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分钟过后,薄少铮瑰丽色泽的唇低沉吐出两个字:“好了。”
听到这两个字,薄熙之紧绷的面色骤然一松,像是捉到红杏出墙的妻子,等她终于穿完衣服遮住旖旎风光的吃醋丈夫,心底不禁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民国时期思想保守,男女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更何况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小叔子这样敏感的身份呢?
见到薄少铮停止动作,解开了两人缠在一起的扣子与发丝,不等白墨从薄少铮怀里主动退出来,薄熙之第一个上前将两人分开,把白墨拉到自己的身边——
素来因体弱多病以病弱书生温文尔雅示人的薄熙之,这个时候真是有大男子气概极了!
白墨都差点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呢。
温香软玉骤然远离,薄少铮心中忽然浮现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但是他素来会伪装,倒叫旁人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只是瑰丽薄唇更抿紧了几分,气息更加凉薄了几分罢了。
薄熙之替白墨“赔礼道歉”,拱了拱手,苍白俊秀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温润微笑,说:“多谢九弟不计较流苏莽撞,大哥在这里替她向你赔个不是。”
薄熙之恍如宣誓主权一样的又是将女子一把粗鲁地拉到他身边,又是假惺惺地出面替她赔礼道歉——
薄少铮如画英挺的眉头,不禁微微蹙了起来。
恨不得立即将她给夺回来——
但是,他克制地忍下了。
这个世道对女子诸多不公平,若是抢夺自己哥哥的新婚妻子、他名义上的嫂子这件事情传了出去——
世人最多只说他一句年少风流,但是等待着她的却是戳着脊梁骨的谩骂,背负着勾引小叔子的放荡骂名。
哪怕明明最开始,是他对她起了觊觎占有之心。
所以——
他不能这样做。
素来言行无忌,做什么不做什么全都只凭自己心情,全都只随自己心意的薄家少帅,第一次做事这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这种体验陌生又新奇。
这大概就是青衣花旦唱的折子戏里,喜欢一个人,便可以为之生,为之死的感觉罢。
正如眼下——
他明明可以不管不顾,将她从薄熙之身边给夺过来,薄熙之不敢说一个“不”字,就连他们的父亲薄大帅也不能拿他如何。
但他怕她因为他的肆意妄为背负上骂名,更害怕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对他的厌恶之意。
薄少铮觉得,他都快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明明这才是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女子啊——
第一面,她是他哥哥的新娘,他是代替他哥哥迎娶她的人;
第二面,就是现在。
她撞入他怀,却像是身体缺失的一部分终于回归,有了圆满的感觉。
与卿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原来,真的有“宿命”这一说。
……
那么,这个能牵动情绪与心脏的女子,绝不能是他大哥的。
这一瞬,薄少铮的眼神如冰一样寒冷,如火一样炽烈。
冰与火这样势同水火的矛盾感交织在他一人眼底,映衬得整个人气质愈发凉薄狠辣得出众。
暂时……
只是暂时……
很快,我就会名正言顺让你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