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到“森”记,周森也懒得问她去哪儿了,该说她自然会说。
不该说的,问了也白问,何必自讨没趣呢?
他现在就一个策略“消极怠工”,表满上努力追查“花名册”下落,实际上啥事儿都没干。
“涩谷长官让我转告你,过两天安排一个人来协助你寻找花名册。”安娜说道。
“又给我派人?”周森讶然道。
“这一次派来的可不是一般人,你自己小心点儿,别被他抓到错处。”安娜提醒道。
“是吗,有多厉害?”周森好奇的问道,“你见过吗,能透露一点儿?”
“没见过。”安娜冷冷的一声。
吃过午饭后,周森居然待在“森”记,没有离开,这有些让安娜诧异了。
以往他不都是下午去凝香馆,或者干脆去吃午饭,然后一待一个下午的吗?
“这个相机怎么用,你教教我?”周森把谢尔金的那个莱卡相机翻出来了,这玩意儿他还真不敢瞎弄,万一搞坏了,零件都不好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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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警校没学过摄影吗?”安娜惊讶的问道。
“学过,可惜没多少机会上手,这么贵重的相机,别给我弄坏了,那就不值当了……”周森道。
“好吧,我教你,你把这个打开,把胶卷放进去,这儿是快门,这个转动一下,就可以拍下一张,这个镜头是这么调的……”安娜点了点头。
“安娜,我给你拍张照吧?”周森毕竟智商不低,很快就学会了如何拍照。
“不行,我不拍照的……”
“有啥不行的,我试试我的拍照技术怎么样,来,别推辞了,一会儿,你也给我拍一张。”周森不由分说道。
“乌恩,过来,咋俩合照一张!”
一个下午,周森基本上都是在拍照,帮身边所有人都拍了单人照,还拍了合影。
这一卷胶卷很快就用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七八张的样子,他收起来了,打算明天去一趟凝香馆给白玉岚、阿香她们两个也照几张,这样到时候把胶卷拿出来一起洗印好了。
“谢尔金家里有一间暗房,洗印设备齐全,要不然,找给时间把它搬过来?”安娜提议道。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都把谢尔金的书房都搬空了,还差一个暗房?”安娜笑道。
“这暗房搬过来,我放哪儿,我这里基本上都安排好了。”周森环顾四周说道。
“凝香馆那边房间多得是,随便找一间,弄一个暗房还不是很容易?”安娜提醒道。
“对,对,我把这茬儿给忘了,我反正要租凝香馆的房子开一间茶食店,我在茶食店多隔出一间房来,弄一个暗房,这就没问题了。”周森其实早就想到了。
但安娜提出来,那要比自己说出来好的多。
“咱们明天就把这事儿办了吧,反正有时间,你说呢,安娜小姐?”
“当然可以。”
“行咧,那个乌恩,你进来一下!”
……
文昌桥,苏宅。
“老爷,这些报纸胡说八道,您别放在心上,这以前不是没有过……”苏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苏文清。
这些报纸苏文清每天都是要看的,他有不能阻止他看,可看到报纸上写的内容,苏文清的心情又怎么会好的了?
整个冰城的人都知道,他苏文清非白玉岚不娶,而秦老七虽然也有这个心思。
但那多半是跟他斗气,跟他苏文清別一别矛头的,那秦老七都去了五六房姨太太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就算有心也无力了,把人娶回家,那不是让人守活寡吗?
但是,这稳操胜算的事儿,居然让人给截胡了,还是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警察。
这口气他岂能咽的下去?
“阿星,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这个人从冰城消失!”苏文清已经彻底动了杀念了。
“老爷,对方可是警察,而且,他跟大小姐关系还不错,万一大小姐知道了……”苏星岂能不了解自己跟了数十年的主子,提醒一声。
“等小云和阿华动身去北平之后。”
“那白老板那边儿?”
