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妻室犯下累累血案,还敢来要人?”殷乘风气恼爱侣无辜遭劫,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
处置使谢难成紧跟着厉声喝道,“你等竟敢来府衙聚众闹事?可知该当何罪?”
司徒不跟元无物都听得发愣。
元无物堆起了笑容,拱手道,“不知这血案一说,从何说起?我家夫人一贯胆小怕事,常有仁善之举,虽算得是江湖中人,手上却没沾什么血腥的。”
“好一个胆小怕事!八宗采花血案全是她们干的!”伍彩云怒叱道。
“怎么可能?她们不过是些妇道人家!也没那话儿,怎能办事?”司徒不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信。
元无物也是一副惊疑的表情。
“伍姑娘说得没错,她们是凶手,这案子是我查的,人也是我抓回来的。”风亦飞道。
霎时间,人群里像是炸锅一样,却也没人敢指摘风亦飞。
“此言当真?”元无物道。
“人证物证俱在,哪还有假!谁要质疑风五爷的话,就是与我们青天寨为敌!”殷乘风喝道。
“容得他们质疑?真当幽州驻军是假的?”谢难成怒形于色,冷哼了一声。
爱女身死,没迁怒于人,已算是他为人不错。
幽州知府跟着发话,“罪证确凿,她们都已经全盘招供,认罪画押。”
元无物与司徒不互视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
“若此言非虚,还望知府大人容我等在堂外旁听,只要事情属实,任凭大人发落,绝无二话,大人若要降罪,元某也一应领受了。”元无物抱拳道。
“没错了!既然说我们的婆娘是凶手,总得让我们看看证据!”司徒不附和道。
元无物又望向了风亦飞,“我相信风五爷定会秉公处理此案,不会随意冤枉一人。”
风亦飞一怔,这是给我戴了个高帽子,奉承了一把啊。
有时候,听觉太敏锐也不是个好事。
元无物跟司徒不的属下都安静了下来。
反是远远围观的民众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个后生就是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风五爷?”
“哎,不是说他青面獠牙,凶如鬼神,身高逾丈,腰围七尺的么?这看着和寻常人也没什么两样啊。”
“元家老爷居然会认为他会秉公执法?莫不是不晓得他的绰号是‘屈打成招’,官字两张口,白的也能给说成黑的......”
“不就是,元家夫人挺好的一个人,待人都极是良善,怎会是什么凶手?”
认同这话的人还挺多,可见元无物的老婆休春水平素是多么擅于隐藏。
风亦飞听得蛋疼,你们这些吃瓜的路人哪来那么多戏,一丈高还腰围七尺的是什么怪物了?
都开启了‘聆听’的功法,想看看元无物跟司徒不、奚九郎之间会不会暗中传音交流,闹出什么古怪。
但什么都没听到,他们没有互相传音。
总不能他们会‘束音成线’那等高深功法吧,看着就不像,连兰姐、明珠姐都不会。
突听幽州知府征询道,“不如就让他们一观供词,于堂外旁听?大人意下如何?”
“可以。”风亦飞也无所谓,看来元无物与司徒不确是在幽州府有些势力,幽州知府多半是不想治下闹出什么乱子。
得风亦飞首肯,幽州知府当即发话,元无物、司徒不、奚九郎可以进去,其余人等只能在府衙外等候。
三人一到大堂外,梁红石与休春水就哭叫了起来,说道遭了冤枉之类的话儿,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奚采桑则是面无表情,默默的看着地面,居悦穗就像失了魂般,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可任梁红石跟休春水怎么哭叫,元无物和司徒不都没做理会。
他们俩似是文化水平不行,接过供词就转交给了奚九郎,让他阅后转述。
奚九郎看了几眼,脸色不止是发青,整个都黑了下去。
“说的是啥?奚秀才你倒是说啊!”司徒不催促道。
元无物的神色也阴沉了下来,奚九郎这副神态,哪还会不清楚,夫人犯下的罪行多半不是被冤枉的了。
风亦飞当然知道奚九郎为什么会不敢读出口,供词早就看过了,开头就写着她们几个都跟奚采桑有染。
江火渔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本就因伍彩云被抓差点遭害死怒在心头,这下算是逮着了机会。
凑过去,就大声读了起来。
奚九郎想掩都掩不及,元无物一手拂上他的脉门,劈手就将供词夺了过去,在江火渔船面前展开,“小兄弟,你读!”
只听得第一页,他与司徒不已是怒不可遏,换做哪个男人,得知自家老婆跟他人有染,能不怒发冲冠。
头顶绿油油,连脸色都绿了。
司徒不剧烈的喘着粗气,通红了双眼,遽地似头斗牛般冲出,提起奚采桑,一爪就往他下边抓去。
风亦飞都没料到他会有这般反应,几是前后脚般掠出,一掌拍向他的臂膀,另一手往奚采桑抓去。
这一掌没想伤人,只是出了几分力,打算让他退开,不要杀了奚采桑。
要杀也得自己来杀,掉落不会少的呢。
司徒不根本没做闪避,硬吃了一掌,闷哼了一声,仍是原势不变的抓住了奚采桑的要害部位。
风亦飞往回夺人,他也跟着发力。
“哧啦”一声响。
风亦飞把人是给夺了回来,血却是流了一地。
司徒不手中多了一团血淋淋的马赛克,愤恨欲狂的咆哮了一声,一掷于地。
奚采桑这下再忍耐不住,凄厉无比的惨呼出声。
司徒不身影一晃,纵了回去,吼道,“梁红石这贼婆娘,与我再无一点干系,是杀是剐,都任由发落处置!”
说罢,狠狠的一掌拍得奚九郎口中喷血,踉跄直退,“你这穷酸鬼,你家好一个腌臜货色,犯下此等恶事,欺我辱我!你是不是与他一伙的?”
奚九郎全然不敢还手,哭丧着脸捂着胸口道,“我也是到如今,才知他是这样的怪胎,唉......唉......”
说到这里,他也再说不下去,甩袖跺足,“他罪有应得!有辱奚家门风,合当该死!”
话音一落,以袖掩面,似是不敢再见人般,仓惶掠走。
司徒不脸色变了几变,情绪激荡之下,仿佛控不住脸面上的肌肉,都要扭曲成一团,又是一声咆哮,跟着冲了出去。
元无物脸黑如锅底,颤抖着手抱了个拳,“各位大人,在下实是......实是......他日再上门请罪!”
然后,他也跟着跑了。
大堂上只余下奚采桑的惨呼声,仍是没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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