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很刺鼻,并且越来越浓。
我和敦子见这最后一具棺材里也没有我们要找的面具,虽然很不甘心,却也决定离开,这气味万一有毒,那就得不偿失了。
刚准备转身离去,敦子突然“咦”了一声?
我捂着嘴问:“怎么了,咳咳……”
敦子说:“尸体好像在动?”
我吓了一跳,心说难不成真的活了?
我下意识朝那棺材内望去,就发现那大头血尸真的在动!但让我奇怪的是,这尸体并非是要坐起来,而是在不停的扭动?
我二人紧握匕首,死死盯着尸体。
尸体扭动的位置是在腰部,随着幅度越来越大,棺材里的红沙也流淌的更快。紧接着一声诡异的猫叫,一只猫儿钻了出来。
虽然这只猫被染的血红,但我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之前在床底下啃食黑猫的那只花猫。不是因为我眼力好,而是因为这只猫叼着一个面具。
面具,同样被染得血红。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面具的形态也非人类,而是一种似人又似猫的怪脸,耳朵尖尖,眼洞很大,虽然并不怎么恐怖,但却透着一种阴森的诡异。
敦子惊呼:“我靠,这猫特么成精了,知道咱们要找面具,特意给咱送过来,特娘的够意思。”
我说:“狗屁,估计它是刚刚钻进这棺材里。”
敦子说:“老子就纳闷了,这地方的猫怎么这么喜欢钻棺材,就算这别墅没吃的,就不会离开吗?”
我想了想,说:“或许吃过人肉的猫,就不想再吃别的东西了吧!”
我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手电光下,这只怪猫的眼睛极度明亮,就好似两颗血红的珠子被打磨过一般,看着让人心中生寒。
我曾在大兴安岭见过一种俗称“蜜狗子”的动物,而当时那种动物就啃食过尸体,和我此时看到的这只猫的眼睛一摸一样。
敦子说:“管它呢,别让它跑了,取面具。”
我急促的说:“有手套吗,这红色液体碰不得。”
敦子在背包里翻了翻,随即摸出两付线手套说:“当时没想那么多,对付着用吧!”
触碰未知的液体,胶皮手套最佳,但眼前没有,就只能用线手套代替。我和敦子快速带好手套,一左一右,决定给猫来个包抄。
就在这时,那怪猫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叫,随即用极快的速度跳到了血尸的身上,下一秒,它就跳到了血尸的脸上……
敦子轻呼:“这畜生想干什么?”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说:“难道……它想把面具给这血尸带上不成?”
敦子猛然大叫:“不好,快阻止它……”
我二人的动作很快,但还是为时已晚!
当敦子把猫抓在手里的时候,那面具也已经扣在了血尸的脸上。
情急之中,我伸手就去掀那面具……但万万没有想到,刚刚扣上去的面具,就好像涂了速干胶水一样,与那血尸的脸牢牢粘在了一起!我猛的这么一用力,就将那带着面具的血尸一并拉了起来。
这样一来,麻烦就大了。
面具取不下来,尸体却坐了起来,这对于我们两个所谓的摸金校尉来说,是非常不好的预兆。
敦子只顾着看我了,不想却被那怪猫抓了一把,虽然带着手套,却还是疼的呲牙咧嘴,那怪猫也因此脱手逃跑了。
敦子说:“特娘的,倒了血霉了,让猫给欺负了。”
我幽幽地说:“尸体起来了,怎么办?”
敦子习惯性的朝东南角望去,我也随他去看,就见那里点燃的那根香烟早已燃尽,就剩下一个倒地的烟头。
敦子不甘心的说:“这烟不算数,我来……”
敦子把手电套在身上,把匕首叼在嘴里,一个箭步上前,他弯下腰,双手抓住了面具上的两个耳朵。
我大叫:“这样不行,会把尸体带出来的。”
敦子急了,单手扶着棺材板纵身翻进了棺材里,再次双手扣住面具的同时,一脚蹬在了血尸的胸口……
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反推方法,再加上敦子力气极大,我想这样一来,取下面具一定没问题。
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尸体,太脆弱了!
果然,面具倒是扯下来了,但是血尸的头,也连着面具一起被扯了下来。无头尸体倒进了棺材里,只留下举着带着面具的头颅的敦子站在那里凌乱。
这种场面是极度恐怖的,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会腿软。
敦子回头看我,弱弱的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但显然举着这颗头不是个好办法,下意识说:“扔掉,先扔掉。”
敦子一把将那面具和头砸在我的脚下,随即一个翻身跳了出来,手电光下,我见他浑身发抖。
我也紧张的要命,故意大声说:“别慌,这就一颗人头而已,呸,这特么是怪物,不是人头。”
敦子猛的将我向后拉了一把,颤颤巍巍的说:“叶棂,不对劲呀,这颗头……好像特么是活的。”
我的头皮一下就麻了,低声说:“少特么扯淡。”
敦子说:“你当我是什么人,一颗头怎么可能吓坏我?真的……我真的好像听见了它……它在呼吸。”
我太了解敦子了,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问题。
虽然我非常不想去看那颗头,但出于无奈,还是将手电光照了过去。此时此刻,那颗被扯下来的头的面部是贴在地面的,我能看到的,是血淋林的后脑勺。
我就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这场面太揪心了。
敦子突然惊呼:“别出声,你听……”
我一下就屏住了呼吸,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动静,可仔细去听……就隐约的觉得,就在我脚下不远那颗头的地方,好像真的有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很微弱,好像是呼吸,又像是拉风箱,更像是嗓子里有痰而呼吸不畅的那种憋气感。
就在这时,那颗头突然动了起来,它就好像翻身一样,一下就将带着面具的一面对准了我们。
我们的手电很亮,把这一切的诡异都看在眼里。
敦子紧握匕首,做出一个准备攻击的姿势。
我就感觉后背冷风飕飕,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没事,这颗头就算是活的,也特么不过是一颗头而已,更何况带着面具,还能跳起来咬人不成?”
敦子说:“老子不怕,老子只是紧张。”
我心说这特么不是一回事吗,但这种时候也没心情扯别的,下意识说:“这面具,还要不要?”
敦子咬牙切齿的说:“都到这了,不带出去太特么吃亏了。”
我深吸几口气,说:“那好,你警戒,我去取。”
敦子说:“你能行?”
我说:“你去我不放心,别特么再把面具弄坏了。”
我不比敦子胆大,但这种情况下,谁出手都一样,敦子太莽撞,我还真怕他又整出什么麻烦事来。
我小心翼翼走到那颗头的近前,刚准备弯腰,突然听见敦子大喊:“不对,后退……”
他这一嗓子太突然,吓得我一个高就向后退去。
我扭头大喊:“特娘的,又怎么了?”
敦子指着那颗头说:“它的眼睛,在动……”
我猛的再次转身去看,就骇然发现,那面具幽深的眼洞之下,果然有两个红点在动,就好像有个惨死的怨鬼,正死死的盯着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