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文武百官守在养心殿外一宿未眠,悲戚的哀鸣响彻整夜。
朝堂之上,天边初初破晓,金光破开云层,折射下万丈光芒,衬着连绵不绝的巍峨建筑,磅礴大气,着实能引起男儿们心中对权利的渴望。
唯有宁远,双手捧着圣旨,立于台阶距离龙椅三步之处,静静垂首敛目,气势沉着。
众人一见他手里拿的东西,便立马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不由眼神一闪,同党之间,无声的开始传递眼神。
“跪――”大太监总管一甩拂尘,立于宁远身旁,扬声高喝。
这一句话他喊了十几年,这个位置他站了十几年,如今,一切都划上了句号。
“众卿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远一抖圣旨,卷起的明黄布帛便在眼前徐徐展开,上头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体。
他一字一句,声音铿锵有力,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即位三十有六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今知大限将至,朕之皇七子黎慎人品贵重,深肖朕躬……特传位于皇七子黎慎,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钦此――”
宁远刷的收起圣旨,恭敬的双手捧起,道:“黎慎接旨!”
黎慎跪于地上,膝行几步上前,宁远缓缓踏下台阶,将明黄圣旨放于黎慎举过头顶的双手之中,轻声说了一句旁人都没听到的话,“你得偿所愿了。”
“多谢。”黎慎眼神微闪,真的将这卷东西握到手心之时,他不可避免的觉得胸腔发烫,手心更是滚烫不已。
得偿所愿――
下一瞬,一个声音猛的跳起,“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那个贱|种?本王不服!本王知道了,是你,宁远!你和那贱|种串通好了,想谋夺皇位!你们这是造反!本王要看圣旨!”
宁远眼神一寒,倏地扫向那突兀立于大殿之上的男子,他大约四十来岁,皇室中人长相都不差,但他却面色显老,留着山羊胡,看上去便阴险狡诈的模样。
此人,不是廖王,还能有谁?
“来人!黎廖不知尊卑,口无遮拦,侮辱新帝,不敬先皇,速速将他押入天牢,等待新皇处置!”宁远一甩袖,冷声高喝。高大欣长的身姿立于台阶之上,眸光凌厉若染血的战刀,他的铁血,此刻堪堪展露在众人眼前。
文武百官这时才恍然,他们都被宁远回归朝廷时的温顺一面给麻痹了,全然忘了,他曾经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杀神,深得先皇信任的忠臣!
“宁远,而敢!本王是皇子,谁敢动手?!”
黎廖面色扭曲,他本以为自己是最有望继承皇位的皇子,从来没想过,自己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居然是隐藏极深的闲王黎慎!
羽林卫们得到召唤的瞬间,便将养心殿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到黎廖的叫嚣,身着盔甲手拿长枪的羽林卫们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