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修再没了逛街心情,昨天刺杀他没成功,好歹给他喘口气的机会吧,又派人来。
来人只怕武功不差,不然他不会发现不了,景元兄也不会让他这么谨慎不回头,说明他们可能敌不过啊。
顺阳王就这么怕身份败露,要他的命吗?
他何不趁机打消他的怀疑?
“去那边,”傅景修道。
傅景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景修抓着往那边走了。
两人走的飞快,跟踪之人连忙追上去。
傅景修以为跟踪之人只在后面,没想到往前面走了没一会儿,前路就被人给堵住了。
前后各三人,看武功和气息,要他们的命易如反掌。
两人直接放弃抵抗了,逃命要紧。
哪里人多往哪里逃,趁着刺客没追上来,翻墙进了人家后院。
进了后院后,傅景修和傅景元两就面红耳赤了。
他们慌不择路,闯进人家青楼后院了,这天还没黑呢,花园里就觥筹交错,那些姑娘喂恩客吃酒,那娇声软语,听的人胳膊发麻。
声音不堪入耳,场面更是不堪入目。
但这里人多,倒是个躲藏的好地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助他们,竟然发现了二太太的娘家兄嫂朱大老爷也在,还要了个雅间,似乎是要招待什么人。
傅景修想都没想,道,“躲包间去。”
他记得檀越说过,齐二老爷和护国公走的很近,护国公和假顺阳王是一伙的,朱大老爷就更不必说了,那些追踪之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们会躲在他们自己人的包间里,这就叫灯下黑。
傅景元觉得这样不妥,但架不住傅景修已经跳窗躲进去了,他能怎么办?只能陪着了。
包间很大,床更是宽敞奢靡,两人藏床底下一点也不拥挤。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傅景元就有些待不住了,道,“要不我先出去看看?”
“别,万一刺客没走呢,先躲着吧,”傅景修不放心道。
话音刚落,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朱大老爷走了进来,叫小伙计点了八个菜,要了几坛美酒,小伙计问道,“要姑娘吗?”
“叫四个在隔壁房等着,”朱大老爷道。
小伙计高兴道,“好嘞,保管给您挑几个最好的。”
傅景修趴在床地上,有点担心了,没看出来朱大老爷还是这样的人,他们又躲在床底下,待会儿不会看到什么少男不宜的画面吧?
傅景元拿眼睛瞪他。
傅景修哭丧着脸,只顾着逃命,忘了这里是青楼,来这里的有几个不寻花问柳,正儿八经吃饭聊天的?
可这会儿也溜不走了。
正想着,听到脚步声传来,朱大老爷起身相迎,“刘尚书可算是来了。”
进来的男子年纪比朱大老爷要大,大腹便便,笑道,“手里的事没忙完,让朱大老爷久等了。”
“哪里,哪里,刘尚书肯给我这个薄面,等多久都是应当的,”朱大老爷笑道。
“快坐。”
刘尚书笑道,“朱大老爷太客气了,往后还得多仰仗你呢。”
说着,吩咐身后的小厮道,“去把这顿饭结了。”
也就是这顿饭,刘尚书请朱大老爷,而不是朱大老爷请他。
朱大老爷不胜惶恐,刘尚书居然说仰仗他这样的话?
“刘尚书折煞我了,”朱大老爷道。
他赶紧给刘尚书斟酒。
和他说的那样,他请刘尚书来这里,刘尚书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了,他官职和刘尚书差了好几条街呢。
只是他手刚碰到酒壶,就被刘尚书阻拦了,笑道,“我来。”
朱大老爷愣神的功夫,刘尚书已经给他倒酒了,朱大少爷都坐不住凳子了,“刘尚书这是要叫我无地自容吗?”
刘尚书看着他,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只是给你倒个酒而已,朱大老爷前途无量,以后给你倒酒的人多着呢,我还怕以后排不上趟。”
朱大老爷望着他,“刘尚书的话,我听不明白……。”
他有这么光明的前途吗?
他不否认在梦里有过。
但梦是梦,现实是现实,他还不至于昏聩到这地步。
刘尚书给自己倒酒,笑道,“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啊,齐二老爷飞黄腾达了,你这个大舅子还能混的差了?”
朱大老爷反应过来,是那天他委婉的提了一句将来靖安王府当家做主的是齐二老爷,刘尚书是因为这句话才这么对他的。
朱大老爷看着刘尚书道,“我那妹夫再厉害,也比不得刘尚书您啊。”
刘尚书看着朱大老爷道,“我一个小小尚书算得了什么?靖安王手里的兵权可是连皇上都忌惮,哪天兵权在握……。”
朱大老爷忙道,“这话可不敢说,齐二老爷和靖安王兄弟感情好着呢。”
刘尚书笑意更深,“朱大老爷太过谨慎了,我的人在门外把守着,这里没外人。”
“上回你委婉的提了一句,我原也没放在心上,昨个儿碰到泉州来人,便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靖安王当真不是老夫人亲生。”
这事朱大老爷知道,二太太告诉他的,他道,“我只知道王爷不是老夫人亲生的,心底好奇,但我那妹妹嘴严的很,任凭我怎么问都不肯多说半个字,但瞧刘尚书似乎知道的更多?”
刘尚书笑道,“这事知道的人的确不多,事关靖国公名声,也没人敢多提,我也是花了很大力气才盘问出来。”
朱大老爷赶紧给刘尚书斟酒,借着酒劲刘尚书道,“这事有点远了,当年靖国公还没封国公,只是太祖皇帝麾下一员大将,那年朝廷和前朝打的不可开交,前朝活捉了靖安王的生母,押在城墙上,逼靖国公退兵。”
“靖国公为了大局,忍痛射杀了自己的发妻,而后下令攻城,把敌军打的节节败退,那年靖安王刚满周岁。”
“靖安王的外祖怜他幼小,怕靖国公再娶,到时候继母薄待他,便把自己的小女儿给靖国公做了续弦,靖国公为大局射杀发妻,虽然功在社稷,但毕竟太过凉薄,他自己也痛不欲生,要辞掉大将军之职,守在发妻坟前,了此残生。”
“太祖皇帝没有准许,还下令不许任何人提这事,所以知道这事的人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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