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交易。”叶胜抢先一步说话:“你有什么要求向我提就行了,如果我做不到,我就自己办,这件事和路明非无关。”
“我看起来是那种很小气的人?”恺撒说:“帮你举办舞会只是举手之劳,还是说你觉得我会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吗?”
“没事,叶胜。”路明非站起来拍了拍叶胜的肩膀,与恺撒对视,“恺撒师兄,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如果在我力所能及之内,我一定不留余力。”
“我的要求很简单。”恺撒嘴角微微上扬,“s级路明非,和我来一场决斗。”
“决斗?”路明非眯起眼睛,“冒昧问一下,不是摔跤什么的吧。”
“如果你想用摔跤的方式分胜负,我也不会拒绝。”恺撒脱下外套,里面只穿着一条白色背心,展示线条分明的手臂肌肉和完美的胸肌。
他的身材真的很适合作为雕塑的模特,棱角分明,搭配上他的意大利美型脸,绝对会让女人们为之疯狂,一些爱好特殊的男性也会渴望和他交上朋友。
路明非仿佛闻到了空气中弥漫出来的男性荷尔蒙,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就用...就用剑道决胜负吧!”
他可不想只穿着一条裤衩在摔跤场被恺撒压住,然后被来一套夺命剪刀腿,那太男子汉风格了,不适合他这种走忍者路线的人。
“剑道么?”恺撒摸了摸下巴,重新穿上外套,“你的剑道很强,我已经体验过了,不再考虑一下摔跤吗?我还没有见识过你赤手搏斗的功夫。”
“不了,不了,就剑道吧,我觉得剑道挺好的。”路明非的头像是拨浪鼓一样摇。
“那就依你吧。”恺撒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遗憾,“这周六有空吗?地点就定在学院的体育馆,那里有专业的道场。”
“没问题,就周六下午吧。”路明非点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恺撒的眉毛忽然舒展开,重新坐在了沙发上,“那么我们继续讨论舞会的事情。”
叶胜和恺撒讨论细节,路明非在旁边坐着旁听,拿着手机,阅读邮箱里的学习资料。
大约花了半个小时,叶胜和恺撒敲定了两三个方案,并约定今晚开始在诺顿馆布置装饰。
路明非和叶胜走出诺顿馆,往宿舍楼那边走。
“你说为什么恺撒师兄会想着要和我决斗?”路明非问。
“这很正常,他向来不喜欢有人压在他上面,什么事他都要当第一。”叶胜说:“你拿了自由一日的冠军,在审判会上打曼施坦因教授的脸,还杀了龙王,入学一周就完成了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成就,他这种永远站在闪光灯下面的明星当然会想把风头抢过来。”
“是这样吗?”路明非摸了摸鼻子。
叶胜说的话很有道理,可他总觉得不是那样的。
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他莫名地想起自己刚到苇名的时候。
那时候他是那么弱小,连手里的刀都握不住。
...
夜幕降临,路明非伸了个懒腰,停下手中的笔,用热水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有一些图案和花纹。
叶胜和酒德亚纪腻歪去了,吃饭就没带上他。
学院里的风景很好,有静谧的花园,每晚都会有情侣拉着下手坐在长凳上聊天,运动场上也有情侣散步。
这个点的话,操场上应该还有人拿着吉他弹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比如音乐或者游戏啥的。
人生总得有些娱乐活动支撑,否则就是一滩死水,当精神层面的建设跟不上物质生活的发展,必然会引起问题。
恺撒的施工队把诺顿馆的项目包下来了,由他亲自监督。
路明非作为包工头,啥事都不需要干,甚至连钱都不需要付。
明天是周三,到时候论坛上就会以恺撒的名义举办舞会,学生会负责发邀请函,后续的事宜不再需要路明非参与,他只需要提供钥匙,然后到点了过去吃吃喝喝,看叶胜表演就完事了。
路明非把教科书和论文整理好放到挎包里,每个卡塞尔学院的新生在入学的时候都能领取到一份新生套装,其中有校服、徽章、挎包和各种零零散散的小物件。
