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拒不交待
许立接过董阳明递过来的材后,随意一翻,眼睛斜扫了董阳明一眼,看得出董阳明坐在那里连汗都同来了,由此可见董阳明的紧张。
看过董阳明的交待材料,许立算是明白了,董阳明这是在推卸责任啊!交待材料里都写的都是什么东西?比如说:自己在某年某月某日接受了郑钧波的宴请,是让自己帮忙协调市里的金融部门搞一笔贷款。董阳明为了全市经济发展,推动地方企业腾飞,多次与相关部门协调,最后终于给郑钧波争取到了一笔三百万元的贷款,从而促使郑钧波手下的一家企业业绩突飞猛长,一举成为全市有名的大型企业,每年可以上缴近百万的利税。而郑钧波事后给了自己一个红包,里面有五千元,自己一时糊涂,便收下了。
在交待材料中其他事项也都是如此。许立真是被弄糊涂了,这到底是一份交待材料还是一份立功申请书!再翻后一下存折,上面只有五万元的存款,而在贵重物品清单上,上面也只列出了五六件物品,这些与郑钧波交待的与董阳明合伙非法侵占国家财产的数额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董副市长,这就是你的交待材料?这可与郑钧波交待的相差太多啊!”许立手指轻扣这一叠材料,看着董阳明道。
许立话音刚落,只见董阳明竟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道:“他郑钧波那是血口喷人!”
“不要激动!慢慢讲!”许立乐得看董阳明的表演,也不去揭穿他。
“许市长,那是他郑钧波无中生有!我收到郑钧波这些东西后每晚都睡不着觉,只觉得这些都是毒蛇一般,可为了安抚郑钧波,取得他的信任,能够让他相信我们望江是值得他投资、值得他报效的地方,我只能收下这些东西。可我又不敢把这些东西交给纪委,你也知道这官场的一些潜规则,要是传了出去,我在望江可就再难呆下去了!这些东西自从我收到后就从来没有动过,一直摆在那里,我就准备着找个适当的时机上缴。但是其他的真的没有了,我做为一名老党员,这么多年深党的培养教育,是党给了我一切,并且还让我当了副市长,我又怎么能够做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这是郑钧波自知死期将近,在临死前的陷害!他是想搞得我们望江不得安宁!许市长你可不能相信他啊!”董阳明大声叫嚷着,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许立笑看董阳明,却不开口,等他接下来的精彩表演。
董阳明见许立并不理自己,知道自己拙劣表演并没有打动许立,反而白白让人看了笑话。“许市长,你说我还有问题,可是得有证据啊!没有证据你可不能冤枉我!”
“证据?当然有!”说完许立打开抽屉,拿出厚厚一叠材料,重重的摔在董阳明面前,道:“这是郑钧波的交待问题的笔录复印件,上面清楚的记载着你在哪年哪月哪日在什么地方接了他多少钱!还有这几份文件,你叫你的妻弟刘文充当乙方,承包了市基建工程,随后你又指使他充当甲方与郑钧波签订合同,由郑钧波承建,你却白白赚取其中差价款多达五十七万元!还有这些你拿去财政局报销的白条子,李江生已经都交给省调查组了!这些算不算证据?”
许立的话如同阵阵滚雷在董阳明的头上炸开了。他刹时慌了神,一股冷气从他的后脑通过脊椎直透到全身。他只觉得一时间四肢无力,双耳轰鸣,两眼昏眩。虽然明知道这些都是铁证如山,可侥幸心理却支配着他继续诡变和反驳着。
董阳明激动的站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冲着许立吼起来:“这是诬蔑!这是迫害!现在已经不是文化大革命时代了,你不能这么迫害我!”
许立被董阳气笑了,“这怎么能和文革联系起来?更说不上是什么迫害!这是法制!你贪污受贿,已经触犯了我国的刑法!”
“我没有!没有贪污、没有受贿!”董阳明依旧不死心的叫道。
“唉!董副市长!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本来我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主动自首交待问题,也许还有希望回到家中养老!可你若是继续顽抗下去,你恐怕下半辈子都只能留在监狱里了!你也不要妄想着在检查院、调查组面前还能嘴硬。郑钧波这种亡命之徒意志不比你坚定得多?可他现在怎么样?只不过才进去不到半个月时间,明知道即使是交待了也是难逃一死,可他还是全部交待了,现在他甚至只求快点宣判,早日谋得一死!你以为你还有希望吗?”
董阳明听了许立的话只觉得心神又是一震。这些年与郑钧波在一起,从来没听说他怕过什么,每次喝完酒,他都会主动亮出身上的伤痕,大叫着:“老子第一个是钱多,第二个是兄弟多,第三个是伤疤多!谁敢跟老子斗,老子用钱砸不死他就叫兄弟扁他,实在不行老子亲自跟他玩命,就不信还有人能玩得过老子,敢跟老子叫板!”
郑钧波身上那些伤痕有些就在要害部位,可以想像当时的危险情形,也许那一刀再偏一厘米世上早就没有了郑钧波这个人!可就是连这样一个不要命的人都主动交待了,自己还能坚持住多久?
许立可以看出董阳明眼神中流露出的绝望和沮丧。叹了口气道:“董副市长,既然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那我也只能公事公办了,检察院和省纪委调查组的同志就在隔壁,希望你能尽快想明白其中的道。”许立顿了顿才又道:“董阳明,我现在宣布市委、市政府对你做出的停职交待问题的决定!”
许立拿出了市委、市政府联合下发的决定向董阳明宣读后,立即给等在隔壁的市检察院、市人大常委会和省纪委调查的同志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