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石县的灾情已经很严重,大量尸体没有及时处理,导致瘟疫横向,如今玄木过去,处理不好,轻是贬官,重则自己也感染了瘟疫,把命留在石县,再也回不来。
北天帆这招杀人不见血,可恨、可怕。
北天帆没有让玄木有喘息的机会,玄木接了皇命,已经火速奔赴石县,进宫与我商量一下对策的时间都没有,我在寝宫来回走着,想着该如何应对?我感觉头顶那张大网,已经越缩越小。
“轩儿,玄木赈灾的粮饷去石县,很容易引来江湖上那些亡命之徒抢夺,就算他很谨慎,但说不准会有人偷偷散播消息,如果他丢了这批粮饷,罪名不小。”
“还有玄木走得很匆忙,肯定准备不够充分,你回去立刻再安排一批人手沿路暗中保护,还有石县现在瘟疫横行,你现在多派些大夫赶去石县,尽快配制出破除瘟疫的良方,需要什么药材,我派人给你们送去。”
“至于如何处理田冠亭,我们再从长计议,这个还有时间容我们好好想清楚。”李轩应了一声,匆忙离开,矮小的身影,显得很单薄,他还那么小,却要他承受这样重的胆子,看着心中难受。
李轩走后,我去德妃的馨艺宫。
“德妃,你现在看明白了没?”德妃抬头看着我,似乎并不是很明白我的言下之意,她们入宫日短,后宫又一直平和安宁,许是她还没有感受到平和底下的勾心斗角,温情下的杀人不见血。
“皇上是不是对你说,派你哥哥去石县只是想给一个立功的机会给他,他很快就会回来,他是不是对你说,容妃没了孩子,他虽然很难过,但他最希望你能为他产下皇儿?”
德妃微微点了点头,脸颊带点粉色,显得更是娇媚,如今北天帆已经向我们动手了,她们却渐渐陷入这个男人的柔情而不能自拔,我不能再让她们对这个男人有着一丝幻想,否则她们只会为他所用,到头来怎么死都不知道。
“德妃,你是聪慧之人,何以糊涂至此?派你哥哥到一个瘟疫横行的地方,他活着回来的机会有多少?”
“石县的当权者是我爹的第八侧夫人的哥哥田冠亭,他贪污赈灾的粮饷,的确罪该万死,但如果你哥哥将他查杀,田氏一族与护龙司算是反目为仇,这是两败俱伤的事。如果你哥哥查办不力,不要说戴罪立功,说不定革职查办,皇上如意算盘,德妃你可明白?”我看着德妃,德妃咬咬唇,脸色有些苍白。
“外面流言四起,说本宫在容妃的寝宫勾引皇上,容妃看到大受刺激,孩子才会没有,甚至将本宫说得更不堪,但本宫今天对你明言,本宫就算再蠢,也不会挑皇上,因为我是太妃,他是皇上,我们的身份摆在那里,我就是再饥渴,也不至要在罗蕴的床上。”
“当天是皇上硬将本宫拽上床,故意让罗蕴看到这一幕,罗蕴盛怒之下,将玲珑赶了出去,而李太医就在这个时候动了手脚,外面的人都以为容妃是受了刺激没了孩子,但真正杀了罗蕴肚子孩子的人是你们爱着的夫君,当今皇上北天帆。”
“北天帆不允许罗蕴怀上他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允许你怀上,凡是与李家有关系的女人,他都不会真心待她。如果你的哥哥出了事,如果你身后的家族倒了,你的下场不是被投入冷宫,就是一杯鸠酒了结一生,如今皇上已经开始动手了。”
“本宫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本宫是你们的唯一依靠,而你们也是本宫强大的后援,我们缺一不可,无论日后流言多甚,无论皇上对你说的话有多甜,有多动听,你只能站在本宫的身旁,绝对不能因为无知,而被北天帆所利用。”
我扫了一眼德妃那微微发白的脸,大踏步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没有再说一句话,因为该说的已经说了,说得不可谓不直接,说的不可谓不明白,是一头栽进北天帆的天罗地网,还是幡然醒悟?那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两天,我努力将那些浮动的人心稳定下来,而我娘与莫枫,亲自回了一趟罗家,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试图弥补两家的关系,只是流言太甚,虽然舅舅他们并没有给莫枫和我娘难堪,但却没有往日的亲热。
罗家目前把家族命运,都押在罗蕴的肚子里,并且再三叮嘱,我好生照顾她,但到头来,这孩子却因我而没,要他们一下子释怀,并不容易。更何况我并没有证据证明当晚是李太医动了手脚。
第三天,我亲自去了一趟倾燕宫,门前侍卫、宫娥已经全部换过,眼生得很,我之前放在罗蕴身边保护她的人,她用各种理由将她们打发,就连玲珑也被送去浣衣房,我安插给她的人完全暴露,很是危险,既然她们已经有暗转明,我干脆用各种理由,将他们弄到自己身边来。
