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轩低声道:“所有人都退后,站到警戒线外面去。”
宋茂勋道:“法师,特警队的狙击手已经就位了。”
叶文轩摇摇头:“没关系,很快的。”
邢渊拉着两位局长:“别说了,咱们去那边。”
宋茂勋和蒋明达对视一眼,跟着邢渊走了。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叶文轩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便显得尤为醒目。
被疏散到远处的记者们还能看见这边,有几位正在做直播,摄像师将镜头拉得很近,不仅拍到了立在广场中的青年,同时还能清晰看到从另一端慢慢靠近的巨大野兽。
在高清摄像头中,那野兽瞳仁泛红,毛虚张,后肢踏在地面上,每走一步,都让人莫名觉得大地也在跟着震颤。
只见其中一只仰头出阵阵咆哮,那声音排山倒海而来,不少人直接瘫在地上。现场也有带着孩子出来逛街,还没来得及撤离的父母,小孩儿被猩猩的吠叫当场吓哭,更不济的,还尿了裤子。
因为是实况直播,透过新闻记者回来的画面信号,许多坐在家中关注此事的华国人民,也间接从电视或电脑上看到了B市、s市、市等等,全国各地遭遇不明野兽袭击的一幕。
这其中,有几个城市的情况尤其引人注意,市便是其中之一。
戴着口罩的青年看不清长相,他身上的穿着与寻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一头黑束成马尾,看起来有二十六七岁。虽然不知道长什么样,但看他立在那里的身形模样,大多数人都猜测,这应该是个非常英俊的小伙子。
此时这位帅哥就站在残暴的野兽对面,半点儿不见惊惶。
有些人看得焦急,心想:这小伙子怎么还不跑,难道是被吓傻了?
还有些人,譬如叶父叶母,反应又有不同。
因为叶文轩的反常,叶家人全守在电视前,章瑞切换了好几个时事新闻频道,无一例外都在报道生化野兽突然袭击各大城市。
他调到市新闻频道,画面上正好在播放市中心xx广场的动物袭击事件,叶父叶母外加一个叶书雪,眼睁睁看着一只小山那么大的黑毛猩猩从画面中飞出去。
摄像师移动镜头,拍摄它被一辆警车砸进大楼,紧接着轰隆隆一阵巨响,楼体出现一个壮观的大洞。
叶父叶母一脸空白,叶母犹疑着问:“这……这不是咱们那个xx广场吗,真的有动物袭击城市?不是在拍电影吗?”
章瑞抱臂站在旁边,拧眉低声道:“能让他出动的事情……怕没这么简单……”
叶母没听明白,叶父摘下眼镜不停擦拭,口中自语:“奇怪,刚才好像拍到个孩子,衣服穿得跟咱儿子还挺像。你们也找找,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叶书雪突然站起来,指着电视大叫:“我靠,这特么就是大傻啊!”
电视中的画面已经聚焦在一位青年的背影上,别人也许看不出这人面目,但叶家人晚上才和叶文轩出去吃过饭,那打扮,那身形,还有那标志性的马尾辫,绑头的绿色绳还是偷拿叶母的呢,简直不要太好认!
叶母第二个站起来:“儿子?!”
叶父第三个起身,他没说话,直接捞起衣服准备出门。
章瑞一把拉住他:“叶叔。”
叶父脸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小章,我听出来了,文轩刚刚出门前,是让你留下保护我们是吗。”
章瑞不答,只道:“叶叔,如果现场真的很危险,您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叶父按住他的手,脸上难得带了些严厉:“但还是要去,他是我儿子。”
叶书雪:“爸……”
叶父:“小章,我不清楚你和文轩私下里有过什么约定,但父亲去救儿子,相信你可以理解。”
章瑞抿起唇:“叶叔,您不清楚,叶文轩如果对付不了它们,那除非调集军队,否则市就没人能够应付。”
他攥紧叶父的手臂:“总之,我不能让您就这么单独出去。”
叶父对他这话很是疑惑,还待再问,叶书雪啊了一声,打破僵局。
“爸,妈。”她怔怔地看着电视:“你们从没告诉过我,我哥还是个人啊……”
电视里,青年双手置于身侧,竟然就这么凭空漂浮了起来。
镜头外人声嘈杂,电视机前的观众依稀能听见里面许多人在惊呼,还有人喊着“卧槽”,显然,这是还顽强待在现场安全区的记者和警察们集体出的声音。
很快的,摄像师出于职业意识将镜头对准广场东侧,画面放大,逐渐对焦在青年身上。
也因此,几乎所有收看了新闻的华国人,都亲眼目睹了令他们在多年以后,仍然念念不忘,并且记忆犹新的一幕。
青年在空中没停留多久,他的辫及衣角无风自舞,仿佛有看不见的力量在周身升腾,使他整个人都变得神秘至极。
紧接着,青年消失在原地。
镜头快晃动起来,摄像师好一会儿才重新捕捉到他,画面模糊了几秒,随后青年重新出现在视野里,连带着两只猩猩一同入镜。
叶家人在电视前面都看呆了。
叶母:“这……这真是我儿子?”
