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月着实被这老东西的话吓的心惊肉跳。
这老不死的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告诉她,如果她不乖乖配合,他就要吃了她吗?
靠!吃人呐,他真把自己当野兽了。
楚星月‘咕咚’一声,不安的吞咽着口水,悄悄地将自己的身子又往里面移了移。
看出楚星月露出的怯意,卓朗似乎颇为满意她现在的表情,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星月,说:“王妃请放心,只要王妃乖乖听话,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楚星月才不相信这老东西的鬼话,如果他当真不会要她性命,他就不会向她露出如此贪婪垂涎的眼神。
那目光,就跟盯着一块肥肉的恶狼。
这下,楚星月算是看明白了,落到卓朗的手中,这对她来讲无疑是九死一生。
难怪无尘那样努力阻止她,想必无尘大师早就料到这老货绝对不会是个善茬,落到他手中必然倒霉。
可是,现在想什么都不管用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保命。
希望,她能拖到赵凌能来救她的那一刻。
楚星月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用双手紧紧地保住自己的肩膀,瑟缩成一团,连向来都很有底气的声音都软了许多:“国师想要从本王妃这里知道什么?”
卓朗就知道,纵然这凌王妃是个胆识过人的,但毕竟是个女人,世间女子大多胆小,只要他略施手段,就能让她乖乖听话。
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贪婪的眼神更浓郁了几分,想到自己多年的夙愿很有可能就要马上达成,卓朗激动的连身躯都是颤抖的,他能感觉得到,身体里的血液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流着。
“你的族人,现居何处?”
楚星月用胆怯的眼神看着卓朗,回答:“刚才国师不是说了,我的族人曾遭受过灭顶之灾吗?遭遇过这样的灾难,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活下来。”
卓朗哼哼笑出声,“起初,老夫的确也如你所说的那般想,觉得天定一族的人定是死绝了,但是凌王妃,你不是漏网之鱼吗?”
楚星月试探着挣扎了一下:“国师,你怎么就能肯定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天定一族?说句实话,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这个词语。”
卓朗指向楚星月的眼睛:“这双眼珠,就是你身份的象征,也是答案。凌王妃,难道到这一刻,你还想否认自己的身份?”
楚星月柔弱的垂下头,声音嗡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承认我视力好,但是视力好能证明什么?我家王爷视力也不错,百步穿杨这种功夫他也能做到。”
卓朗沉默的看着楚星月,像是对她口中的话颇为不满。
浑浊的目光一转,落到穆克察的腰间,快步走上去,一把就将穆克察腰上的匕首取下来。
看见卓朗的这个动作,楚星月吓得惊呼一声,立刻将自己的抱的跟紧,心里更加忐忑。
不是吧,她这样就把这只老货给惹生气了?这老货不会是想现在就宰了她吃她吧。
穆克察看见卓朗的动作,颇为不认同,站出来就拦到了楚星月面前,声音冷冷对卓朗道:“国师,本将军虽是战场杀伐之人,刀下亡魂早已不计其数,但自问从未食人肉饮人血,你这么做,会遭到天谴。”
卓朗嗤笑了一声看向穆克察:“天谴?将军可能误会了,老夫现在还没打算要了她的性命。”
说完,卓朗就一把推开穆克察,来到楚星月面前,一把就拽住她的手腕,锋利的匕首在空气中闪过一道寒芒,当楚星月感受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时,滚滚鲜血便从她细白的腕间滚落出来。
楚星月痛的发出一声低呼,忙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按压着伤口,愤怒的抬起头冲着卓朗怒吼:“老娘都规规矩矩的回答你的问题了,你为何还要动手伤人?”