“参见太妃,皇上说了,容妃身体欠佳,太妃请回。”门前的侍卫朝我下跪,据我了解,罗蕴的身体是虚弱一点,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心情低落一点,昔日温顺乖巧的她,性格变得异常暴躁,不是用花瓶砸宫娥,就是将整个宫室的东西摔一个稀巴烂。
每天宫娥都会将那些破碎的瓷片扫出来,还有更换新的帷帐,这样的罗蕴让我心疼。
“好——”我还不想硬闯,只能回去。我一连去了三天,三天都被拒之门外,我与侍卫的对话声音不小,罗蕴不可能没有听到,可见她有多恨我。
“本宫一段时间没见容妃,实在挂心,今日谁都不许拦我。”
“请太妃饶命,皇命不可违,如果被皇上知道,我们会人头落地。”
“如果今日你们再拦我,信不信你们现在就人头落地?滚开——”我声色俱厉,估计是摄于我的气势,这群人微微让开了一条路,但我刚走几步,他们又迅速拦在了前面,根本不让我进去,看来北天帆打算彻底跟我翻脸了,很好,就看你有没这个资格。
“放肆——”罗音和我身后的护卫,唰的一声全将剑拔了出来。
“太妃,别难为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侍卫为难地说,但目光坚定,一副死守这宫门一样,看来北天帆给他们下了死令。
“你们把剑收了,我们回去。”,外面闹得那么大,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罢了,罢了,这个时候进去,就算我说的声泪俱下,我估计罗蕴还是怨恨我。
晚上,北天帆过来了,自那天之后,他是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天天都有赏赐送来/
“叶儿,你是否恨朕?朕那天真情难之控,终于决定向太妃袒露心声,不曾遭逢此变,容妃不但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还让你蒙受不白之冤,朕已经向容妃解释,当日都是朕控制不住自己,一切与你无关,只是容妃刚蒙受失子之痛,暂时还没有平复过来,过些时间就会好,朕再想她解释。”
北天帆说得情真意切,但那声叶儿,叫得我浑身发冷,亏他叫得出声,我相信他真的是向罗蕴解释过了,并且还在罗蕴伤心欲绝的时候维护着我,但他这样做,只会让罗蕴更恨我。
“皇上的心意,本宫明了,本宫今日太累,想先歇了,哪天容妃心情平复一点,本宫想亲自见见容妃,烦请皇上请门前侍卫不要用刀子指着本宫,本宫会害怕的。”
“朕这样做也是担心影响容妃的身体,我相信太妃会理解朕,是吗?”北天帆看着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个当然。”我将心头的怒火压下,硬让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那朕就不打扰叶儿的歇息,但朕知道叶儿这几天受了委屈,愿意一曲替太妃解烦忧。”
“不用了,本宫无忧无愁,皇上日理万机,本宫哪敢再让皇上劳神,本宫恭送皇上。”说完我站了起来送瘟神,我是不会再给机会他逗留我的寝宫。
“还有请皇上日后还是称本宫为太妃,本宫是先帝的妃子,皇上这样做实在有违伦常,更何况皇上宫中妃嫔众多,皇上这样做只会让本宫置身风尖浪口,请皇上自重,本宫在此谢过。”之前为了各自的目的,粉饰太平,既然他现在不需要这样的平和,我也没有必要再跟他装下去。
北天帆听到我这话笑着走了,但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住,情深似海地说了一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那一刻我真想脱下那厚重的宫靴,砸死他。
第二天李轩、莫枫进宫,我吩咐他们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找各种理由,隔三差五派人去封地邑探望敬亲王北天齐,带上礼物。
每天早上、我都会行踪隐秘地去一趟永寿宫,我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似乎密谋着什么,但实际我每天只是去陪着太后叶媚品茶,念经,朝廷的事,绝不提一句,但我这样做,有些人自然会浮想联翩,亲事难安。
北天帆让我辗转难眠,我今日也要让他尝尝坐立不安是什么感觉?他让我不痛快,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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