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
庭院里微风徐徐,扬起片片落叶,秋天的脚步正放慢了调子,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尚飞舞别过脸去,不看陆一游。
张姨手掌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托盘,精致的瓷碗,一碗刚煮好的红豆薏米粥冒着热气。
“吃一点嘛。”张姨上前,把托盘里的粥放到床旁的柜台上。
“谢谢。”她道了谢却完全没看那碗粥,脸蛋背对着陆一游站得方向。
“这是怎么咯?”张姨不解。
从少奶奶深夜被送回来,到现在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看少爷。
不知道这股子气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让张姨大跌眼镜的倒是少爷。
只见过少爷与人置气的,真没见过谁与少爷置气的。
就连以前那个程诗曼,都从来不曾与少爷置气。
一方面是因为少爷个性强,另一方面,是因为少爷身份高,你与他置气,他也不知道怎么低头。
张姨见这幅尴尬的场景依旧,只好拿着托盘退了下去。
待张姨走了之后,陆一游才慢慢的靠近床边。
尚飞舞不看他,不怒不悦。
“尚飞舞。”
她的名字从他的口中轻缓的念了出来。
尚飞舞并没有回应,她背对着他面无表情的眨了一下眼睛。
他也不气,从床尾绕到另一边,谁知道还没走过去,她又翻了过去。
隐晦的叹气声慢慢舒展,“尚飞舞!”
比刚刚那一声稍微重一点,有点让她别闹了的意味。
她还是不说话,依旧面无表情。
他耐着性子再次绕过床尾走到她的面前。
几乎是意料之中一样,又是一个翻身,对他避而远之。
陆一游长吸一口气,“行,不看我不看我,那你喝了那碗粥行吗?”
红豆薏米粥,特意嘱咐张姨放了一点安眠药。
她今天经历了这种事情,晚上免不了失眠噩梦。
终于——
“不吃。”这是今晚回来,从车上到家里,到现在躺在床上,唯一一句对她说过的话。
陆一游看着她这幅执拗又虚弱的样子,也发不了脾气。
他走到床头,还没等她再次翻身,他立即拿起精致的瓷碗,作势要把热腾的粥倒在垃圾桶里。
“你干嘛?”她疑惑的看着他。
陆一游的完美侧颜在灯火通明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你不吃,当然倒掉了。”
这......
她是说过她不吃,但也不必这样浪费心血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嘴上还是要逞强,“嗯,倒就倒。”
陆一游果断的把一碗红豆薏米粥倒在了垃圾桶里,“既然张姨做的你不吃,那我做。”
“啊?”
尚飞舞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莫非真的是去厨房煮粥了?
陆一游才刚下楼,张姨就火急火燎的冲了上来。
“哎呀,造孽啊!”一边说着一边冲向尚飞舞。
她皱眉,“张姨?怎么了?”
“我的个小祖宗啊!这可怎么办啊,少爷在厨房里捣腾着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啊!”
“哦?”她有些疑惑,真的去厨房自己做东西了?
张姨站在她旁边不停的喃喃,“我说要弄什么我来弄,少爷一直不准,哎呦,他连开个火都不会,还煮什么东西啊?”
张姨一副真怕少爷把她的厨房炸了的样子。
“张姨!”陆一游幽远的声音从一楼的厨房传了上来,“我已经决定要自己做了,你最好赶紧下来帮我,而不是去找尚飞舞。”
尚飞舞憔悴的面容上终于染上一抹笑容,煮东西?他会吗?
“行了,张姨,你在这里跟我说也没用,他决定了的事情我也改不了。”
“可这,少爷不是因为你才去的嘛.......”张姨一头雾水。
“哎呀!我还是赶紧下去吧,免得少爷在厨房里伤着了。”
于是——
开放式的欧式厨房里,时而传来碗碎的声音,时而传来低沉男声的尖叫。
那情景,尚飞舞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好笑。
满面愁容的她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难得的轻松。
几乎是半个小时之后。
陆一游端着一碗红白颜色混乱的粥,说是粥也不像,倒是有点像干了的饭倒了点儿水。
一米八七的大个儿,一身居家的休闲服饰,一张帅气的俊脸上有些黑灰,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型也有些乱。
这,这就是他做了半个小时的料理吗?
他长长的腿走了两步就走到床边,把粥在柜台上之后,“我做的,吃吗?”
尚飞舞看着他的样子,努力的想隐忍住笑意。
“你做的我就要吃吗?”她现在是在生着气,有这么好说话吗?
