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迎着夜色又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
开车的戏子说:“晚上视线不好,不能再走了,是时候找个背风的地方宿营了。”
敦子不以为然的说:“到处都是沙子,随便找个地方得了。”
戏子说:“我看过资料,近几年巴丹吉林狼患很严重,咱们至少要找一处沙丘,万一遇到危险,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我身旁的阿丽惊呼:“这里有狼?”
戏子笑着说:“没事没事,就算有也没那么容易遇到,更何况你敦子哥在,他可比狼可狼多了。”
敦子接话:“这一点我不反对,不就是狼嘛!”
我没说话,抬手按下车窗,一股风沙冲了进来。
现在是秋季,白天沙漠里的气候很宜人,但是早晚温差很大,到了晚上几乎接近零度,而不知何时又刮起了大风,情况不容乐观。
就在这时,车停下了。
我问戏子:“怎么了?”
戏子伸着脑袋朝前看……过了几秒,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前面有个沙丘,挺高呀!”他说完话,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我和敦子各自抓起探照灯,也跟着下了车。
双脚刚落地,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车外的气温比我想象的还要冷,我不禁裹了裹衣服,拎着探照灯走到车头,赫然发现,前面竟然是一处极高的沙丘?巴丹吉林的沙丘不少,但我们一路走来,却从没遇到过这么高的!
戏子朝我说:“怎么样,这地方行吗?”
我想了想,说:“外面不适合过夜,看来今晚只能睡车里了。”
戏子说:“你和阿丽睡车里,我和敦子在这沙丘下面支帐篷,反正有睡袋,冻不着。”
我笑着说:“靠!”
敦子没接话,大跨步向前走……
我问:“你干啥去?”
敦子说:“据我多年的探险经验,这沙丘后面,一定有些东西。”
我说:“拉到吧,这里只有沙子。”
敦子说:“你们抽根烟,我去去就回。”
戏子说:“让他去吧,检查一下周围环境也是好的。”
我点了点头,摸出了烟。
这沙丘看样子存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地质很硬,因此敦子走起来并不费劲。他用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到达了顶端,立刻举着探照灯四下照看……
毕竟是在野外,我们都没有喊话。
又过了一两分钟,敦子快步跑了下来。
我上前问:“你看见什么了,一座城堡?”
敦子喘着粗气说:“我靠,你还真说对了,城堡倒是没有,不过老子发现了新大陆。”
我没好气的说:“少特么卖关子。”
敦子神秘兮兮的说:“我看到了一束灯光,凭经验判断,有可能是一户人家。”
我一下就无语了。
戏子说:“扯淡,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家?”
敦子说:“你们应该相信我的眼力,这种事老子是不会乱说的,那人家隔着不远,绕过这沙丘就能看见。”
我和戏子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敦子是不太正经,但凭他的口气判断,这家伙应该不是胡闹。
事已至此,我们必须过去看看。
大家跳上车,汽车启动,开始绕行……
五分钟以后,我真的在沙丘的后方看到了一束光,忽闪忽闪的,好像是蜡烛?距离并不太远,也就二三百米。
敦子傲慢的说:“咋样,哥眼力好吧!”
戏子说:“真尼玛邪门。”
阿丽稳稳的说:“这里虽然不算是无人区,但也离外界很远了,这灯光,确实不太对劲。”
我看着阿丽,说:“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阿丽说:“倒也有点怕,不过没那么强烈,怎么说小妹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就算是鬼屋,也敢闯一闯。”
我说:“你应该和我未婚妻做朋友,她是个有名的探险家。”
阿丽撅着嘴说:“探险家怎么了,很了不起吗?”
我不在说话!
我们离着那灯光越来越近,渐渐的我就发现,那竟然真的是一户人家?方方正正的一间土屋,不算大,却也不小,门前挂着个灯笼,里面点着红色的蜡烛。
敦子惊呼:“我靠,不会是家酒馆吧!”
戏子说:“弄不好是龙门客栈。”
说话间,汽车已经开到了近前。
敦子低声说:“同志们,我觉得应该把枪取来。”
戏子立刻跳下车,不多时,就把那装枪的布包取了过来。他在里面翻出几把匕首,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把,说:“枪还是不妥,匕首都放好。”
我们点点头,先后下了车。
我用探照灯照了照房门处,赫然发现,门的上方竟然有一块牌匾,上面雕刻着四个大字——沙民客栈。
我惊呆了,这特娘的还真是一家酒馆。
敦子晃了晃脑袋,大跨步上前,就要开口喊话……
突然,这客栈的房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三十左右岁的黑汉子。
这人穿着一身蒙族服装,拎着一把手电,用很快的速度照了照我们,笑着说:“旅游的吧,进来歇歇脚吧!”
我们几个几乎都愣住了。
敦子很警惕,上前一步,说:“朋友,你这是一家……店?”
黑汉子陪着笑说:“各位老板别多心,我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就是专门为游客准备的,明码标价,不是黑店。”
敦子说:“在这地方开店?”
黑汉子愣了愣,随即用手电朝一旁照去。
我们跟着他的手电光去看,就发现这客栈旁边有个遮阳棚,里面停着一辆落满沙尘的老旧皮卡车。
就听黑汉子说:“我家祖祖辈辈都在这开店,本来我是不想干的,但是老娘不愿意走。”
敦子说:“你店里有客人吗?”
黑汉子说:“这个季节旅游的少了,何况晚上也都出去了,不过今晚倒是巧得很,店里还真有一位客人。”
敦子说:“有点意思。”
我稍事放下了一些警惕心,因为我听着这掌柜的说的是普通话,又看到了那辆皮卡车,这就可以解释他并不是与外隔绝,在这里开家店,倒也说的过去。
黑汉子又说:“风沙大,进屋吧。”
戏子和敦子对视了一眼,跟着黑汉子进了屋。
过了十几秒,敦子探头出来,朝我和阿丽说:“安全。”
我拍了拍阿丽的肩膀,带着她进了这家客栈。
屋子里的设施很简陋,四面墙壁各自吊着一盏油灯。外面是厅,里面是堂。厅里除了一个类似吧台的地方之外,就只有六张桌子。这些桌子看样有些年头了,上面留着些无法抹去的油脂。
最靠近角落的地方,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有些偏瘦,带着一顶破旧的鸭舌帽,穿着一身掉色很严重的迷彩服,身边放着一个大背包。
敦子贴着我的耳朵说:“不太对劲。”
我轻声问:“你发现了什么?”
敦子说:“这店老板应该没什么问题,但那个人有些奇怪?一个人,没有车,怎么可能晚上出现在这里?”
我皱了皱眉头,这的确是个问题。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帘被掀开,走出来一个老太太。
我一看到这老太太,不禁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