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大体知道明代的科学家现存的有数学家和历法学家李天经、地理类徐霞客、医学家吴有性以及大名鼎鼎的宋应星,另外还有部分传教士如汤若望、龙华民、艾略儒等。不过都不在眼前,只能两个办法,一是张榜招贤,二是派人去请。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他对自己还算有信心,虽说明代的科学氛围浓于清代,不过在当时来说仍算作奇淫技巧,登不上台面,因此明朝的这些人才得不到应有的重视。
他先是让王夫之写了一份招贤榜,大意是开办了学校,请这些人来讲学,将科学发扬光大之类的话云云,而后又让杜启山带着榜文深入南方各地和北京秘密宣传。
至于上面所说的人是必须请到的,好在这些人比较有名气,很简单就能找到。在朱浩榜文的说教和优厚待遇吸引下,倒是招来了不少不大有名的人物,还有希曼、茱莉亚拉来的以及慕名而来的几个传教士,朱浩通过层层考核,选出其中有真才实学的十几个人作为学校的讲师,其余浑水摸鱼的人也都给予盘缠和礼品遣散而去,千金买马骨的典故他还是懂的,叫王夫之好一个赞赏。
徐霞客外出游历未归,朱浩只好暂时放过他,李天经和汤若望身在京畿地区,暂时不可得。只有吴有性和宋应星最好找。
宋应星现在福建做一个小小的推官,这个很简单,朱浩小用了一招,通过关系,一纸文书将老宋招到徐州做学官。老实的宋应星不知是计,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赶赴徐州,朱浩易如反掌的得到一个宝贝,连着好几天睡觉都能乐醒。
尝到甜头的他只要打听到哪里有需要的人才做官,便通过关系把他调到身边,不到半年,徐州便集聚了不少各类人才,其中不乏有治国之才,全部放到政务处。
宋应星一到徐州便被朱浩请到帅府,他亲自出门等候,宋应星毕竟是官员,一见自己的上官出门迎接,吓了一跳,赶紧下拜,却被朱浩搀起。宋应星也对这为年轻上司的谦和有礼赞赏有加,进得内堂,宋应星见摆设简单普通,毫无半点奢华之意,桌上正摆着两个碟子和一副碗筷,显然自己来时朱浩正在进餐。
宋应星感慨道:“没想到大帅身居高位仍如此俭朴,真让下官佩服。”
“先生谬赞了,我这人吧对吃住什么的不太讲究,有那些闲钱还不如干点正事呢,先生这一夸倒让我有些脸红,呵呵。”朱浩平时的吃穿随便惯了,也没想好好拾掇一下,见宋应星夸奖有些不好意思。
“不然,若我大明官员人人都能如大帅一般律己,何愁不能中兴呢?”宋应星肃容道。
“先生说的是,某一向便以振兴国家为己任,我知先生有大才,才把先生请来,望先生鼎力而助!”朱浩诚恳的看着他。
“能在大帅手下为国家效力,某之幸也!”
“先生高义,请受我一拜!”朱浩恭敬的抱拳鞠了一躬,唬得宋应星连忙回拜,俩人相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刚搞定宋应星,希曼也来凑热闹,给他推荐了自己的得意弟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名叫孙云球,朱浩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并未往心里去,其实这孙云球可是中国望远镜事业和微观世界的先行者,非常有名,直到十几年后,朱浩才发觉这个大才!
