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之后,我的身体还是特别虚弱,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大夫经常出入我的家门,很多看完都无奈地摇头,他们说我身体本来虚弱,产后又大出血,能不能活下来很难说。
清醒的时候,小云她们马上将孩子抱在我跟前,对我说为了孩子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我用无力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脸蛋,他一天比一天好看了,额头的皱纹淡了,乌溜溜的小眼睛朝我眨呀眨,小手轻轻地动着,似乎想我抱他。
我真的想抱着他到外面晒晒太阳,要不就抱在我怀中睡觉,但身体无力得根本抱不动,我很恨自己,别人生完孩子,不用多久就恢复如常了,而我偏偏弄地像要死那般,怎么那么没用?
但孩子已经没有爹了,他不能没娘,我不能让他像我这般孤零零地活着,没有亲人在旁的感觉太凄凉,这种感觉我太清楚了,为了孩子我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只要一清醒,我就不停地对自己说,尽管如此,但孩子满月了,我竟然还下不了床,甚至连抱都没怎么抱过他,这让我很难过。
“喜娘你去叫张嫂好好弄一桌菜,今天孩子满月,我们要好好庆祝庆祝。”我虚弱地说。喜娘高兴地点头出去了,小云将孩子放在我的身旁,小家伙的小手不停地动,才满月已经显得很有力气,我摸着他的小手,是那样的白,那样的嫩,真的怕自己稍稍大力将他弄疼了,我抚摸他的小手时,他就喜欢用那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我,那眼睛透亮得如一汪清泉,沁人心扉,可爱极了。
中午张嫂子张罗了一桌饭菜,我在小云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这是我清醒时间最长的一天,也就是这天,我才记得小家伙还没有名字,我该替他起什么名字呢?如果冷凌风在会给小家伙起什么名字呢?
吃完饭后,孩子睡着了,我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孩子的满月酒还是显得冷清了一点,因为我这个做娘的,连抱多他一会都不行,即使想勉强自己多清醒一会,好好看看他,都做不到。
而十天之后,凉州冷家在府摆满月酒,请了好多好多的人,热闹而欢腾,那孩子得到了很多人的祝福,我庆幸自己并不在凉州,对一切根本不知道,要不如此虚弱的身体,经受不起这般的刺激。
两个月后,我终于可以下床了,我生下小家伙的时候,接生婆说是一个奇迹,如今我活过来,一干大夫也说是奇迹,这段时间喜娘真替我请了好多的大夫,我真的要感谢上天的厚爱,让我活下来,好好陪着这孩子长大,突然觉得有了这孩子,我也不枉这一生了,只要他能健康成长,我也别无他求了,人活着有时就那么简单,孩子让我觉得,我还没被这个世界抛弃。
当我的脚不用扶持,站立在庭院那一刻,我才确定我活下来了,这小家伙还有娘,我抬头看着头顶那片蓝天笑了,身体健康的人,永远无法体会一个窝床两个月,差点踏入鬼门关的人,健康地走出院子,晒着暖暖的太阳时,是多么得幸福。
小云将孩子抱给我,我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小手,他盯着我,我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小手晃了晃,小嘴微微动了动,竟像是笑了,莫非是母子连心,他看到我活下来,也很开心?我激动地亲了他一口,他的脸儿红红的,娘亲你一口,都害羞吗?
知道我身体虚弱,为了给我补气血,喜娘变着花样给我弄吃的,加上要请大夫,我那厚厚一沓银票几乎用光了,我只得继续拿玉镯子去换,坐吃山空就是这般。
自从下了床之后,我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了,也许是这小家伙让我的心情充满阳光,我只要想到我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我的心情都很好,其他的事情变淡了。
三个月之后,我的脸色红润了,就连身体也比之前胖了一些,照了照镜子,发现那皮肤竟比之前还有光洁柔滑,不知道是泡了三个月阴阳泉,还是这段时间喝了太多炖汤,感觉镜中的自己光彩夺目,竟比以前还要美上几分,但看着看着,心中生出几分惆怅,长得再美又如何?都敌不过似水年华。
“夫人,孩子还没有起名字,你看——”喜娘迟疑地对我说,其实关于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斟酌了好久,但却没想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真是头痛,越想起一个好名字,越是想不到。
喜娘说当地有一个风俗,贱名百岁,孩子的小名越难听,这孩子越好养,叫我给他起一个低贱难听的名字,我本来想给我的孩子起了威风八面的名字,但如今看来不行了,喜娘的话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我不喜欢难听的名字。
“那你们觉得起什么名字好?我不是很懂得。”于是我征求小云和喜娘他们的意见,她们见我问她们,一下子讨论开去了,但她们取的名字不是猪就是牛,要不就什么狗,听得我额头冒汗,最后弄了一个小虫子给他,虽然不好听,但比这些猪狗牛好多了,并且小虫子也够低贱的了。
这小家伙似乎不大喜欢小虫子这名字,唤他的时候都不搭理人,正眼都不瞧你一下,但也由不得他不喜欢了,谁叫人人都说贱名百岁?
