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闹的广场气氛非常和谐,所有人都想知道谁是胜者。
终于,有人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楚子航。
他仰面,表情安详,医务人员把他抬到担架上,送上了救护车。
“今年又是学生会赢了吗?”
“可恶!明明我们都有楚子航了,为什么还是赢不了!”
狮心会的人唉声连连,而趾高气昂的学生会,还在寻找老大的身影。
他们都是精英,精英是不会跑到败者面前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嘲讽的。
走在路上,为失败者露出怜惜的表情,表达自己的歉意,才是一个精英应该做的。
“我们只是略胜一筹而已。”
“哪里哪里,只是运气好,楚子航也很强的,我们只是侥幸赢了。”
“很高兴能来这么一场高质量的较量,明年你们一定能赢的。”
那欠揍的表情,让狮心会的成员都捏紧了拳头。
所有人都在寻找凯撒的身影,狮心会的人希望那头金发狮子也躺在地上,而学生会,则是在期望老大召开庆功宴。
那个总是带着自信微笑的男人总算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苏茜和诺诺在他的身后,路明非则是灰溜溜地跟在最后。
路明非为什么走最后面?因为他一走到苏茜旁边,就会吓得学姐面色发白,苏茜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就会有微弱的不良反应,为了照顾学姐的心情,他只好走到最后了。
“芜湖!老大回来了!”
“老大,嫂子!牛逼!”
学生会狂呼,但恺撒的脸像是铁一般坚硬冰冷,看不到丝毫笑意。
如果是往常,他早就开香槟庆祝了,把喷涌的酒淋到自己和小弟的头上,然后和芭蕾舞啦啦队的女孩们跳舞,宣布在诺顿馆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
可今天他没有说话,他只是抬手,示意小弟们安静。
学生会立刻停下了欢呼,只是他们的脸上的微笑丝毫不遮掩,挺着胸膛,像是骄傲的天鹅。
“听着,我的部下们,今年的胜者不是我们。”恺撒让开一个身位,诺诺和苏茜也走到一旁。
“今天的胜者只有一个人,他不属于狮心会,也不属于学生会。”凯撒走到一脸懵逼的路明非面前,抓住他的右手高高举起。
洪亮的声音,传遍了噤声的人群。
“他是路明非,他是今年的胜者!”
人群传来一片嘘声,没有人相信这个小家伙击败了他们的老大。
“老大,你别开玩笑了。”
“是啊,快说今晚在哪里举办庆功宴吧。”
恺撒扭头转过去,冷冷注视着喧闹的人群。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从来拒绝和懦夫说话,懦夫们才会拒绝承认自己的失败,你们都是由我挑选出来的精英,我不希望有人胆怯到连失败都无法承担。”
这语言肃穆透着威严,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人群终于彻底安静,转而去注视那个有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男孩。
怎么回事?我是谁?我在哪儿?
路明非满眼迷茫,就像是吃着手指流口水的小屁孩,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没有人给他解释过自由一日还有胜者这个东西,他以为这就只是一场暴力的游戏,你射击我,我射击你,杀人数最高的人会获得本场对局的MVP,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了。
“是他击倒了楚子航,我打不过他,所以投降了。”恺撒说:“跌倒在地,爬起来就好了,我相信你们不是坐在地上哭闹着叫妈妈的小孩。”
“是他击倒了狮心会会长楚子航?”曼施坦因教授带着一队武装人员,身穿特种兵作战服的人把围成一圈的人群排开,留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没错。”恺撒回应道。
曼施坦因教授毒蛇般的眼神注视着路明非,他手一抬,立刻有人走上去,簇拥着路明非往前走。
“是你把他打晕的吗?”曼施坦因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楚子航安详地睡了,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在做一个美梦。
“是我...”路明非心虚地回答。
他不敢去看那凌厉的眼神,因为他做错了事,而且那眼神太像他高中的教导主任了,冷面无情。
男生头发长度不得长于一寸,不得奇装异服,不得带手机到学校,教导主任像是判刑官,一但被他抓住,就只有站在办公室里等班主任来领人。
路明非以前因为迟到被抓过,那感觉,实在是让人害怕,他像是一只可怜的幼兽,被老虎逼到墙角,班主任领回去后还要挨一顿骂,还会打电话给婶婶,回家还得挨骂,真是太可怕了。
“那就没错了。”曼施坦因教授拿出手铐,咔嚓一声,机栝咬合,把他的双手束缚住,“你涉嫌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根据校规第173条,我有权利对你进行逮捕。”
“明天,学院的审判台将会为你开启,我们会对你做出最终的判决。”
曼施坦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
这是混血种的学院,这里充斥着军事化的管理,在十年前,它还是一个隐藏在深山里的军事堡垒。
任何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都会被重度关注,因为龙类的基因就带着暴虐和肃杀,这是可能要堕落成死侍的预兆,必须慎重。
“啊...”路明非张大了嘴巴。
嘟噜噜噜噜~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曼施坦因教授看见来电者的备注顿时表情一变,像是等待首长视察的士兵,庄严地接通电话。
“昂热校长,您好。”曼施坦因的声音和之前完全不同,带着尊重和敬畏。
“今年的自由一日举办得怎么样?”
“非常糟糕,学生们违反特别校规,把整个校园当成战场,很多人受伤,恐怕得在病床上躺好几天,还摧毁了不少建筑,二号楼的空调和电梯全灭,还摧毁了不少建筑,而我们骄傲的学生们,尤其是路明非,简直是在践踏学院的尊严!”
他叫着路明非的名字,仿佛早就认识他了,同时,他的语气在最后变得像是在质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他还只是个没有参加‘3E’考试的新生,放开他吧,曼施坦因,学生之所以是学生,是因为他们需要老师来指引方向,具体事宜,等待考试结果出来后再说。去治疗那些受伤的学生,这才是现在该做的第一件事情,我动用我的特权,把对路明非的审判推后。”
“遵从您的意志。”曼施坦因看了路明非一眼,用钥匙解开他的手铐,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