这些东西是芬格尔帮他领的,他也是在找《龙类家族谱系》的教科书的时候,才在柜子里翻出了这个纯白色的帆布挎包,上面有半枯萎的世界树印章,这是卡塞尔独有的印章。
夜晚九点,路明非打开电脑,连入校内的资料网。
古德里安教授研究的方向是文献学,专精古代文献,《冰海残卷》的解读工作就是古德里安教授所参与的工程之一。
这份文献记载了几千年前的文化习俗和传说故事,许多与宗教相关,还有关于未来的预言。
校长说《冰海残卷》中有提到四大君主的存在,其中也包含了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和他的弟弟康斯坦丁。
路明非输入他的学号和密码,登入网站,搜寻到《冰海残卷》的相关信息。
一些破烂陶片和发黄羊皮纸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十年前,在格兰陵附近的西海岸南部的一处陡崖附近的山洞找到了这些古卷,有四万个书卷或书卷的碎片被找到,这些书卷大都储存在瓦罐中。
古卷的内容也丰富多彩,目前解读出来的主要分三大类。
首先,古卷中近一百卷的书卷,是旧约圣经经卷,现有的圣经内容都可以在这里面找到,这部分内容的破译是最轻松的,因为有现代的文书作为参考。
而且在这一百卷的书卷中,大部分内容是重复的,许多故事多次出现。
其次,古卷包括了许多注释,圣经评论,解经书,次经和伪经,这些大概是抄录文献的人自行添加的东西,大部分还未得到复原和解读。
最后,则是非圣经文献。
这些才是重点复原的对象,在非圣经文献中,有很大一部份是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书,以及神毁灭邪恶势力,弥赛亚再来时的公义国度的著述。
弥赛亚一词源于希伯来语,原意为“受孕者”,希腊文把它翻成christos,由此引出“基督”,因此“弥赛亚”就是“基督”。
关于四大君主和黑龙尼德霍格的记载在这部分文献中就有提到。
青铜与火之王,居住于北欧的青铜宫殿,通天的铜柱下镌刻了诺顿铸造青铜宫殿的宏伟图画,与天地相连的龙躯匍匐在山脉之上,赤红的熔岩从地脉中涌出,淹没了大地,龙王在红色的海中遨游,仰天喷吐金色的龙息。
其中描写的场景如同世界末日,一切都被岩浆吞噬,地壳的震动使得大地裂开深渊般的沟壑,当红色的光芒消失,青铜铸造的宫殿已然立在高山之巅,直通云海。
文书中所描述的诺顿远比路明非所见的强大,仿佛是大自然的化身,能轻易操纵火山喷发,并通过岩浆流引起地震。
文献中还有别的龙王的记载,大地与山之王能操纵大陆板块分离,天空与风之王能刮起毁灭性的台风,海洋与水能掀起海啸,将大地淹没。
如果四大君主真的有这种实力,想要毁灭一座城市,眨眼之间就可以做到,灭世,也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但是研究者们认为这些文献有夸大的成分在里面,古代人的认知有限,只能把一切无法理解的东西都归于神明鬼佛之说,自然会在心中无限拔高龙王的身姿。
倘若龙王真的有这种力量,那么历史上,混血种又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地把龙王击杀的呢?
路明非把《冰海残卷》已还原的内容略读了一遍,重点关注了青铜与火之王的部分,但读起来就像是盘古开天地、女娲捏泥人的神话传说,根本无法与他所认识的老唐联系起来。
康斯坦丁在古卷的描述里是一个赤裸的童子,时刻相伴与诺顿左右,据说运气好的人能看到他在火山口的岩浆口沐浴,如果你上前去,他就会从口中吐出一块金子,恳求你不要把他在这儿洗澡的事情告诉诺顿。
过去人们以为他是诺顿的仆从,是血统次一等的二代种,但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诺顿的弟弟。
不管怎样,这些文字所能表述的内容实在有限,特别是关于黑龙尼德霍格,只有只词片语,甚至都没有提到黑王拥有什么样的权能。
这一位是所有龙族的起源,是最初的皇帝,每一个混血种或者龙类的血统都来自于他,但其中还隐隐提到了另一个分支,白王。
关于白王,并没有相关的论文供于路明非阅读,他只得就此作罢。
龙类的起源来自于黑王,那黑王的起源又来自哪里呢?
为什么黑王要分裂出四大君主,四大君主之后的二代种,又是怎么产生的呢?
