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个醒来的时候,易萧雨已经离开了,厨房一如既往的留着早饭,只要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可以吃。
只要不是双休,早上易萧雨都会比尤一个先起来,早饭也会多做一份留给还躺在床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尤老大。
饭没吃两口,小周打电话过来了,称有几个人在他的赌场闹事。
不到万不得已,有人到场子上找茬这种小事小周根本不会来打扰尤一个,他自个儿带着几小弟就可以解决了,既然特地打电话来说了,口气又很急,就说明对方势头凭小周也压不住。
就必须得尤老大亲自出马了。
这种以往也料理不少,尤老大也没太当回事,吃完饭刷了碗,溜着同样饭饱的葱哥来到了自己那家地下赌场。
尤老大的这家地下赌场既有名气又很隐蔽,他在V市靠近繁华区的一个十字路口地下通道内,这下面本就有形形*的网吧货店,没什么正规管理,平日里出入的什么人都有,所以尤老大这家赌场办不到两年,就吸引了不少嗜赌的富家公子哥在这放肆豪赌。
尤一个牵着葱哥进入赌场的时候,里面就只剩下那个闹事的,以及他的同伙。
小周带着人就站在那人的旁边,虽然人数比对方多了几倍,但小周的脸色还是非常凝重,平时遇到找茬的,小周凶狠的样子威慑力很不小,这会儿怂了,尤老大便猜到这人来头不小。
对方穿着件很上档次的皮衣,头发染的银白色,裤子上拽着叮叮当当的环,一身时尚潮流的打扮,看在尤老大眼里就像个没断奶的街头混混。
小周告诉尤一个,这个人在赌场内摔了一跤,声称胳臂被摔骨折了,如果不赔他个十万二十万,他明儿就带人把场子砸了。
“他不去医院,非要现在就给他现金或转账,我....”
“小周,你他娘的越混越回头了。”尤老大没什么表情,他低头把牵着葱哥的绳子递给小周,淡淡道,“把葱哥牵着,葱哥一见血就喜欢瞎蹦。”
这种人十有八九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不知天高地厚,命里最缺的就是教训,闹起事儿来是没理可讲的。
所以跟他讲道理,就是白搭。
明白这一点,事儿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
小周猜到自己老大又要开始平日里的处事习惯,连忙道,“老大,这人他是....”
“我知道他是谁。”尤一个说完,迈开长腿来到那男人面前,也不磨叽,很直接的问,“是不是不给钱就不罢休?”
“是。”男人手插口袋,微仰着头,说话口气拽的不行,“你他妈不赔我个二十万,我明儿就带人把这端了,要不然我让我叔....”
“小周。”尤一个叫了一声,低头不急不缓的卷袖子。
“诶老大,什么事?”
“把他的人给我拦着。”
“....奥。”小周知道拦不住自个儿老大了,转头对一小弟道,“你,去把门关上。”
“是,周哥。”
那男人还没搞懂面前这几人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便被尤一个一拳打的撞在了一张赌桌上。
男人的几个同伴骚动起来,大骂着要冲上去对付尤一个,结果被小周带人挡着,推推搡搡中,一群人打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男人挣扎半天才爬起来,结果被尤一个一跤踹的顺着地面滑出去好几米。
“不打了,不..不打了。”男人吐着血,身体不断后缩,朝着揉着手指缓步走来的尤一个不停的摆手,“真不打了,别..嗯..”
尤一个弯身将人从地上粗暴的拽了起来。
尤老大这辈子最怕麻烦,所以他处事方法向来简单粗暴,以前还是个胖子的时候特爱暴力解决各种问题,后来结了婚才收敛,连带着他的一帮小弟也跟着安稳起来,最后一帮流氓恶棍,硬是被尤老大的这场闪速而来的婚姻净化成本分的工作者。
也许太久没打架了,所以尤老大下手有些没轻重,人已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他依旧没停手。
跟着男人一起来的同伴望着好像快死了一样的男人都傻掉了,除了尤一个还在不停的挥拳踹脚外,已经没人在打了,都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这场血腥的单方拳打。
整个赌厅,就只剩下尤一个拳头打在男人肉上,以及葱哥嗷嗷叫的声音。
最后还是尤一个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场殴打。
是易萧雨打来的,说有一份重要的文件忘在了家里,让尤老大吃午饭之前递过去。
尤老大欣然同意,还不忘和易萧雨开了个荤段子的玩笑,看着尤老大脚下自己那满脸是血,不停抽搐的大哥,再看看一脸宠笑又卑声卑气的对着手机说话的尤老大本人,男人的同伴完全傻眼了。
挂了电话,尤一个抬脚踩断了男人的手臂,快昏迷的男人疼的嘶叫一声,然后便昏了过去。
“把人抬去医院吧。”尤老大抬头对男人的那几个同伴说,“再不抬走,他就真死了。”
那几个男人脸色煞白的抬起地上的人,什么话也没敢说就离开了。
“小周,带人把这清一下,以后这块地盘就弃了。”
尤老大说的轻描淡写,但他的小弟就没那么淡定了,这块赌场的收入比尤老大手底下的任何一家酒吧都要好,就这么不要的,太可惜了。
“老大。”小周一脸担忧的问,“你是担心刚才那小子事后上门报复吗?”
