨夫、姨母让你们费心了,冬天大半夜的站在这里吹冷风!”
中山郡王妃满不高兴的回道:“吹冷风就罢了,要是出个什么差错,我怎么向你交待?”
夏琰低头:“对不住了,姨母,我会管教的!”
中山郡王妃却不放过侄子,说道:“一点也不顾及你的体面,想怎么就怎么样,肆意妄为,你怎么管教?”
夏琰回道:“姨母,锦儿很听话的。”
“那个女人会深更半夜出去乱逛,这叫听话?”看着维护这个平民的侄子,中山郡王妃声音高了八度。
作为男人,中山郡王体味到了侄子这对这个女人的情谊,侄子满脑子都是侄媳妇,旁人的话估计是听不进去了,出声制止:“秀媛”!
“难道我说得不对?”中山郡王妃不服气的看向自己夫君。
童玉锦见人家两口子要为自己吵起来,连忙低头说道:“是我错了,姨母!”
“别叫我姨母,我受不起!”中山郡王妃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童玉锦朝夏琰身边靠了靠,低着头不再吭声了,今天确实是自己欠妥当,确实是自己错了,唉,嫁个豪门规矩真多,要是嫁个普通人多好,想到哪里,跟相公说一声,两人一道出去多好,那向现在这个,整天公差、公事、私事一大堆,想出个门都出不了,真没意思!
夏琰再次给中山郡王妃陪礼,“姨母夜深了,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中山郡王妃又要说,被中山郡王拉了一把,“那行,子淳,几个不懂事的丫头,我们已经教训了,你赶紧带侄媳妇回院子吧!”
童玉锦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地上,几个丫头被打得血淋淋的趴在哪里,她吓得尖叫一声,紧紧的抱住了夏琰,大声叫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美珍和彭大丫也顺着童玉锦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惨白的月光下,几个丫头股屁被打得血肉模糊,也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相互抱着以消除内心的恐恍。
看着哭闹的童玉锦,中山郡王吐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想到,这个侄子想不到是个命苦的,老子当儿子养,想不到妻子也要当女儿养,这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把她们怎么样,就是屁股打得难看了点,养几天就好了,要是侄媳妇不要她们当差,就卖了她们,若是侄媳妇觉得还行,就留下!”
“行,行,留下她们……”童玉锦头埋在夏琰的怀里大声叫嚷,夏琰手抚着她的后背,平息她的不安和害怕。
中山郡王眉角动动,到是个朴实的孩子,“那行,我让人把她们抬回下人院子将养几日吧!”
“姨夫、姨母费心了”夏琰除了说这话,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应当的,赶紧回去吧!”中山郡王挥了挥手。
“是!”
童玉锦赖在夏琰的胸前,就是不松手,夏琰叹了口气,抱上她回了景澜院。
看着侄子对这个平民无底的纵容,中山郡王妃气得心口疼,一回到房间,就摔了一个杯子。
中山郡王问道:“你干什么?”
中山郡王妃气得大叫:“你看看,不是狐狸精,是什么?都这样了,子淳还纵着她!”
“你呀,操什么心?”中山郡王摇头。
中山郡王妃眼中有泪意:“我能不操心吗?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老子老子这副德性,娶个媳妇还这副德性,你让他日子怎么过?”
中山郡王叹了口气:“行了,你侄子不觉得,那就没什么苦不苦的!”
“你……”中山郡王妃被夫君说得无语了。
“睡觉!”
“就知道睡!”
“再不睡,天就亮了!”
“知道了!”
京城某胡同
计成儒正在问属下话,“你说开公国带了一个小哥,把输的银子全部赢了回去?”
江无道行了一礼回道:“是,”
“什么样的小哥?”计成儒眯眼问道。
江无道回忆着回道:“长得眉清目秀,甚至有些女相!”
“是嘛,赵之仪什么表现?”
江无道说道:“他一直想跟夏琰联手整倒我们,可惜夏琰不愿意!”
计成儒冷嗤:“这两人,一个是皇上明面上的棋,一个是暗地里的棋,两招棋都想致我于死地,可惜他们只敢看不敢动!”
“是,大人!”
“不过,还是小心紧慎为妙,让所有跟着我的人都给我消停点,要是在谁那儿出纰漏,我死他们得跟着下地狱。”
“是,大人!”
万盛源赌坊
赵之仪一直等着什么人,直到一个侍从急步匆匆的赶过来,开口说道:“公子,打听到了!”
“什么人?”
“被公子猜对了,就是夏候爷乡下妻子!”
赵之仪眯了眯眼,“你确定?”
“是,回公子,小的一直跟到开公府,他们现在还站在开公府的西侧门。”
“为什么?”赵之仪不解的问道。
侍从回道:“说是什么丫头把夏夫人私自放出门……”
“哦,那就是真的了,”赵之仪默默的念道:“想不到一个平民有这胆识和魄力,夏琰连冲个喜取得女人都这么有意思吗?”
