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医眼睛瞪大。
他没有看错,那一点点,是传说过治死人活白骨的千金草啊!
现在却被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捏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老神医感觉自己血压都飙升了,要拼命提醒自己冷静,才能不至于昏过去。
他不晓得楚妩这为何会有,但不妨碍他想要,十分想要,哪怕只近距离的瞧上一眼也成!
他听懂了楚妩话中的暗示,这会捋着白须,一脸仙风道骨的说,“老夫诊这位公子的脉象,确实有转好的迹象。”
他这是实话实说,虽有好转,但杯水车薪,目前看来仍是必死之相。
但那位小姑娘手里千金草随便出,后面谁知道呢?
他还是别说死了,省得坏了人家的事。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柳宛晴和容琅异口同声。
容琅是侯府的二少爷,对兄长的身体情况相当了解,也算是自家人,说出这种话虽难听了点,但也不突兀。
但柳宛晴一个外人,就尴尬了。
侯夫人皱皱眉,方才对这位生出的丁点好感和怜惜都跌入了谷底。
毕竟没有谁会喜欢一个咒自己儿子的人。
楚妩的眸底露出三分戏谑:哎呀~这女主的爱慕真不是谁都担的起的。
连一向将柳宛晴忽视的容珩也瞧了过去。
他漆黑的眼眸格外幽深。
本来被男神注视,柳宛晴应该高兴的,但这会只有冰冷一片。
因为对方的眼睛实在太冷也太利了,好像能将她的一切秘密都挖掘出来。
而且被那双眼睛一扫,自重生以来八面玲珑的柳宛晴,一时间竟想不到要如何解释,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最后,容珩的视线收回,楚妩也恰如其分的站出来给两人挽尊。
“哎呀,听到夫君要好的消息,想来两位都高兴过头了吧?”楚妩示意叫下人倒了两杯茶,笑盈盈道,“都吃吃茶,压压惊。”
柳宛晴尴尬的笑笑;容琅的眼睛还瞪着。
侯夫人也还在生气,又不好教训外人,只能把气都往二儿子头上撒,她重重的敲了敲容琅的头。
“怎么说话的你?这熊孩子,你就不能盼着你大哥好啊!”
侯夫人根本不看柳宛晴,又转向老神医,虽然柳宛晴人不咋地,但带来的这个神医还是不错的。
她一脸的激动欣喜,“神医,我儿子的身体在转好是不是说明冲喜是有用的?”
神医心想,哪是什么冲喜?你儿子身边的小姑娘方才一出手就是千金草,那位才是真的活神仙!
就现在这身体的情况,还不知道是多少好药灌下去的!
但明面上,他还在认真走流程。
“这点……老夫亦是不知。”他问,“令郎进来服用的是哪些药?”
侯夫人当即报了好几种。
她对大儿子的身体是真的上心,又补充,“但这几位药珩儿以往也是在吃的,就这段时间转好了,神医,我同你说,我前段时间遇到个道士……”
听罢,神医捋了捋胡须:“这老夫倒是闻所未闻。”不过觊觎人家姑娘的草,神医觉得自己是要帮对方说几句好话的。
“但想来这世间的一切,皆有缘法,不过令郎能有这般的造化,应当珍惜。”
“自然自然,神医说的是。”
“这样吧,令郎这种情况实在特殊,老夫也十分感兴趣,贵府若是不在意的话,老夫愿意住下,为令郎调养身体。”
老神医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先住下,他就有机会寻过去瞧瞧小姑娘手里的仙草了。
侯夫人自然说好,立马叫下人安排住处,照道理她还要问过柳宛晴的意见,好歹人是她带来的。
但侯夫人实在在气头上,到她这个岁数和位置,也无需去跟一个小辈做戏,索性直接忽视,她拉起楚妩的手,还宽慰的拍了拍。
“好孩子,珩儿这回身体能好,可多亏了你。”
容珩的视线也看过来,楚妩则乖乖的坐着:“夫人,你要实在是高兴,不如再送些上次的……”
“不行。”
话音未落,容珩直接打断,他的袖子又落了下去,遮住了那截透白手腕,“阿妩,我们前次说好的。”
不许在院里养鸡。
阿妩……
这个称呼叫得楚妩都愣了下,明明容珩一向叫她“楚姑娘”的。
但又一想。
或许是今日柳宛晴在,他瞧出了她与她之间的不对头,在外人面前喊“姑娘”又显得过于生分,为了给她做脸,便临时起了新称呼。
阿妩,阿妩。
别说,这叫法还有点亲昵有点甜。
楚妩心道:这会是真该感谢女主的!
楚妩知晓女主在意什么,这会偏偏要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就跟来时故意捏着容珩的袖子那般。
她带着点撒娇的口吻说道:“前次是前次,今次是今次,时间都不同了,又如何能一样?”
容珩如玉的指尖在桌上叩了叩,“总之,我不同意。”
楚妩又过去黏他,扯着他的手臂轻轻的晃,“夫君,夫君~”
“不行。”
容珩坚持,却也没把那手拿开。
他是习惯成自然,可容琅看得眼睛都掉出来了。
今天两次了!
他一向不喜跟人接触的,连他都不给碰的大哥,竟然没有把这人的手甩开!(其实是之前试过了想甩都甩不开)
大哥是给人下降头了吧!
柳宛晴看得心都在滴血。
她的男神、她的白月光啊……怎么可能被这么一个卑贱的村姑所玷【隔】污!
侯夫人倒是颇为欣慰,有冲喜这层在,只要两人的关系越好,儿子的身体也会逐渐好起来的。
她起身将几只心思各异的电灯泡给带了出去,把院子留给了两人。
待人走远。
容珩这才去抽了抽袖子,“你讨厌的人走远了,可以松手了吗?”
楚妩探头看了眼,瞧真不见了人影,这才松了手,袖口失了力道,不知怎么,好像连心口都是失落落的。
刚往女主心口捅过刀子,楚妩这会心情不错,摘里烦人的幕离,脸上的表情都懒得掩饰了。
“她走的时候脸色怎么样?是不是超难看,超生气的?”
容珩侧首瞧她,“你就这般讨厌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