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深秋的风吹在身上让人不禁起了一阵寒意。
司徒流云从马车去取出斗篷披在林音音身上,“阿音,回马车里面坐着吧。”
撒完药粉之后,她整个人就如打了亢奋药剂一样,站在外面足足三四个时辰也不觉疲惫。
林音音没有作答,反是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天色,“王爷,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出发了。”
“阿音,本王真不知该说你些什么好。”司徒流云有些无可奈何。
若是往日的他,定是二话不说让暗卫直接潜入天魂帮,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为了完成之前允诺过林音音的事情,他们的队伍连同暗卫潜伏在这里足足接近四个时辰。
她泛起苦涩笑意,语气却比平时还是坚决,“我跟他们是一样的人,所以,他们必须得救!”
“王爷,我知道繁嫣已经走了,对吗?”林音音黑曜石的眼眸在深夜看上去更为耀眼,但上面此时却蕴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司徒流云听到她说出这句话,眼底掠过诧异,“你...如何知道的?”
繁嫣死的消息他明明已经下令王府内任何人不能透露半分,这件事情王府里面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究竟――
是谁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他面色泛起一丝阴冷,拳头紧紧握着,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从脑海里面一一筛查过去。
林音音似乎看出他心里的想法,轻声开口解释,“王爷,这件事情不关王府下人的事,它是我自己猜测得来。”
在王府的那些日子,只要她问到关于繁嫣的事情,不仅仅是司徒流云总是躲躲闪闪,就连翠儿和程大夫都极怕说到这个话题。
所以,她心里早就隐隐有些猜测,那天去了她和繁嫣刚开始住的院子之后,心里更是确信无疑。
“阿音,本王并不是有意要骗你,只是....”他话噎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繁嫣那天受伤的伤口感染高烧不退,程大夫开了不少药让她服用却没有半点起色,最后她抵不过病痛的折磨离开了人世。
所以,因为繁嫣这件事情,那天林音音发高烧时司徒流云才会那么的紧张,紧张到宁愿用自己的身体泡在滚烫的热水里面,也要把她救醒。
“王爷,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所以从未责怪于你。”她高烧那天的事情,翠儿把司徒流云做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她。
后来,她特意让翠儿煮了一桶像司徒流云那天浸泡的热水,指尖不过轻轻触到水上,她就忍不住抽了回来。
想起司徒流云那天接连浸泡了几次,她心里更是确信这个男人对自己是真心无疑,不然究竟能有怎么样的毅力,让他去克服那些滚烫的热水。
司徒流云为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你能理解便好,本王早已想告诉你,只是后来发生了安如那件事情,本王担心你的身子会受不住,才拖到现在还没说。”
他像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总能自降身价,原先本不苟言笑,如今话却忍不住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