楚子航师兄的言灵是君焰,隶属于火系言灵,而火系言灵的始祖是诺顿,那岂不是说老唐其实是师兄的老祖宗?
老唐是和别的母龙王那啥之后生下来的次代种吗?还是说他也会分裂,能无性繁殖?
路明非感觉脑子里又绕成了一团浆糊。
“唉...”他叹了一口气,打开电视和游戏机。
这种迷茫的时候,只有绘梨衣大师能解救他了。
进入游戏界面,绘梨衣大师正在游戏中,他默默等待大师对局结束,然而每当他想要邀请大师的时候,大师又进入了对局。
“是在和什么人约战吗?”路明非心想。
事实的确如此,绘梨衣正在和源稚生对决。
“很遗憾,你又输了。”源稚生微微一笑。
忽然,他放在被炉桌子上的手机震动,屏幕发亮,一条新的短信发了过来。
瞥了一眼短信内容,他的脸色骤然一变,放下了手柄,从榻榻米上站起来。
“对不起,绘梨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把手机拿起来放到衣服包里。
“要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绘梨衣举起便利贴给源稚生看。
“不知道,这次我要去北海道,至少得2天吧。”源稚生轻声说:“绘梨衣要乖哦,有什么事就摇铃铛,会有人会帮你处理的。”
“我也想出去玩。”绘梨衣举着本子默默地看着源稚生。
“我不是出去玩,是去做很危险的工作。”源稚生叹了口气,看着女孩的脸,有些心疼。
他又何尝不想让绘梨衣出门像个正常少女那样去上学,和朋友一起唱卡拉ok,一起喝奶茶逛街看电影呢?
可让绘梨衣出门实在是太危险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在她幼年的时候,她的哭声就能对周围的环境造成破坏,无意间的说话就会伤到与她接近的人。
曾经绘梨衣也是有贴身侍女的,但因为力量暴走,侍女的手臂受伤坏死,不得不截肢,从那之后,绘梨衣便不再有贴身侍女了。
而且她的血统也非常不稳定,如果不定期注射血清,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在源氏重工的大厦里是最安全的,这里有全套的设施保证她的身体健康,以免意外情况发生,也有专门的队伍确保她的需求得到满足,不至于情绪暴走。
巫女小姐虽然看起来单薄,但她若是认真起来,几小时就能让东京变成一片废墟。
“我会听话的,再见。”绘梨衣举起小本子,点了点头。
“我知道绘梨衣最乖了,等我回来一定好好陪你玩。”源稚生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匆匆离开了房间。
他又没有遵守承诺,明明说好玩上一个小时的,可只过去二十分钟。
但杀人的鬼在逍遥法外,源稚生必须去主持正义,为死者伸冤,这是必须由他完成的事情。
“少主,车已经备好了。”樱将童子切和蜘蛛切交予源稚生,为他披上黑色的皮衣。
“辉夜姬锁定他的位置了吗?”源稚生与樱进入电梯。
“已经追踪到他的行踪,他逃进了山里,我们的人把山头包围了起来,所有路都有人监控。”樱穿着职业ol的服饰,戴着黑框无镜片的眼镜,像是一位专业秘书。
“那就出发吧。”电梯到站,源稚生大步踏出玻璃门。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轿车停在门前,司机穿着挺拔的制服,戴着雪白的手套,按在车门把手上。
迈巴赫后座上坐着一位和蔼的老人,穿着和服,往里挪动一下,留出车门边的位置给源稚生,还亲切地拍了拍座椅,示意他过去与他同坐。
“最近‘鬼’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源稚生入坐,樱坐在副驾驶,司机启动汽车。
“猛鬼众或许又有什么新计划了吧。”老人摇摇头,“或许我们该想办法加快进度,早一点找到王将的真面目,他们的想法太危险了,神不该再重临世间。”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源稚生目光凌厉,如同泛着寒光的刀锋,划破了夜幕,“这个世界不需要神。”
“绘梨衣的状态怎么样?”老人问。
“很好,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带她出门看看。”源稚生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
“等这段风波结束吧。”老人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会结束呢?”源稚生也幽幽地叹气,望向车窗外,看繁华的都市夜景化作流光淌过,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映照出五彩斑斓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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