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天,庄诗画早产了。
夏宅,医院打diànhuà给夏父的时候,精致丰盛的晚餐刚刚上桌。
手机铃声在沉默的餐桌间响起,尤为刺耳。
夏父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心下一阵厌烦。
他以为庄诗画又要提出什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了,比如让他这会儿去医院里陪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庄诗画前几天才刚刚这样干过,假意说肚子疼,大晚上的让他赶到医院。
幸好妻子相信他,没有多过问。
庄诗画最近可算是越来越恃宠而骄。
当然,这宠不过是仗着母凭子贵。
夏父本身对庄诗画是厌恶的,所以这‘宠’也是有限度的,比如现在,他觉得庄诗画实在是太不识了,于是他想也不想的就掐断了diànhuà。
没想到才挂断,夏父刚准备拿起筷子说‘开饭’,下一秒diànhuà铃声又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
夏父目露恼色,却听见女儿夏兮兮笑着说道:“爸,你就去接吧,说不定是公司有什么急事呢。”
看吧,连借口都已经为他找好,天底下哪里有像她夏兮兮这么贴心的女儿?
夏兮兮敛睫垂眸,红唇勾起,嘲讽一笑。
“兮兮说得没错,就是公司的diànhuà,没想到过年的时候也不让人清静!”夏父悻悻一笑,说着拿起手机起身,走到一旁阳台边接diànhuà去了。
待夏父一走,夏兮兮终于不用ěizhuāng,冷笑一声。
真以为她是傻子,好骗么?
大年三十怎么可能还有公事?一定是庄诗画吧。
庄诗画这么叫走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在夏兮兮眼里,庄诗画这就好像是在朝她炫耀示威一般,让她反胃恶心。
即使满桌热气腾腾的美酒佳肴,夏兮兮也没有丝毫胃口。
“什么——?”
夏父不知在diànhuà那端听到了什么消息,骤然拔高了声音,复又低了下去。
或许是怕夏兮兮母女俩多心,夏父往餐桌这边看了一眼,这才声音沉沉的说:“……好,我马上过去!”
夏父掐断了diànhuà,走过来,语速很快的说:“公司出了点急事,我得先走了,晓丽,兮兮,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
夏妈妈恍若不知道她的丈夫出轨的事情一样,戴着完美妻子的miànjù,微笑:“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听到庄诗画早产难产的消息,夏父早已心急如焚,生怕他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出了事,就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直接大步流星拿上外套出了门。
门关上。
餐桌上,只剩下夏兮兮母女俩,对着满桌丰盛菜肴。
今年这个年,格外闹心和冷清。
夏兮兮突然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但她仍强撑起笑容,拿起筷子给夏妈妈夹菜:“妈,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西湖醋鱼,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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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父赶到医院,在庄诗画手术单的家属栏一行上签了字,庄诗画被推进手术室,剖腹产。
手术室外,红灯一灭,门被推开,戴着口罩穿着薄荷绿防菌服的医生推门出来。
怀着即将为人父激动心情的夏父,即刻迎上前:“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单手摘下口罩,露出惋惜的神色,说:“夏先生,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希望你能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