“娘给你弄了一个小虫子,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要不给你弄一个什么小狗子,那才叫难听,不许不乐意了。”
我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蛋,然后把手放在的胳肢窝,他的竟然笑了,我发现这家伙不经常笑,但一笑倒是绚烂至极,看得我微微出神,这点跟他爹也像极,突然很害怕想起这样的笑容。
“你爹笑的时候也这般温暖。”我轻轻摸着他的小脸蛋,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那眼神似乎能听懂我说什么似的,我跟喜娘她们说孩子朝我笑,但没人相信,她们说这个时候,孩子还不懂笑。
一家子女人,外加一个小孩,被小偷盯上了,半夜竟然有两个小偷光顾,一个竟然还想对小云下手,结果被我三两下打得他啪倒在地,只不过身体尚为恢复,打斗几下有点损元气。
小云她们看我眼睛简直就像看神一般,还偷偷问我是不是天上仙女下凡,偷吃了禁果,生下了小虫子,弄得我哭笑不得,如果我是仙女,当初怎会为生这小子,差点难产而死了?
她们说因为我恋上凡人,偷吃禁果,被天帝收回了法力,所以才沦落人间,差点难产而死,听到她们的分析,我笑得有点喘不过气了,这两小丫头还真会想。
感觉一屋子女人,还是不安全,我物色了两个侍卫,守卫着这宅子,这下大家都放心了,虽然身体渐渐恢复,但喜娘说刚刚产后,身子还很弱,要我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因为孩子的出生,我足不出户,也能找到乐趣,所以乖乖听话。
身体恢复了之后,我陪小虫子睡,人人都说几个月的孩子最嗜睡,但这家伙是一个例外,大部分时间都清醒着,小手不停地晃,显得很生猛,喜娘说这孩子以后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汗,因为他从不像别的孩子那般哭闹。
但听到这话,我却有点害怕,我捏他的小脸,他黑溜溜地看着我,我捏他那白白胖盼的小手臂,他也没什么反应,我狠狠心力度再加大了一点,这家伙那乌溜溜的眼睛,还是十分无害地看着我,他应该大哭才对呀,他不觉得痛的吗?
完了,这下完了,怎么捏他也没有反应?这家伙如果不是一个软柿子,就是——我心里焦急,生怕自己那会难产,影响了这家伙。
“小虫子,你给娘哭一个。”小家伙这会不看我了,竟然将黑溜溜的大眼睛闭上了,眉头似乎还皱了那么一下。
“夫人,小少爷不喜欢你叫他小虫子呢?你看他都闭上眼睛不看你了。”小云笑着说,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我的小虫子不是软柿子,还挺有性格的,竟然那么小就不喜欢小虫子这名字了。
“胡说八道,才多大的孩子,哪听得懂你们说话。”喜娘笑说进来,她很喜欢小虫子,说从来没看过长得那么好看的小子,日后长大一定迷死不少女子,不过就是不肯笑,我发现这孩子真的很少笑,这让我担忧,莫非是怀孕时,悲伤的情绪影响了他?
我一定要我的小虫子快快乐乐的,从此我每天在面前弹琴,都是弹一些很欢快的曲子,闲暇时,我哼歌给他,说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他偶尔会笑,笑得那个绚烂夺目,但这样的笑容实在太少。
小虫子两个月会翻身,三个月已经坐的稳稳的,四个月已经能爬得很快,小手有力得很,但他心情好的时候才爬那么几圈,平时都坐着,喜娘都赞他很乖,我却十分忧虑,这孩子似乎显得太安静了,没有我当年的活泼,也没有他爹的爽朗,我甚至试过想狠狠打一次他的小屁股,让他呱呱地大哭一场,但他乖得让我挑不出什么错,我总不能因为他不哭,我就将他打哭吧,真是愁人呀。
产后六个月,我的身体不仅仅恢复了,反倒比以前要丰腴了那么一点点,感觉整个人恢复过来了,我抱着小虫子走到大街的时候,我发现整条街的人都看着我,尤其是那些男人,目光色迷迷的,就连走着的马车也停了下来,这让我十分不自在。
但小家伙第一次出去,竟然十分兴奋,不停地咿咿呀呀的叫,小手晃来晃去的,他不会以为大街的小姑娘都在看他吧,我抱着他逛玉器铺,他也很兴奋,小眼亮晶晶的,带他去兵器铺,他就更兴奋了,小身子动来动去,恨不得要摸摸那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竟然有点抱不住他,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小手有多大,能拿得起吗?
