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两口子此时心情十分复杂。
有伤心,有担忧,还有疑惑,以及一丝期待和庆幸。
过了好半天,两人才缓过神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们解决眼下的麻烦,为什么还要去京城呢?
还要和那国公府的相看。
这么一来,我女儿的名声就毁了。”
“自然是因为,只有京城才有能收拾他们的人啊。”
“至于名声.....命都快保不住了,你们确定还要这名声?”
原主的悲剧,有一半是郭景元造成的。
当然不能放过他。
“爹娘不会以为,咱们拒绝了,他们就会善罢甘休吧,或者说指望他们良心发现?”
杜家两口子:......
杜家夫妇又度过了一个不眠夜。
到天亮的时候,两人才做了决定。
在宁伊郡主和‘女儿’之间,还是暂时相信女儿说的话。
毕竟一个是明显来者不善,一个是目的存疑。
当然先解决那个来者不善的。
而罗伊人那边,急着找回在楚蕴这里丢的脸,很快就安排好栽赃的人手。
“死鸭子,这两天盯着罗伊人,她找多少人,就给我解决多少人,决不能让她的人去周家闹。”
“啊?”粉鸭子疑惑了一下,“之前你让我去找任总督过来,我还以为你要揭穿他们陷害周家的事呢。”
楚蕴微微一笑,揭穿自然是要揭穿的,但是为什么要用罗伊人的人。
让她的人去闹的话,要唱揭穿戏码,她还得专门去找到那些人策反。
麻烦!
还不如一开始就用自己的人。
粉鸭子:......
所以,又要无中生有了吗?
比起不择手段来,他果然还是输了。
-
秦密把事情交给罗伊人,本来就是看她坚持要办,才勉强同意的。
可这会儿两天过去,他们派出去的人,不是半路上掉到沟里摔断了双腿,就是临出门前吃坏了东西,躺在床上气都喘不匀。
甚至还有一个都快到周家门口了,结果被头顶上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鸟粪砸中,偏偏就被砸中了穴位,送到医馆的时候,已经半边瘫痪。
秦密奇怪的看了罗伊人一眼。
罗伊人,“殿下,这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问问王涛。”
罗伊人觉得很冤枉。
怎么就三番两次出意外呢,她本想这件事做的漂亮果断一点,挽回在秦密心里的印象。
结果又出了纰漏。
王涛就是秦密的贴身侍卫,也是最得他信任的人之一。
王涛点点头,“殿下,的确如此。”
简直邪门。
“殿下,不会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捣乱吧?”
王涛想来想去,只能得出这一个猜测。
他找的人,绝对不可能有问题,怎么就出现这么多非人为的意外。
“休要胡说。”秦密低叱。“君子不语怪力乱神。”
真要有什么怪力乱神的,宫里死的人还少吗?
倒是罗伊人心里惊了一下,她自己是穿书来的,所以她哪里还敢说这世上没有怪力乱神存在。
她唯一做过的亏心事就是杀了叶菁菁。
难道是叶菁菁来报复她来了?
转念又觉得不对,对方明显是在帮周家,要是针对自己,直接把那些手段用到自己身上不就好了。
正在罗伊人和秦密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院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禀殿下,郡主,有人去周家找周祝容的麻烦了。”
“难道是我们的人终于去了?”罗伊人立即起身激动的问。
王涛浓眉紧蹙,“可是我还没有找新的棋子。”
秦密闻言也皱眉。
“具体是谁,因为什么事找麻烦,你详细说来。”
那人弯着腰点头,“是,殿下。”
“要不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罗伊人突然开口。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过去看看。”
耽误久了,要是中间出现什么变故怎么办。
秦密一想也是,三人匆匆上了马车。
而秦密和罗伊人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是周家隔壁村子的刘寡妇自己找过来的,说是两人好了两年多了,周祝容哄骗于她,说是等他考取了功名,就要娶她为平妻。
这两年她自己孤儿寡母的已经够艰难了,却还要熬更守夜的替周祝容筹集上京的路费。
这次之所以过来闹,是她儿子生病了,只是找周祝容借二钱银子救命,对方都不肯。”
“殿下,这是不是天意,咱们的人还没去周家闹呢,他们自己就把自己名声搞臭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周家和杜家的婚事肯定不成,严重一点,恐怕周祝容的科举之路,也走到头了。
“其实这样也好,也省的咱们沾了一身腥。”
“这可不一定。”罗伊人眯着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看秦密,秦密似乎也明白她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不管是不是天意,只要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就行。”
-
罗伊人和秦密到的时候,杜家人也已经接到消息悉数到场。
在车上的时候,秦密又被罗伊人是巧手改造过,所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依然是那个其貌不扬的侍卫。
此时刘寡妇还趴在周家大门口哭嚎。
“各位乡亲,大家都快来看看啊,都来为我做主啊,这狗日的周祝容,枉你还读什么书,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书里的圣人就是教你言而无信,说话不算数,不仅欺负我一个寡妇,竟连人命都不顾了吗?”
“你个杀千刀的狗东西,你对的起我对你的好吗?”
“你当初答应的可真好啊,说什么要娶我做平妻,还要让杜家小姐叫我姐姐,以后我的儿子也能跟着你有大出息,结果呢?
我把辛辛苦苦赚的钱给了你,足足三十几两银子啊,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一个寡妇挣这些钱我容易吗我。
拿了银子就不认账,连我儿子的命都不顾,不过是区区二两银子,区区二两银子你都不愿意给,周祝容,你这样的人,不配考取功名,更不配当百姓的父母官。
你这样的人,会遭报应的,我儿子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就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不然我就是去了地府都不安心,我就是做鬼都不放过你。”
那寡妇哭的声嘶力竭。
看的出来是真的伤心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