陆一游再次遇挫,“行,不吃我倒掉了。”
大不了他倒掉了,做到她吃为止。
看他手起碗落,尚飞舞赶紧阻止,“别,我吃。”
她接过他手里的碗,毕竟是这个人第一次做东西,尝一尝也无妨。
可是——
当第一口粥进嘴的时候,她的味蕾就遭受到了极其大的攻击。
“噗!”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张姨刚刚上楼,就看见如此一幕,“这,少爷第一次做,难免会有些失手了,之前做的更难吃,已经泼了,这是再做的......”
而陆一游只觉得此刻有些脸红,他分贝很大的喊了一声,“诶!”
之后他故作镇静,先是吩咐道,“张姨,你先去休息吧。”
说完,就把卧室的门紧紧的关上了。
尚飞舞只觉得有些危险,看着他不悦的神情,“做的难吃还不让人说?”
如果说一开始陆一游是因为对她感到有些抱歉,而一再的纵容她的小性子并给她煮东西。
那到她张扬的说出“难吃”这句话的时候,陆一游的抱歉变成了兽,性。
Jack说过,如果是他的话,哄女人的方式,可以是直接将对方扑倒。
陆一游夺过她手里的粥,她有些不淡定了,“你干嘛?”
她,还在生他的气好吧。
“干。”
“你!”
她气极,“你别乱来!”
再正眼,他早就扯掉了自己的居家服,完美健硕的身躯展露着平日里健身的好效果。
他墨色的眸子深邃似海,“如果我乱来了呢?”
“我会更生气。”她笃定。
“哦?”他不信,并且已经靠近在她的身边。
大手一捏,精准的捏住她弯弯的下巴,一个吻,来得快狠准。
“唔......”她从鼻腔发出抗拒的声音。
他努力的撬动着她的粉唇,她死死的抵住,不能让他得志!
可是她有心无力啊。
他灵活的游动着,她卸下最后一丝防备,“嗯......”
一场别样的“唇枪舌战”一触即发。
良久之后,一个你争我夺的热吻终于结束。
尚飞舞却更生气了,他这是在侮辱她。
她鼓着红唇,“喂,我还在生气好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管不顾的就吻了上来,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没有。”陆一游定定的看着她,如实交代。
她着实是愣了一下,“呃?”
还未等她再发话,他就欺在了她的身上,一边抽着她睡衣的绳结,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所以我想哄你。”
哄她?
尚飞舞的脸噌的一下红润了一片,说实在的。
他把她一个人扔在异国,在陌生的黑人小哥的车里,那一路上她是何其的煎熬,在完全不熟悉的国度里面语言不通,在偌大却空挡的假日酒店度过难捱的一夜,恐怕其中的心酸只有她一个人懂。
她想起这些来,还是忍不住眼眶湿润。
这小二十年来,如果说从没得到过任何的爱护,她也不会如此矫情。
可就在这之前,这个把他扔下的人,甚至还为她出头,大张旗鼓的在学校里庇护着她。
前一刻把她捧在天上的人,下一刻就把她留在了地狱。
陆一游看着眼前这张清秀的脸上涌起难受的情愫,他有些焦急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他手掌冰凉的触感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所以这就是你哄我的方式。”
“我没哄过人,所以还不熟悉。”
奇怪,他一句简单的话,却莫名的让她有些甜蜜。
不知不觉中,她的语气都有了些蜜意,“那你想怎么哄?”
“这样。”
语毕,他整个人欺压了上去,当感受到这甜蜜的负重的时候,她的唇早就被他狠狠的包裹了起来。
“嗯......”
他略微有些质感的手掌心粗糙的游过。
她轻轻的一颤,任由他主宰一切。
她轻哼出口,低迷的声音是一首亢长的靡靡之音。
“嘶!”
是丝绸的睡衣从她身上撕掉的声音。
空气中的凉意让她有了一些清醒的感觉。
她痴迷于眼前这张完美的俊颜,娇小的手掌抚了上去,细密的小小汗珠冰冰凉凉的。
“你不是说你不会吗?”
“我在学。”他边说边做。
当渴望已经被释放出来的时候,就这样生猛却单刀直入。
“啊...”她惊呼。
“学的,还不够到位。”
她有些抱怨,有谁哄人是这样凶悍的?
他尝试着放慢节奏,却发现越来越难受。
“嗯!”他隐忍的低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