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护国寺,豫国公世子一计不成,只好再施一计,从靖安王世子娶妻冲喜便能看出靖安王府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家。
这计谋应该是万无一失了,豫国公府无需心急,只要等着靖安王府的人登门商量婚期就够了。
谁想到人是等到了,可来的不是靖安王府的人,而是白日里找过的道士。
道士突然登门,豫国公世子也不知道找他何事,又不能不见,因为他没有在道士面前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人家却能找来,无外乎是威胁他。
豫国公世子忍着一腔怒气见了道士。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是被威胁的,但威胁他的不是道士。
有人看到他和小厮找道士联手算计靖安王府清兰郡主,要他登门认错,否则就把这事给捅出来,到时候,他必名声尽毁。
豫国公世子一听道士说完这话,就起了杀道士之心来个死无对证,然而没用,道士早就写下了供词,人家也在暗处盯着他进的豫国公府……
和道士联手只是道德有损,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豫国公世子能怎么办,把柄拽在人家手里,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啊。
豫国公世子没脸登门,只得拜托豫国公夫人了。
豫国公夫人气了一晚上,才想到这么个借口,虽然丢了面子,但也显得豫国公世子用情至深,豫国公府品性高洁啊,传出去也不会太损豫国公世子的名声。
豫国公夫人去天香院,不过王妃没见她,李妈妈出来阻拦道,“豫国公夫人请回吧。”
豫国公夫人皱眉道,“王妃为何不见我?”
李妈妈笑道,“王妃动了胎气,面色憔悴,实在不便见客。”
“您又是来劝说王妃让清兰郡主尽早出嫁的,王妃舍不得清兰郡主,豫国公夫人体谅王妃怀身孕,怕她担心,登门澄清,那不妨等王妃身子骨好些了再跑一趟。”
“这会儿没什么事比王妃腹中胎儿更重要的了。”
李妈妈拿王妃怀身孕做挡箭牌,豫国公夫人就是磨破嘴皮子也没用。
人家不怪她儿子买通道士吓人就够通情达理了。
豫国公夫人心塞的厉害,道,“那王妃好好安胎,我过几天再来。”
李妈妈客客气气的让丫鬟送豫国公夫人出府,至于她,她送豫国公夫人出门豫国公夫人自然有面子,但她得照顾王妃啊。
豫国公夫人刚转身,李妈妈就转身回屋了。
豫国公夫人走了几步之后回头,只捕捉到李妈妈进屋的背影。
豫国公夫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不送她出府就算了,连院门都不送,人才刚转身就进屋了。
如今靖安王妃怀了身孕,还不是她想怎么样,靖安王便怎么样的。
她说听王爷的,不过是搪塞她罢了!
王妃躺在床上,见李妈妈进来,便问道,“人走了?”
李妈妈笑道,“走了。”
王妃松了口气。
豫国公夫人能言善道,她又一向心软好说话,要真见了,没准儿人家三言两语一说,她就跟灌了迷魂汤似的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回头王爷不同意,她还得派人去豫国公府反悔,这不等于告诉豫国公府,她这个靖安王妃在靖安王跟前说话不管用吗?
这要是平常也就算了,这还怀着身孕呢,说话都没什么分量,将来王爷上了战场,留她在京都,豫国公府万一欺负清兰怎么办?
再者,有那么一瞬间,王妃也萌生了给清兰郡主退亲的念头。
豫国公夫人千不该万不该先去见老夫人,她来为儿子赔礼的,口口声声说怕吓着她靖安王妃,可她登门之后先去见的是老夫人,而不是她。
以前如此,王妃不觉得有什么,可这回,她心底不大舒服了。
这时候,一阵叮铃悦耳之声传来。
王妃抬头就看到清兰郡主走进来,王妃见了道,“你怎么来了?”
清兰郡主坐到床边道,“我怕母妃早早的把女儿嫁了,特地赶来的。”
昨天道士说的那翻话,她都吓的不轻了,何况是父王母妃了。
豫国公世子就算再急着娶她,也不能这样啊。
上回没能娶成她就是因为道士胡说八道,他不对道士深恶痛绝还让道士胡说八道,这不是嘴上说厌恶那样的人,自己却去做那样的人吗?
王妃笑道,“你父王舍不得你,母妃也想把你多留在身边一段时间。”
“你想早点嫁,母妃还不依呢。”
清兰郡主脸一红,起身就要走,被李妈妈拦下了,“郡主多陪王妃说会儿话吧,昨儿豫国公世子那一番胡闹可是把王妃吓的不轻。”
清兰郡主只好红着脸又原样坐了回去。
再说豫国公夫人由丫鬟领着出府,刚走到二门,就看到一管事妈妈带着一丫鬟急急往这边走。
脚步急切,神情焦灼,一看就出了事。
豫国公夫人放慢脚步,正好和管事妈妈打了个照面,不过最吸引她眸光的还是丫鬟手里端着的托盘。
托盘里摆的是嫁衣。
大红的嫁衣,由金丝银线绣成,阳光下光彩夺目。
这么急急忙慌的端着嫁衣进内院实在是奇怪,靖安王府除了清兰郡主许给了她儿子,没听说其她姑娘许人了啊。
管事妈妈带着丫鬟走远,豫国公夫人眸光迟迟没收回来,丫鬟见了道,“豫国公夫人?”
豫国公夫人收回眸光,转身离开。
只是心底隐隐涌起一阵不安来。
屋内,有清兰郡主陪着,王妃心情很好,李妈妈趁机端了燕窝来,王妃也吃了。
刚吃完,外面丫鬟进来道,“王妃,绣房管事赵妈妈来了。”
李妈妈微微一愣,看向王妃。
赵妈妈是王妃的心腹,但如今绣房已经交给三太太管了啊,王妃如今动了胎气,需要安胎,赵妈妈不该这么不懂事才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让她进来,”王妃道。
赵妈妈进了屋,丫鬟跟在身后。
一进来,王妃就看到了嫁衣,她道,“怎么了?”
赵妈妈声音微颤道,“郡主的嫁衣被毁了……。”
清兰郡主猛然站起来,要去翻自己的嫁衣,丫鬟退后一步避开了。
清兰郡主手腾在半空中,赵妈妈忙道,“郡主莫动。”
“郡主的嫁衣绣好后,一直放在箱子里锁着,只等郡主出嫁,谁想到绣房里有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破了箱子钻了进去,还把郡主的嫁衣给咬坏了。”
这老鼠咬过的嫁衣,丫鬟哪敢让清兰郡主碰啊。
清兰郡主心沉入谷底。
这嫁衣虽不是她亲手所绣,可不论是样式还是图案都是她精挑细选最喜欢的。
如今就这么被毁了,心里哪能舒服的了。
怎么看都不吉利啊。
赵妈妈跪下认错,丫鬟把嫁衣展开给王妃看,咬的很严重,还是心口的位置,王妃很生气,但没有责罚赵妈妈。
如今大厨房管事已经是老夫人的人了,二管事是二太太的人,绣房三太太不敢随便换人,可若是王妃罚了赵妈妈,三太太能不趁机让自己的人顶上?
王妃摆手道,“你也不是故意的,退下吧。”
赵妈妈连连道谢,然后道,“那这嫁衣……?”
王妃想说烧了,话到嘴边忍下了,道,“先带回去。”
赵妈妈带着嫁衣退下,等她走后,王妃才看向李妈妈道,“你去街上多找几个道士算算。”
李妈妈道,“街上的道士没几个准的。”
王妃脸色淡漠道,“钦天监是准,可谁知道又被谁给收买了。”
“我只是想听几句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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