我抱着他赶紧走人,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号啕大哭了,小手不停的抓着我的衣服,泪水满脸,好不可怜,这回轮到我笑了,这小子终于会哭了,下次想他哭,就多带他来兵器铺。
他估计对那刀剑喜欢极了,即使我已经走的很远,他还是扭头看着,小手抓得我的衣服好牢,小眼睛瞪着我,似乎还带着几分怨气,但一会又用小手摸摸我的脸儿,似乎想讨好我,但讨好也没用,我是不会让他们那么小,碰那么冷冰冰的东西。
接着我去了琴坊、茶庄,这家伙都表现了极大的兴趣,但到了胭脂水粉店的时候,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不爱闻这种味道,后来干脆闭上他的小眼睛,懒得去看,一会我再看他,已经睡着了。
日后这家伙一周岁抓周,我以为他肯定会挑兵器,那没想到这家伙抱着一个算盘咯咯笑,笑得简直让人心花怒放,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不过难得看到他笑,我心情也很好。
北国天气严寒,人们喜欢吃辣,刚开始并不适应,慢慢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有时边吃边流眼泪,吃完一顿饭,感觉酣畅淋漓,心情十分舒畅,给了一点点辣子小虫子试试,辣得他直皱眉,那样子可爱极,我有时会看着小虫子出神,刚出生看不出像谁,如今越长却越像冷凌风,给我忘记这男人增加了难度。
北国的女子长得要比西凌女子高大,多一分豪爽,少了一分柔婉,有一次她们看见我喝酒,竟然将眼睛瞪得老大。
“夫人,你竟然会喝酒?我平时见你焚香煮茶,弹琴看书,以为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是滴酒不沾的。”知道我能喝酒,喜娘,小云,小雨,似乎与我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夫人,我以前觉得你就是仙子一般,如今看着才觉得也是凡人。”能喝酒就凡人,这什么话?于是这一晚我与她们喝了一个痛快,结果她们烂醉如泥的时候,我还没有半点醉意,从此她们对我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家伙在一旁,跃跃欲试,我倒了一点给他,他竟然喝了,喝完脸儿红扑扑的,让我忍不住亲了他一口,想不到他竟然也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还含糊不清地叫了我一声娘,喊完软软赖在我的怀中,说不出的依赖。
这孩子竟然叫我娘了,他叫我娘了,那一刻泪水盈满了眼眶,我觉得是那样的幸福,看来以后还得给这小子多喝酒,喝完就会亲我,我狠狠亲了他几口,小家伙竟然脸红红地笑了,似乎还有几分害羞,但这样的笑容如一股暖流在心头流淌。
“以后不许喝了,会醉的。”小虫子很听话,真的再喝一口就睡觉了,小小的身体赖在我的怀中,睡得十分香甜,但这家伙只是表面乖,第二天早上,竟然趁我还没醒,把放在桌子上的那壶酒喝得清光。
早上起来,看到这家伙脸红红的,走近闻到浓浓酒香,我的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他昨晚只喝一点点,睡了一觉不应该有那么浓烈的酒味,我看了看昨晚那壶酒,竟然发现空了,我一下子慌了,他还那么小,如果身体受不了怎么办?
