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燕窝,苏樱雪有些犹豫:“他近日来都避不见我,就算是远远地看见了,也将我视为空气;此时我若是再主动凑上去,那不是自找没趣?或许,还会惹了他生气?”
“王妃,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完床尾和,哪有两看相厌的夫妻关系呢?其实王爷并非是那种爱记仇且心胸狭隘的人,他以前跟王妃你争吵,是因为王妃你犯了他的忌讳,他这才对你冷眼相待的,只要王妃你顺着王爷,多多的哄哄他,王爷他就会回心转意了。”
苏樱雪立刻难掩嫉妒道:“本王妃知道犯了他什么忌讳,在他的眼里、心里,还不是装着那个贱人,我就不明白了,那个贱人到底是哪里好,为什么王爷要对她如此念念不忘?为了那个贱人,连我这个正妻他都能忽视、能冷落。”
“我的王妃,这种话你可千万不能在王爷面前说啊!”
“说了又怎样?难道,他还真敢将我休了不成?”
看着倔强到不肯听话的苏樱雪,香菱直接拿出了杀手锏:“王妃,王爷的确是不能轻易休了你,可是,他能够冷落你,能够永远将你冰着,再也不理你,难道这些是王妃你愿意见到的吗?”
被香菱戳中痛处的苏樱雪立刻犹豫起来,张了张嘴,却是再也说不出半句。
香菱看出苏樱雪已经软化,就细声细语的安抚着她,为她分清楚眼前的利弊。
“王妃,说到底你与王爷就是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你仔细想想,你现在最重要的事真的是要跟王爷一直这样斗气下去吗?你这不是在给自己争取什么,而是在将王爷推开啊。现在王爷的心里的确是装着凌王妃,你也无法将凌王妃一下从王爷的心中挖走,既然现实是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香菱聪慧道:“不知王妃可听说过一个四字成语叫‘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苏樱雪讷讷的重复着香菱的话。
香菱点头道:“对,就是这四个字;王爷是长情之人,正是因为他长情,我们才不可能一下就将凌王妃从王爷的心里撵走,想要真正占有王爷,唯一的办法就是王妃你先想办法多留在王爷的身边,你要争取机会多多的跟王爷相处,先让王爷对你有好印象,然后再一点点的钻进他的心里;等时间久了,你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越来越重,而凌王妃呢?自然也就被王爷放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到那个时候,你不就成了王爷心里最重要、最疼爱的女人了吗?或许,我们的运气再好一点,王爷在爱上王妃你的时候,她楚冰月也早就被王爷抛到脑后,再不被记起了。”
苏樱雪听着香菱的话,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端稳了手中的燕窝盅,眼神放光的看着香菱。
“香菱,你说得对,现在我与王爷不能斗气,我要多多的争取机会,跟王爷尽可能多的相处。我就不信,我会比不上那个贱人。”
重燃着希望的苏樱雪在做出几个深深地呼吸动作之后,就端着燕窝盅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附近都收着赵煊的人,为的就是防止会有人悄悄靠近偷听主子们的谈话,这些人看见是王妃来了,犹豫了一下,就走上来拦住苏樱雪:“属下参见王妃,王爷此刻正在书房中议事,如果王妃没重要的事,还是尽量不要打扰王爷比较好。”
苏樱雪最是看不惯这些被赵煊养着的下人,这些家伙,看似是凌王府的奴才,可实则就只听赵煊一个人的命令,平常时间根本就不将她这个王妃看在眼里。
但苏樱雪又很清楚赵煊对待属于自己的人向来是个宽厚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将手底下的这帮人养的如此眼高于顶、目无尊卑。
在经由香菱那么一提醒之后,苏樱雪多少也学着尽量按耐住自己的脾气,和和气气的对着揽住她的人道:“本王妃知道最近王爷十分辛苦,就让厨房炖了些燕窝,事关王爷的身体健康,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那人似乎也惊讶于苏樱雪突然和蔼的态度,犹豫了一下就放下拦住苏樱雪的手,道:“那属下进去通报,还请王妃在此等候。”
那人说完就上台阶走近书房,不出片刻,就又走了出来。
向苏樱雪汇报:“王妃,王爷说他现在不饿,请王妃将燕窝端回去吧。”
苏樱雪顿时觉得满脸通红羞臊,就像是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似的,恨不能为自己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本来已经冒起来的火气在看见窗户上照映出来的人影时立刻变成了大胆的勇气,反正她这人都已经丢到这一步,她也不在乎再丢点人了;今晚,她一定要见到赵煊,她倒是想看看,他究竟在忙什么,忙到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苏樱雪扯着脖子就朝着窗户上的人影大声喊道:“王爷,是臣妾来看你了,臣妾知道王爷辛苦,带来了燕窝为王爷滋补,还请王爷能够见臣妾一面。”
那拦着苏樱雪的人没想到她会突然扯开嗓门大喊王爷,立刻也有些手忙脚乱,赶紧就上前阻止道:“王妃,王爷真的很忙,还请王妃不要在这里打扰王爷了。”
“混账东西,本王妃来见自己的丈夫怎么会是打扰?是不是你没给王爷讲清楚,所以王爷才不见本王妃?你们这些狗奴才,全部都该死,都是你们拦着本王妃去见自己的夫君。”
苏樱雪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冲着拦着她的下人们就破口大骂,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最起码,真正的大家闺秀是做不出这样的举动。
书房里的赵煊自然是将外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在听到苏樱雪骂人的声音后,更是生气的拧紧眉;他真的是越来越后悔,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这样一个无德之女为妻?
