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奴役的自由,还有悲鸣的生命。
自从那些自称“神明”的人类降临后,王者大陆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拥有极强的体能和兽形的体态,也就是王者大陆的原住民,被“神明”们称为魔种,并且通过过先进的技术奴役着他们,成为修建十二奇迹的免费劳动力。
而王者大陆上的“人类”,则是在神明的无穷智慧之下所诞生的生命。
两个不同的种族之间,存在的不仅仅是各自的信仰,还有各自的野心。
人类和魔种之间的矛盾,一直就存在着。
而当神明渐渐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之后,两者之间的矛盾,便第一次空前地巨大化,甚至磅礴到了足以能够毁灭一切的程度。
双方各执一词,各自心中的信仰和坚持的”正义“,便是对方眼中的”邪恶“。
人类想要排除异己,创造出只属于人类的历史;而魔种则奋起反抗,想要夺回曾经在他们手中所建造的辉煌神迹。
于是,两者之间的大战,从不曾停歇过。
直到了现在......
“对于你们来说,我们魔种就是异类,那人类呢?难道人类就不是可耻的侵略者吗?”
“在你们人类屠杀魔种的时候,难道就听不见生命的悲鸣吗?!”
鲜血在一滴一滴地淌落着,硕大的身躯也面临着随时都有可能崩塌的风险,但是受伤的魔种却是踩踏在自己的鲜血之上,一步一步地朝着陆羽靠近。
悲鸣的生命.....不会停止的细雨,天地无言。
“不......不可能......”
接连朝着后面退去数步,陆羽的嘴角在抽搐着,心脏仿佛要停止跳动般地挣扎着。
人类才是侵略者......
这怎么可能?!
明明夺取了无数无辜的生命,难道不是......!
“......”
摊开双手,陆羽痴痴地凝望着自己的掌心。
雨点滴落,淅沥地落在自己的掌心上,但是,那泛起的白色水花,却是突然化作了娇艳的鲜血,仿佛赤红色的花朵,在掌心绽放。
魔种夺走了无数人类的性命,自己也同样夺走了无数魔种的性命。
如果在这之前,那么陆羽只会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消灭魔种,是无论如何都要执行的“正义”。
但是......现在,那种感觉,令人作呕。
“哈哈,看看你自己,连血淋淋的事实都不敢面对吗?!”
魔种逼近着,流血的伤口和恶鬼般的面孔愈发的可怖。
“陆羽!”
在陆羽的颤抖着后退时,李元芳搀扶住了他。
但同时,他也被刚才魔种所说的一番话深深地震撼到了。
人类才是真正的侵略者......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陆羽并不自信地质问道。
或许,根本就不用质问吧?
当自己被那悲鸣的生命所逼迫着连连后退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
“这一切,都是当那个人类释放出堙灭之眼时,亲自说的!”
堙灭之眼,那又是什么?释放它的人类,又是谁?
然而此时的陆羽,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在意那个。
如果,如果这头魔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
那么,所谓的“正义”,不就是自私自利的罪恶吗?那么自己,不就是帮助人类侵略原住民的帮凶吗?
自己追求的正义......原来一直都是错误的吗?
彻底地陷入了迷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陆羽的眼前逐渐地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
“奕星,你这颗棋,下的不错。”
看着自己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棋局,明世隐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师父教得好。”
被夸赞了一句,但是奕星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反而是镇定自若的清冷。
他的目光,仍然注重在未终结的棋盘之上,丝毫没有顾及其他。
“可惜啊,你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落下的棋子如同雷霆一击,轻轻地点落在奕星的面前,奕星没有丝毫的防备,微微地皱起了眉毛。
“师父,我输了。”
虽然云淡风轻般地说道,但是奕星的表情,却是不甘而痛苦。
输了棋盘,就等于输了人生,自己一定会难过到哭泣吧。
“奕星啊。”
拍了拍一脸落寞的奕星的肩膀,明世隐的笑容,又恢复了当初的妖艳和诱惑。
“知道你会什么会输吗?”
“因为,你在过于在意自己追求的东西了。”
看着少年那似懂非懂的样子,明世隐抬起头,仰望着屋外的细雨。
“你的棋盘人生也好,还是某人所追求的正义也罢......”
......
“离,这一次,首领要让我们现在就行动吗?”
望着窗外的细雨,裴擒虎的脸上露出不太愉快的神色。
“既然发布了命令,那就将它完成吧。”
轻轻地撑开了纸伞,公孙离踏进了细雨所弥漫的街道。
“保护正在悲鸣的生命。”
神秘的首领,用神秘的话语告知着他们的行动。
可是......悲鸣的生命?那又是什么?
公孙离有些不解。
轻轻地探出手,公孙离感受着来自细雨传递来的沉闷和不祥。
“果然,我很讨厌下雨呢。”
想起了之前迫不及待消失的少年的身影,公孙离轻轻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他了呢。
“离,你在想啥呀,想今天晚上吃啥吗?”
看着公孙离那思索的神色,裴擒虎好奇地问道。
但还不待公孙离开口,想起了可怕的事情,裴擒虎立马就一脸后怕地说道:“哇!今天不会轮到你做饭吧,俺可不吃啊!”
“切,我做的饭有那么难吃吗?!我看你天天盯着那本食谱,也没见你厨艺有长进啊。”
狠狠地瞪了一眼裴擒虎,公孙离却又不禁想到:羽陆,他会喜欢会做饭的女孩子吗?
“喂,离,有什么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再想吗?咱们也该去执行任务了吧?”
再次提醒道,公孙离的思绪被打断,有些不耐烦地回击道:“好了好了,就你最积极,行了吧?”
只能无奈地收回瞎想,两人早已经换好了专门行动的制服和面纱,轻盈的身影,消失在了沉闷的细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