中山郡王府
夏琰抱着童玉锦进了景澜院,一直到了她的床边,准备把她放在床上,可是童玉锦死死的环着他的脖子不让他放。
夏琰漂亮的桃花眼看向童玉锦,沉静无波的眼眸深不见底。
童玉锦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眼。
夏琰幽幽的开口说道?“你一直做掩耳盗铃的事吗?”
“有时――”童玉锦小声回道。
“有时?”夏琰反问。
“嗯,”
夏琰说道:“比如现在……”
童玉锦撅着嘴回道:“嗯,夏大人,我知道错了!”
夏琰边问边拿掉了遮她眼的小手:“错在哪里?”
童玉锦低声回道:“很多……”
“很多?”夏琰冷然的说道:“别以为这样我会放过你!”
童玉锦声音大起来:“你答应过我的,不打不骂!”
“我是不打不骂,可没说不训你……”夏琰淡然看向盯着他看的童玉锦,一双漂亮的丹凤满是惊慌。
“你……”童玉锦倏一下从他怀里钻出来,“你玩文字游戏?”
夏琰看了童玉锦一眼,转身向外面厢房走去。
“喂,你干什么?”看着不回自己话的夏琰,童玉锦大叫着跟了出来。
夏琰坐到厢房的主位上,对着两个丫头说道,“知错吗?”
美珍吓得当场就跪了下来,彭大丫抿嘴没有跪,她对夏琰一直冷眼旁观,五年前,她在井台边跪求他救命时的绝决,她一直不能忘怀,所以当年夏琰再次回头,她虽然看到,但她从未告诉过昏迷不醒的童玉锦,这个自以为了不起的贵公子曾经回过头,曾经想要救过她。
夏琰抬眼看了一眼直直站着不肯下跪的彭大丫,冷冷的说道:“不懂规矩?”
彭大丫别过头不理夏琰。
“小开,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夏琰声音并不大,可是从声音中透出来的凌厉溢满了整个房间,让人喘不过气来。
夏小开上前行礼,有点犹豫:“爷……”
“没听见吗?”夏琰说道。
童玉锦慌了,朝夏琰大声吼叫:“夏琰,你想干什么?”
夏琰好像没有听到童玉锦的话,看了一眼夏小开。
夏小开咬了咬唇,走到彭大丫身边,“彭姑娘,还请你自己跪下!”
“我只听三娘的”彭大丫抿嘴说道。
“你……”夏小开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童玉锦又叫:“喂,夏小开,你想干什么?”
夏琰在边上说道:“让她懂得尊卑!”
“你敢――”童玉锦对着夏小开大叫。
“对不起!”夏小开说完就动上手,彭大丫接了招。
两个人在室内就打了起来。
童玉锦急得直跺脚:“喂,夏琰,我说过我知道错了,你想干什么?”
夏琰仍然回道:“让她知道规矩!”
“你……”童玉锦气得站在哪里鼻子直喘气。
彭大丫怎么会是身经百战的夏小开对手,十招之后,夏小开就扳住了她的手,用膝盖顶彭大丫的膝盖,让她跪下来,可是倔强的彭大丫根本不肯跪,死死抵抗着,这样做的结果是,她很快受伤了。
童玉锦见自己叫夏琰也没用,叫夏小开也没有,气得自己要上,被夏琰站起来一把拉住。
童玉锦含着泪大吼:“你干什么,我的丫头凭什么让你管!”
夏琰沉静的回道:“不仅要管你丫头,我还要管你!”
童玉锦哭道:“我不是已经认错了嘛!”
“你认识到什么错了?”夏琰反问。
“我知道我不该深更半夜私自出去,我不该多管闲事,我以后呆在府里不出去还不行吗?”童玉锦大哭。
夏琰移开目光,一副没听到想要的答案的样子!
童玉锦见夏琰对她不理不睬,看着大丫死死不肯就范,急得大叫“丫姐,我都认错了,你就跪下吧!”
“三娘没错!”彭大丫咬着牙关回道。
“我错了!”童玉锦泪流不止。
彭大丫却说道:“三娘你要是被关在府里,就像一朵花不浇水一样,很快枯萎掉的!”
“不,丫姐……”童玉锦泪如雨下,她没有想到,最了解自己的人竟是平时不言不语的彭大丫,“不,你先跪下,我求你了,我们斗不过权贵的!”
夏琰双眼下垂,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认同了彭大丫的话,是的,他的锦儿如果把她当一般内宅的妇人养,她会很快失去光泽,可是……可是世道这么险恶,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呢?
彭大丫摇头:“可是我相信你能!”
“你……我斗不过的,丫姐,求你了,求你跪下!”
美珍见童玉锦拿丫姐没办法,跪着上前,一把抱住夏小开踢大丫的腿。
夏琰眉头紧皱,“别以为这样,我会放过你们,小同,拉开她!”
夏小同期期艾艾的过来拉美珍。
童玉锦又急又气,张嘴就咬夏琰的手,可是即便夏琰的手被咬破皮,他也没有放手。
童玉锦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跟他耗耐力,能让他输,那他就不是人人生畏的夏小候爷了,让他动测隐之心,那他就不是权顷朝野的小候爷了。
童玉锦只好再次转过头来求彭大丫:“丫姐,算我求你了!”