想他赵煊,从小到大得到的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可没想到却偏偏在婚姻这方面,落了下下乘。
书房中的谋士看赵煊气的直揉太阳穴,就知道王爷这是烦躁的意思了,在听到外面那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也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这煊王妃还真是个提不上台面的,瞧瞧这言谈举止,哪里像是世家子女,简直比大街上的泼妇还要厉害。
也真是委屈了煊王,竟然跟这样的一个女人拜了天地成了夫妻;看来看去,这煊王妃也只有在身份上能够帮助王爷一二了。
谋士上前,压低了声音劝说着赵煊:“王爷,如今正是非常时期,咱们还很需要苏家的支持,要不你就委屈委屈,松了口,让王妃进来吧。”
赵煊满眼痛苦的看向谋士,脸上尽是嫌弃之色:“先生,你我同是男儿,你扪心自问,如果你娶了一个这样的妻子,你会有心情面对着她吗?”
谋士倒是被赵煊的问题给问住,支支吾吾,停顿了片刻后,道:“在下很能理解王爷你的心思,也能体会你此刻的心情;王爷,听在下一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将来王爷登上大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说句比较诛心的话,等将来你若再不满意,再换也不迟。”
谋士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赵煊,不错,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忍’字。
等他将来坐上皇位,不管是苏家还是苏樱雪,他再收拾也不迟。
想到这些,赵煊总算是心里舒坦了一些,朝着谋士看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谋士对着赵煊道了句辛苦后,就退出了书房。
来到书房前的台阶前,谋士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朝着苏樱雪恭敬的行了个礼后,道:“王妃辛苦了,王爷这就请你进去。”
苏樱雪认识眼前的这位谋士,他是赵煊的心腹之人,连她都要给几分颜面:“先生也辛苦,本王妃听说王爷这段时间彻夜劳累,所以待了燕窝前来探望,没想到这些奴才却是不长眼的,居然敢拦着本王妃。”
说到这里,苏樱雪就挺直了腰背,故意奚落着赵煊的人:“你们刚才不是还说王爷不愿意见本王妃吗?先生的话你们可听见了?一群仗势欺人的狗奴才,连本王妃都敢拦,信不信本王妃下令将你们全部杖杀。”
谋士忍着心底的冷笑,脸上依然露出恭敬的神色:“王妃息怒,你也说了,这些奴才都是些仗势欺人的东西,你又何必跟这些奴才一般计较;在下看王妃端着燕窝盅很是辛苦,又担心这熬好的燕窝不及时喝了,恐怕会变的不甚美味;王妃,王爷可在里面等着你,你还不快进去?”
苏樱雪看向手中的燕窝盅,立刻想到等着她的赵煊,也顾不上再骂这些狗奴才,在朝着谋士客气的一笑后,就朝着书房里走进去。
看着书房门渐渐关上,被苏樱雪骂的狗血淋头的属下们才怏怏的抬起头,很是可怜的看向谋士:“先生,明明是王爷不想见王妃,怎么一转眼,又见了呢?”
谋士看着被骂惨了的小子们,意味深明的一笑:“是啊,怎么又见了呢?咱们王爷是个胸有大志的,他会当今晚被恶狗咬了一口,你们若是心里不舒服,也可以这样想。”
说完,谋士就甩了甩袖子,朝着夜色中缓缓走去。
至于守在书房外的属下们,则是面面相觑。
恶狗?先生的意思是指刚才进去的那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