听了小周的问题,尤一个没什么犹豫,很坦诚的回道,“废话,那兔崽子的亲叔叔是V市市长,我他娘的没事往他枪口上撞干什么!”
已经把人打了,现在又说这样的话,一干人只能在心里默默替尤老大捏汗。
这枪口,已经撞上了。
尤一个回家里,找到易萧雨在电话里所说的文件。
车还没开出小区,尤一个便看到一熟悉的身影。
那个令他过目不忘的小美男,萧雨的弟弟。
尤老大很兴奋,忙不迭的将车停在易宇旁边,摇下车窗玻璃探出脑袋热情问道,“去哪?”
这小美男是易萧雨的弟弟,爱妻如命的尤老大想当然的把易宇当自家人对待,更何况易宇那张俊俏的脸蛋儿,尤老大每看一眼心都忍不住打个激灵。
这要是搁在两年前,他尤老大定不惜血本的把这样的极品哄到手。
“尤哥。”易宇显的有些意外,“我去我大哥的公司报到。”
“那正好顺路,上车吧。”
“那我就不客气啦。”易宇咧嘴一笑,那笑容在尤老大眼里异常的可口。
易宇上车后,尤一个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儿。
他把人家小美男的名字给忘记了。
虽说就过了一夜,但他记住的也就是这张又俊又嫩的脸蛋儿,他尤老大记事儿多数是用眼睛,往脑子里记的也就那几件跟自己媳妇儿有关的事。
尤老大也不觉得惭愧,启车后开口就问,“诶你叫什么来着?易....什么?”
易宇嘴角抽搐了一下,亏他还一开始把“尤哥”叫的那么轻快,敢情人家连自己叫什么都没记住。
“易宇。”易宇笑道,“尤哥这下可记住喽。”
尤老大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
两人聊了很愉快,快到公司的时候易宇突然一脸好奇的问,“尤哥,你跟我大哥同居多久了?”
“啊?”话题突变,尤一个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呵呵,你这孩子怎么问的话,什么同居多久,我就是..到萧雨那住两天,很快就搬出去了。”
“我还以为尤哥跟我大哥谈恋爱呢。”易宇一脸天真的笑道,“我大哥的性取向是男人,尤哥跟他住一块我就想多了。”
尤老大装作很吃惊,“是吗?萧雨喜欢男人啊,哈哈哈,那我岂不是危险了。”
不能说出萧雨就是自己媳妇儿,尤老大心里挺不自在的,两人到现在连场正式的婚礼都没有,他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萧雨不想公开自己和他的关系。
居然连亲人都想瞒着。
不过也就是被人问的时候,尤老大会在心里叨咕几句,其余时候也想不起来去抱怨。
日子那么滋润,他没事找事无病*干什么。
易宇配合性的笑两声,像是自言自语,“也是,还没听说他和文铭哥分手呢。”
“嗯?文铭是谁?”
“啊?”易宇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尤哥不知道吗?文铭哥他是我大哥交往了九年的男朋友啊,我哥的所有朋友都知道。”
尤一个突然猛踩刹车,车在路旁停了下来,然后转头一脸惊愕的望着易宇,“你说什么?九年?”
“是啊。算上今年正好九年,不过...”易宇歪头想了想,“不过文铭哥好像两年前出国了,有没有回来还不知道呢,话说还不知道他们的感情发展到什么地步呢。”
尤一个紧绷的脑弦终于慢慢松了下来。
原来是两年前啊。
也就是说那是萧雨两年前相好的。
尤一个重新启动车,嘴角挂着抹得意洋洋的笑。
那叫文铭的男人算个啥,和萧雨七年恋爱又算个屁,最后萧雨的结婚对象还不是他尤一个。
(哈欠兄:忘了说,此文是发生在同性婚姻少数,但已合法化的社会背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