“她现在已经跟老马家一刀两断了,就凭一个凝香馆,还能泛起多大的浪,我的女人,岂容他人染指?”苏文清拳头紧攥,眼中杀意翻涌,这些年他修身养性,都忘了,他这一生的家业是怎么来的吧。
“明白,我安排阿虎亲自动手。”苏星并没有劝阻,他知道,苏文清一旦动了念头,无人能劝阻。
“最好做成是意外失踪或者死亡,警察那边只要没有证据,就拿我们没有办法。”苏文清点了点头。
“好的。”苏星点头,退出了书房。
……
夜黑风高,一条近百米的巷道里,昏黄的灯光照射之下,一道人影拉的老长,嘴上哼着那听不懂的俗语小调。
这是刚从某个人家心满意足的离开,忽然一阵冷风吹来,从领口直接灌了进去。
哆嗦了一下。
朝身后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继续往前走。
还没走两步,身体就定在了半空中了,一道血线出现在脖颈处,鲜血瞬间喷涌了出来。
“咕咚”一声。
尸体摔在了地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地上流淌的鲜血很快就凝固结冰了。
这条巷道,白天走的人并不少,但是到了晚上,这个时间点,基本上就没有人走了。
……
这一大早,乌恩就租了一辆装货的马车,准备去谢尔金家里拆了暗房,谁知道,周森和乌恩人刚要出发。
一道滴滴声,金素英坐着汽车突然就过来了。
“周森,袁文甫死了,就在桃花巷。”金素英十分严肃的通报了一个情况。
周森吓了一跳,同时也明白,自己的冒险的试探,苏俄领事馆方面有回应了。
没想到,他们居然下手这么狠,直接把‘春明’照相馆监视的小组的负责人给干掉了。
桃花巷也是冰城著名的烟花之地,这群芳楼就坐落在桃花巷,销魂窟之一。
他对袁文甫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可以说是不甚了解,但对于有些机构来说,这就不一样了。
“春明”照相馆就在苏俄总领事馆斜对面,他不相信人家没注意到,说不定早就知道这个照相馆是干什么的了。
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吧了,你弄掉这个照相馆,日本人就不会再开个书店或者杂货店啥的?
这样做完全没有意义。
“我知道了。”周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你也特高股的人,怎么对这个案子一点儿都不关心?”金素英有些气愤的问道。
“我跟袁文甫又不熟,甚至连见都没见过,我为什么要关心他?”周森反问道,他去特高股明显是不情愿的好不,还指望他跟一个从未见过,还不给他面子的人有啥子感情?
“他也算是你的手下,你这个当上司的,一点儿不过问?”
“我算是他的上司吗?”周森反问道,“是上面有相关任命,还是他来向我请示汇报过工作?”
“那是你不愿意接手特高股的。”
“那不也是秋山先生同意的吗?”周森驳斥道。
“好吧,现在死的是是我们南岗警署特高股的人,你现在是特高股职位最高的,你必须去一趟现场。”金素英道。
“你请示过秋山先生了吗?”周森问道,他现在是受保护的特殊人物,这么轻易的出现场,那未必是好事儿。
“你什么意思?”
“周森先生不能去现场。”安娜出现在门口,直接替周森做了回答,拒绝了金素英。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我叫安娜,是周瑟先生的秘书。”安娜走进了来,眉毛一昂,微笑的自我介绍道,“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可以去问你的老板秋山先生。”
金素英闻言,顿时收起轻视之光,这个安娜明显是俄罗斯族人,她出现在周森身边,只怕是有原因的。
而秋山之助也警告过她,让她不要去招惹周森,这里面必然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望着金素英钻进汽车后离开,安娜自言自语一声:“这个女人有点儿……”
“拎不清。”周森耸了耸肩:“安娜,咱们上车。”
“来了。”安娜答应一声,转身也上了马车,往果戈里大街,谢尔金的家而去。
撕开封条,开门进来,好长时间家里没住人,里面跟外面已经是一样的冷了。
这种毫无人气的感觉,让人有一种瘆得慌。
谢尔金家的暗房在一楼,原先是一件储藏室,后来他把房子租下来后,改在成了暗房。
其实周森上一次来勘察现场的时候也来过,甚至也对暗房进行了一些搜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物品。
这一次是过来,将暗房内用于洗印照片的药水、相片纸以及相关的设备给拆卸,搬走。
还有一些是专业的摄影器材,这些东西也挺难购买的,自然也是要一并打包带走。
“这里的洗印设备和材料,开一个专业的照相馆都足足余了!”安娜评价道。
“我就是玩个兴趣,也许过几天劲头过了,就不想弄了。”周森呵呵一笑。
“摄影技术是特工人员训练的必修科目之一,有这些,你可以快速上手,还可以把时间节省下来,好好提高你其他方面的能力。”安娜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是警察,学这些做什么,我又不用跟你一样。”周森嘿嘿一笑,浑然不在意的说道,其实心里早就泛起了浪花了,这一次日本人把他送去警校特训,只怕不会那么简单。
“这些药水都有毒性和腐蚀性,你们搬运的时候小心点儿,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
“不早说?”
“你问了吗?”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