彭大丫仿佛没听到,任由夏小开踢她的腿,疼得咬着牙关,就是不跪。
“你不跪,我跪!”童玉锦身子往下探,要跪下来。
倔强的彭大丫眼泪流了下来,抿着嘴,拖着受伤的腿跪了下来。
夏琰松开了童玉锦,重新坐到位子上,冷然说道,“作为一个好的仆人,一个忠心的仆人,你们首要做的是主人的安危,要把主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她生,你们生,她死,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房间内除了夏琰的话,似乎连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
夏琰盯着彭大丫眯了眯眼说道:“五年前,井台边的教训还不够?”
彭大丫倏的抬头瞪大眼睛看向夏琰。
“自不量力的结果是什么,我相信你比谁都刻骨铭心吧!”夏琰对着彭大丫说道。
彭大丫想起当年那种深入灵魂深处的绝望,看了看夏琰,终于明白了,全身伏地,“小的知错了!”
夏琰看向两个丫头,“别以为顺着她的心意就是为她好,听懂了吗?”
“是,候爷!”
“明白了,候爷!”
看着两丫规规矩矩臣服了夏琰,童玉锦除了哭还是哭,她恨死眼前这个男人了,气得转身就回卧室,趴到床上捂着被子大哭。
除了哭,她似乎什么都不能做,就像五年前,她出手帮林山长;就像几个月前,她出手为伍大人辨讼,一个低若尘埃的平头百姓,不过因为拥了一些千年之后的见识,就以为自己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这已经不仅仅是自不量力了,如果不是夏琰,这完完全全就是找死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童玉锦哭得更凶了,为什么?干嘛不让我死,干嘛不让我离开这个皇权、等级至上的鬼地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每个受伤、受委屈的人,第一反应永远是它,家是温暖的港湾,家是心灵最深的依赖,可是已经魂飞至此的童玉锦还能回家吗?她的家在哪里!
夏琰挥了挥手,让夏小同带着两个丫头下去!
夏小同和夏小开两人架着彭大丫出去了,美珍从地上爬起来,想进内室,被夏琰扫了一眼后,抿着嘴退了出去。
夏琰进到内室,坐到童玉锦的身边,伸手要抚摸她的头,被童玉锦一把推掉,“不要你管!”
夏琰没吭声,又伸出手,童玉锦倏的一下坐起来,朝着他大吼,“没听见吗,我不要你管,你给我走!”
“这么想让我给你上规矩?”
童玉锦愣了下明白他说得什么意思,这个男人说一不二,自己不是他对手,张嘴就大哭,“让我死了得了,省得活着受罪!”
夏琰两眼紧盯着童玉锦:“受罪也得和我一起寿终正寝!”
童玉锦眨着眼睛,“你连死都不放过我?”
“嗯”夏琰仿佛很郑重、很仪式的点点头。
童玉锦双手抱头:“天啊,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啊,被人追成这样!”
“你没造孽!”夏琰说道。
“啊……”童玉锦愣住了。
“你不知修了什么福气,能嫁给我!”夏琰一本正径的说道
“什么……你……竟然有人脸皮这么厚――”
夏琰笑笑,伸手抱住了童玉锦,可是童玉锦哪能这么乖就范,又挣扎了番了,无果后倚在他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琰说道,“别怪我心狠!”
“我就怪!”童玉锦撅着小嘴不甘心的回道。
夏琰微微叹气:“可能其他女人并不一定听懂我在说什么,但是你懂的,锦儿!”
“我不懂!”童玉锦别扭的回道。
实际上,在一翻折腾中,童玉锦终于明白,夏琰纠结什么了,他害怕自己无拘无束,不知什么时候碰到他能力不及的范围,那自己真是求告无门、真是死悄悄了。
夏琰下巴抵在童玉锦的头上,低声说道:“今天晚上如果我不是碰巧遇到,你能预料到后果的,是不是?”
“我……”童玉锦说不出话了,是啊,那么大的一个赌场,就凭大丫和自己,冲不冲得出真是问题,是的,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是对他,没有了他,她什么也不能。
夏琰继续说道:“别口是心非,我要和你好好的过到老,为了我,以后别涉险了好不好?”
童玉锦仰头看向夏琰,入她眼帘的是一双充满深情的双眼。
开国公府
开国公终于回到了家,一到家,就让人打听,“我儿子回来了没有?”
“回国公爷,候爷没有回来?”仆人回道。
“竟……没回来!”开国公有点不敢置信。
“是,国公爷!”
“不可能啊,他都看到我了,难道他知道我翻本了?”开国公美滋滋的想到。
嘿嘿,国公爷,你以后可能要自由了,为什么?因为正如你期待的那样,儿子有了儿子,没空管你了呀!
啊……
开公国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未过门的儿媳妇已经称兄道弟了,也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晚上能逃过一劫,完全是因为儿子根本没空理他,儿子去管儿媳妇了。
开国公在万思不得其解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