卓朗无视楚星月的愤怒,只是睁大了那双浑浊的眼睛,激动地看着她的手腕:“王妃不是说自己不是天定一族的人吗?请你看看你的伤口,这,就是答案。”
楚星月对着卓朗骂了一声神经病后,就赶紧低头一看。
原是被划伤的手腕竟有渐渐痊愈的前兆,本是汹涌往外流窜的鲜血也开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朗在这时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天定一族的人向来体质坚韧,面对寻常的伤口,他们拥有着快速愈合的能力;换句话来说,只要不是致命伤,这个族的族人都能很神奇的活下来。”
说到这里,卓朗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诡异,连粗哑的嗓音都跟着变的微微尖细。
“像你们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是一个异类、怪胎,为世人所不容;而你们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让人类发现你们身体里潜藏的秘密,从而造福于万物众生。”
看着这样眼神疯狂的卓朗,楚星月觉得这家伙有点类似于现代社会的科学怪人,偏执的想法让他们不惜剑走偏锋,哪怕是踏上一条不人不鬼的道路,也要执着的走下去。
楚星月攥紧了受伤的手腕,冲着卓朗说出自己的想法:“若我真的是你口中所讲的天定一族的人,我觉得我的存在根本不是异类。”
楚星月伸出自己受伤的手,让他看着自己被匕首划伤后如婴儿小嘴般张开的伤口:“你看,我有血有肉,知道疼、知道难受,这些感情都是人类拥有的,我跟你们一样是个人,有权利生活在这个世上。”
“你口中所言,我是个怪胎之类的言辞不过是你自己为自己的行凶找的一个说法而已。”
看着到这时候还敢小小挣扎的楚星月,卓朗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如果她真就被他的三言两语给打击到,他反而还要怀疑了。
现在这样的她,才是他认识的凌王妃。
“无所谓,王妃想怎么想、怎么说,老夫都不会阻止,因为你现在不管如何挣扎,都逃不出老夫的掌心。”
卓朗‘噹啷’一声丢掉手中的匕首,也丝毫不管楚星月的伤处,而是继续开口:“现在王妃不再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吧,说吧,你的其他族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楚星月看着卓朗眼神中的凶光,不答反问:“国师知道这些要做什么?对了,我想起来了,国师刚才说,天定一族的人曾被人分食,难道是国师也想这么做?”
卓朗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最真实而阴暗的想法,立刻脸色变了几变。
“你无须知道这些,你只要告诉老夫,那些人在哪里?为什么他们能从百年前的灭顶之灾中逃生?现在还有多少人生活在这世上?”
楚星月打量着自己渐渐止血的伤口,吹了下依然传来钝痛的伤处,“我真的不知道,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是真的,天定一族这四个字,我是第一次从你这里听到,又怎么可能知道的更多?”
看着楚星月晶亮的眼睛,卓朗的眉心狠狠的拧在一起,他知道这个女人向来狡诈,纵然是被他所控制,恐怕在短时间内也未必会给他讲实话。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跟她消耗,而且,他也有办法让她乖乖束手就擒。
“既然凌王妃不肯相告,那老夫就只有找别人问了。”
卓朗露出阴鸷的笑容:“凌王妃还有一个兄长吧,既然王妃是天定一族的后裔,那么你的兄长楚赫,应该也是天定一族的人了?”
楚星月霍然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狠狠地绷紧。
这个老怪物,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准备向远在青州的楚赫动手?
“卓朗,你别逼我!”楚星月怒瞪着这老货。
卓朗惬意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神色得意洋洋:“老夫说过,只要王妃听话,将老夫想知道的答案据实相告,王妃的性命老夫可以保全,而王妃的亲人,老夫也不会去动。”
楚星月咬紧了牙关,第一次觉得,自己碰上了棘手的对手。
毫无疑问,卓朗是嗜血残忍的,他不会像一些只会耍阴谋诡计的女人那样好对付,因为一旦将他逼急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屠刀,直接杀人。
此时此刻,看见这样的卓朗,楚星月平和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杀人的欲望。
……
看着沉默盯着自己的楚星月,卓朗一改先才的态度,不再逼问她。
而是带着穆克察朝洞外走,只是刚走两步,又回头警告:“凌王妃,老夫知道你智慧过人,但是,在老夫的眼皮底下,你最好少耍花招,这样,接下来的日子你才会好过一些。”
说完,卓朗头也不回的就转身离开。
走到洞外,穆克察脸色不愉的来到卓朗面前,指向洞内那个形单影只的身影,质问:“国师,你不会真的想将她吃了吧;你可知道,食人肉、饮人血,此乃天理不容之举,长生天也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卓朗早就被心里的魔障湮灭了良知,看着敢跳出来阻挠他的穆克察,第一次对自己人露出了凶狠的一面。
“老夫的所作所为,就算是长生天也管不了,如果这世间真有惩罚,老夫也不会活到今天;将军,你只要按照老夫交代的去做便好,等将来事成,老夫自然不会亏待你;可如果你想阻挠老夫,老夫劝你,别无事生非,不然就别怪老夫连你也不容。”
说完,卓朗便甩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