“小虫子是不是你喝?”我凶巴巴得瞪着他,他竟然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然后将他的手掌主动地递了出来,认错态度奇好,弄得我有点不忍心,这孩子还不大会说,但却像什么都听得明白,我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小手掌,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不敢将手缩回去,他既依赖我,又怕我。
“这是酒,喝多会倒下来的,以后没娘的允许不许喝了?”我缓缓地对他说,他猛地点了点头,脸儿红红的,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没有一点醉意,酒量好得惊人,这让喜娘她们惭愧得想挖一个洞将自己埋了。
那会小虫子只有一岁零六个月,在我们以为他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他竟然喝了一大壶酒而不醉,北国的人喜欢酒,但喜欢比较烈的酒,而我们西凌、凉州那边喜欢醇香一点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与摸索,摸清了北国人的口味,做足了准备功夫,我开了一间颇具规模的罗夫人酒庄,将我的积蓄花得差不多了。
刚开始这酒主要到外头进货回来,品种虽然弄得很齐全,但价钱偏高,利润不高,所以我开始聘请了一大批有经验的酿酒师傅,亲自酿酒,干这行,我十分有经验,很快就打响了名堂。
不知不觉一年又快走到了尽头,小虫子已经一岁零八个月了,小家伙长得粉嘟嘟的,但小手小腿却特别有力,这小家伙已经跑得很快,喜娘少看一会都不行。
虽然有了酒坊的生意,但我主要的时间还是留着陪他,在凉州那会,我觉得钱财最可靠,如今我觉得小虫子比金山、银山还要珍贵,小时候经常一个人,我饱尝了孤独的滋味,所以今生,我要常伴小虫子身边,起码在他还没有人陪的时候。
酒庄的生意稳定之后,我开了一间酒楼,叫北醉楼,我想我这辈子,有小虫子,有一酒庄,一酒楼,日子过得也还不错了,开门的第一天生意特别红火,因为掌柜说,只要我往门口这么一站,准备会招客,我听了不觉失笑,怎么说得我像青楼的姑娘站在门口揽客一般。
我其实现在不大爱这么热闹的地方,偏偏这小家伙喜欢,所以我常带他过来,小家伙喜欢站在门口,一看见有人来就高兴得双眼发亮。
有一次有一个客人走了,他还正儿八经地对人说:“客官你慢走,下次记得来。”那会我正在喝茶,被他的奶声奶气弄得笑喷了,估计他平时听时听小二说多了,他也学着他的样子点头哈腰的,那声音又不是很清晰,弄得我笑得喘不过气来。
客人捏了一把他的小脸,竟然打赏了他银子,他喜滋滋地交到我的手上,样子似乎十分自豪,这家伙长本事了,竟然会挣钱了,我还没有想好奖赏他什么,他竟然将小脸凑了过来,眯缝着眼睛等我亲他,这小鬼怎么热情了那么多?
但生活并没有这般一帆风顺,我在北国无权无势,没有任何靠山,问题渐渐来了,无论是酒楼,还就酒坊刚开始生意都很不错,但因为太生意红火,有人红眼了,结果我的酒楼、酒坊经常有人来闹事,平时大家来酒楼就喝酒相聚,图一个好环境,我这北醉楼三天两头有人来闹事,客人渐渐敬而远之,生意淡了下去。
这种事在凉州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因为有冷凌风在,撇开他娶青烟的事,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没有他我可能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娶青烟我不恨他,只是他是在要了我之后才另娶她人,这让我始终无法释怀,有时我也会想,也许我这生没姻缘命,和谁都不长久,何谁都不会牵手到白头。
酒楼被捣乱,我并不慌,也许现在的我,已经能从容面对任何挫折,我仔细分析自己损害了谁的利益,然后在去打探他背后有什么靠山,等一切弄清楚之后,我就去找比他们靠山更大的官,北国的吏部侍郎张德馨,第一次,我叫胡掌柜拿钱去疏通关系,结果吃了闭门羹,我明明打听到这张德馨见财眼开,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可依靠,我只好自己亲自上阵,张德馨竟接待了我,但没想到他却地对我说:“只要你肯陪我一夜,我日后就是你在北国的靠山。”
想不到他贪财,还好色,我很想一脚将他踹倒,但民不与官斗,我忍住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由不得我肆意而为,早知我易容就好,但有怕一时男装,一时女装,弄得小虫子认不得我。
“能服侍张大人是我的福气,只是我刚生完孩子,实在怕玷污了大人的身体,我有一个妹子,比我年轻貌美,又特别体贴温柔,我明日将她亲自送到府中如何?”听到我的话,张德馨眼睛都发光了。
当晚我去妓院找了一个美人过来,好好侍侯了他一晚,当然银子没少给他,他收了我的银两,要了我的美人,自然替我办事,很快酒楼就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流氓过来。