六月初十是朱寿镒的六十大寿,朱浩准备了寿礼,带着两位夫人,李东、罗云曲等几个心腹家人及刘氏叔侄以下的一百亲卫赶往扬州给父亲过寿。这次打定注意要把吴有性捞来,便耽搁了半个多月。
朱浩的大哥朱源也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现在仍在知府任上,虽然为官仍是兢兢业业,却早已不复当年的劲头,看透了朝廷的腐败,心气也淡了许多,对这个以往不大在意的弟弟也由衷的赞赏,其子朱桐年轻有活力,跟其父早期的思想不大对位,跟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叔叔却聊的很投机,朱浩对这个大侄子也颇为欣赏,计划着好好培养一番。
朱颖夫妇也从外地赶回来,另外朱浩的几个出嫁在外的姐姐除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全都回来了,松江的老丈人陈召文一家,南京的张廷春也派了张振宁、张振安、张煌言爷仨前来祝寿,热闹非凡。此时的张煌言刚满二十岁,同样是朝气蓬勃,很快便被朱浩忽悠的晕头转向,这样朱浩回徐州时,屁股后边便多了两个跟班。
朱寿镒夫妇对小儿子取得的成绩虽然欣慰无比,但朱浩看出父亲似乎有什么心事,便问起缘由。
“唉,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免得你分心,就在你从京师回到徐州后没几天,朝廷便来了圣旨,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竟然剥去了我辅国中尉的爵位,虽然为父对这爵位没什么眷恋,不过总觉得不大对劲,是不是皇上疑心你?”朱寿镒慢慢的说出事情始末。
朱浩一听就明白了,感情是崇祯帝给他示威,意思是我能封你为伯爵,也能剥夺你的一切职务,你小子给我好好干,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把事情跟父亲一说,朱寿镒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系。朱浩宽慰道:“爹,您不用担心,皇帝现在不会动我的,以后更奈何不了我,只是您老人家和娘一定要保重身体,毕竟也是六十岁的人了,儿子不在身边尽孝,您二老一定不能太操劳,也不用太担心我。”
朱寿镒点了点头,他现在对这个出色的儿子已经有些盲目的相信了。
朱浩又说起汪家小姐的事,朱寿镒没怎么想便一口答应,原来父亲跟汪伯年也是旧交了。张锦玉听说这事也很高兴,甩开父子俩,兴冲冲的去查黄历定日子去了。
寿宴摆满了大厅,朱浩作为现任家主,主持整个宴会的仪式,一天下来累的够呛,朱寿镒得知儿子要去拜访吴有性,便写了一封书信,让他带去,原来俩人是多年老友,不过一个在扬州,一个在苏州,相隔远了朱浩才不清楚此事。
第二天朱浩便启程去了苏州,有了朱寿镒的指引,轻而易举的见到了吴有性,老爷子对老朋友之子的到来倒是挺欢迎,对这谦恭有礼的年轻人颇有好感,不过待朱浩说起来意后却摇头拒绝了。
朱浩知道凡是有才华的人多少都有些怪脾气,吴有性也是一样,说是悬壶济世在哪都行不用去徐州,其实是不愿意离开苏州,只好从专业上谈起。
“吴伯父,我知道您平生最得意的便是瘟疫之学吧?”
“呵呵不错,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知道不少。”吴有性摸着胡子笑道。
“小侄对瘟疫也有些看法,请伯父指正。”朱浩开始放出炸弹。
“哦?你对医道也有研究?”吴有性有些惊疑。
“谈不上研究,略知一二。”朱浩笑着道,接着将后世西医那一套嘚吧嘚吧的说了起来,重点是微观生物学,虽然他不是学生物和医学的,不过说的这些都是基本的常识,来这之前他搜肠刮肚的早做好功课,果然没多少时间便把吴有性忽悠的兴奋不已。
吴有性现在就好像一个超级棋迷在一个人跟自己下了许多年棋后突然碰到一个能跟自己下棋的人一样,那种心情无法解释,在他问的兴起之时,朱浩突然住口不说,惹得这老头抓耳挠腮的好不难受,朱浩则趁热打铁继续拉拢。
“吴伯父,我在徐州开了一所学堂,里面天文地理、医学机械无所不包,知晓我之理论的人在那里大有人在,若是伯父去到,所知自然更多!”
“好了,你别说了,我跟你去还不行么?唉,老朱养了个好儿子啊,厉害!”吴有性竖起大拇指道:“咱们什么时候动身,明天?”老头有些急不可耐了。
“不急,您还认识些什么人才,统统都给我划拉来如何,小侄现在是求贤若渴啊!”朱浩笑嘻嘻的道。
“就是事情多,好了,这个你别管了,我有几个朋友和弟子,到时候一起来找你。”吴有性假装板着脸道。
没想到吴有性不来则已,一下给朱浩拉来李中梓、赵献可这样的大家,又让朱浩乐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