章瑞叹了口气:“所以我说,如果他也不行,市就没人能应付了。”
叶父:“……小章,扶我去沙上坐着。”
叶书雪:“妈。”
叶母:“啊?”
叶书雪两眼无神道:“妈你说实话,咱们老家一定是在氪星,我其实是个还没觉醒的女人。是不是?”
叶父叶母:“……”闺女,你想多了。
章瑞:“……”有,有点可爱。
而在另一边,已经残破不堪的xx广场上,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正在进行。
叶文轩于半空中向下坠落,他两腿微屈,双手举过头顶,眼眸紧紧盯着脚下的生化动物。
一道闪电撕裂云层,如银蛇般劈向地面,众人只是眨了下眼,它便已经近在咫尺,擦过高大的建筑物,气势恢弘的砸了下来。
现场不少人尖叫起来。
韩修正带着人阻止记者穿越警戒线,扭头看见那道闪电,立刻一手按住身旁的摄像机:“关掉设备!快关掉!”
摄像师语言混乱地嚷嚷:“卧槽……我的二舅姥姥和七舅姥爷……不是……警察同志你回头看!你看那边!”
韩修一双剑眉狠狠拧起来,狂风卷起他的梢,男人顺手撸了一把头,抽空回头看了看。
只一眼,他就被定在当场。
那闪电的落点正是广场中央。
戴着口罩的青年正向下坠落,他背脊微弓,双臂抬起,两手交握。
闪电就落在他的手心处。
叶文轩双手合起,缓缓将雷霆握于掌中。
此时他与下方的生化猩猩只有半米距离。
那野兽亦是抬起头来,红色兽瞳里全是疯狂与混乱,猩猩怒吼一声,大掌向上猛地挥出,带起一阵凌厉掌风。
叶文轩毫不迟疑,他仿佛握着把银光利剑,双手朝着正下方用力一插,那奔雷继续向下释放电流,笔直切入猩猩的头颅。
猩猩五官狰狞,浑身一震:“吼——”
“第一只。”
闪电自它后脑钻出,又仿佛是一条真正的银蛇,遁着轨迹向前游走,瞬息间扑至赶来的第二只猩猩。
银光一闪而逝,自它眉心处洞穿而过!
“第二只。”
叶文轩喃喃自语,右脚落在下方猩猩肩头。
闪电拐了个弯,扎入第三只被邢渊射瞎双眼的猩猩。
“第三只。”
那猩猩被电弧串起来飞了一阵,弹指间撞进旁边早已破损的大楼,与之前落进去的那只撞在一起。
闪电一头连着天,另一头绞缠住大楼里被串联起来的两只生化动物,叶文轩手下用力,银紫色的雷霆猛地胀大了一倍,两只猩猩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瞬间被电成焦炭。
“第四只。”
直到此时,第一只被穿颅的猩猩终于轰然倒下,荡起一阵尘土。
叶文轩踩着它轻轻落地,他双手一松,闪电如光点般消散在空中。
磁场开始运转。
所有自生化动物体内淌出来的黑血缓缓飘起,它们从不同的角落汇聚而来,逐渐凝聚成球,最后颤动着,缓慢地落在青年掌心,悬浮转动。
叶文轩驻足观望一圈,确定再没有活着的生化兽,这才用另一只手拂了拂衣袖,转身往回走。
所有人都被刚才的景象吓呆了。
广场外的安全区静悄悄的,仿佛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此时一人越众而出,他拿了个矿泉水瓶,边走边把里面的纯净水全部倒掉。
待到了叶文轩身边,邢渊举起瓶子。
两人都没说话,却意外默契。叶文轩挥手带动掌中那团血球,黑色血液便自动淌入瓶中。
直到最后一滴黑血被倒进去,邢渊这才掏出瓶盖,盖好,拧紧。
“这东西应该没有米娅的血那么夸张。”叶文轩道:“不过还是小心点好,毕竟这种颜色,说它无害,连我都觉得不可能。”
邢渊隔着瓶子小心看了看:“初步确认没有腐蚀性,我想咱们得尽快回B市一趟,这东西可能需要仔细化验。”
他压低帽檐:“这里的尸体处理起来也棘手,我去和宋局知会一声,我们连夜回去。”
叶文轩:“我给爸妈打个电话。”
邢渊没再返回警戒线外,他直接面朝安全区的方向,右手两指一并,挥手示意。
宋茂勋就站在那里,他心中一动,双眼盯着邢渊,微不可查点点头。
这便是打过招呼了,邢渊随手掏出电话,给宋茂勋短信,告知生化兽的尸体不要让人碰触也不要移动,请等待B市指令,再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