但为了能在北国扎根,我继续疏通关系,制造机会结识有权势的人,北国还是有惜才之人,我以琴会友,斗酒交朋,倒结交到不少正直豪爽之人,北醉楼算是扎下根来。
“夫人,你现在还很年轻,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丝绸庄的老板胡少爷长得一表人才,对夫人也有意,虽然夫人已经有一子,但他能许你做他的侧室,也已经很不错了,夫人不妨考虑一下,我是过来人,一辈子那么长,总不能自己过。”喜娘对我说,我摇了摇头,这辈子有小虫子足够了,喜娘见我不喜,也不敢再提。
再过十天就过年了,我买了很多红灯笼,将宅子打扮得很喜庆,小虫子很开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看到他笑,我总觉得很幸福,只是有时我觉得他安静,笑得太少,所以我经常抱着他到孩子堆里玩,经常牵着他的手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他喜欢我牵着他,有些时候忘记了,他自己会递一个手过来,提醒我要牵着他了,但如果是喜娘与小云、小雨,他就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动作。
“夫人,明天是我们北国最热闹火神节,在每年的年底举行,预祝我们北国来年风调雨顺,火神降临,这天气不用那么寒冷,上一年你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小少爷也还小,不敢叫你凑这个热闹,今年一起看看吧。”
听到喜娘这么一说,小云的目光都发亮了,她说这天能看到他们北国最英俊帝王北天帆,还可以看到北天帆那母仪天下的皇后,风流倜傥的四王爷,美名扬北国的含珠公主,小云越说越兴奋,眼睛都亮得可以照明了。
“那就去吧。”如今的我反而没有以前那般喜欢凑热闹了,不过我不想扫她们的兴,也想带小虫子出去见识一下,所以点头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云、小雨已经起床,穿得那个漂亮,似乎约了人幽会似的,就连喜娘也好好打扮了一番,弄得我这一身素衣,显得特别清淡,小家伙虽然什么不知道,但看到那么多人陪着他出去,开心得蹦蹦跳跳,蹦跳得累了,就递小手给我牵着,握着小小嫩嫩的手,我真感觉自己很满足。
北国的火神节真的很热闹,即使我已经很早就坐马车,来到北国帝都最大的长云街,但放眼看去,四周挤满了人,道路两旁的树木都用丝带绑了起来,商铺前面摆满了鲜花,每隔一百米,就有一个赤身男子拿着火把,这样寒冷的天气,竟然赤着身子,让我看着他,都觉得一股寒意袭来,街上的男男女女都穿上盛装,这场面的却让人振奋。
小家伙兴奋了,依仗着自己小小的个子,到处钻,怕他走失,我干脆将他抱了起来,以后这样热闹的场面,还是不敢带他来,突然人群突然喧闹起来,两旁的火把依次点起,赤身男子将火把高高举起,燃烧的火焰,让这个这寒冷的冬天增添了几分暖意。
“北帝来了——北帝来了——”人群开始变得汹涌起来,一下子将我挤在了中间,我用手死死护着小虫子,生怕他被压着,我不知道这场面轰动成这个样子,要不打死我都不来,我拼命往外挤,发现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根本走不出去,小家伙也扯着我的衣服,似乎不想离开。
前面有几个孩子,被他爹高高放在肩膀上,可以看到皇上的豪华马车,兴奋地直叫嚷,但小家伙在我怀里,双眼不停的转,脖子伸得长长的,都是什么看不到,十分羡慕地看着那些被自己爹放在脖子上的孩子。
我夹在中间有点呼吸困难,小虫子的脸也红红的,似乎呼吸不畅,我手中拿了一把梅花针,朝前面几个男子的手臂刺去,这几个吃痛,相互推攘的时候,正好让出一条路,我赶紧钻了进去,为了这小家伙我又做坏事了。
我一下子钻到最前面,空气一下好了,我抬头刚好看到北帝北天帆的侧脸,果然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都让人移不开目光,但当我看到后面那凤辇时,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合拢不回来,那凤辇之上的宫装女子怎么那么像小叶?
“小叶——小叶——”我抱着小虫子大喊着,但人声鼎沸,一下子将我的声音湮没,我想冲过去喊,但人群太多,根本就走不动,顾及小虫子的身体,我放弃了。
“刚刚那位女子是谁?北帝的皇后?”我问身旁的男子。
“那是北国的皇太妃,先皇六十岁那年纳的妃子,那女人——”男子撇了撇嘴,低下声音神秘地对我说,声音带着鄙夷,最后还吐了一口唾沫。
六十岁纳的妃子?我心神一震,不会是小叶的,一定不会是小叶的,我可爱的小叶怎会嫁给六十岁的老头子?一定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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