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冬颖做好晚饭,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女儿女婿回来,唐磊峰看出她的焦灼,劝她:“你别担心,宁宁不是说他俩没事么,要是有事,江刻也不会去接她。”
韦冬颖还是不放心:“我就是怕宁宁受委屈。”
“一会儿看看情况吧。”唐磊峰说,“他俩要是真吵架,你去劝江刻,我去劝宁宁。”
韦冬颖问:“为什么是我去劝江刻?”
“你不是很喜欢他么?”唐磊峰板着脸,“我看他也就那样,我去和他说,怕犯高血压。”
韦冬颖气得去拍他:“你呀!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吃女婿醋啊?”
唐磊峰:“哼。”
没多久,唐亦宁和江刻回来了,韦冬颖打开门就看到小夫妻手牵手地进屋,一个在笑,另一个虽然还是一张扑克脸,叫人却很积极:“爸,妈。”
韦冬颖和唐磊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把准备好的一肚子话都咽了回去。
因为晚上要去签合同,江刻和唐亦宁晚饭都吃得很快,吃完后就匆匆地出了门。韦冬颖舍不得,追问了一句:“明天,你们还回来吃饭吗?”
江刻看着唐亦宁,唐亦宁说:“妈,明天不回来了,我这半个月就没好好休过一天,有点累,明天我想睡个懒觉,江刻会做饭,你放心吧。”
韦冬颖说:“你也要学着做饭,结了婚的人,不能啥都不会。”
唐亦宁噘嘴:“我会炒菜的。”
江刻补刀:“就是炒得很难吃。”
韦冬颖被逗笑,唐磊峰赶他们:“快走吧,签合同是大事,看仔细了再签,下周末回来吃饭。”
江刻和唐亦宁离开文兴桥新村,赶去中介总部签合同。
这家中介在全城门店众多,二手房成交合同都要来总部签。因为买卖双方多为上班族,所以约在周末的人不少,哪怕是晚上七、八点,一间间签约室都亮着灯,穿着衬衫西裤的工作人员跑来跑去,几台大型复印机不停地吐出复印件,一片繁忙景象。
钱塘房价高,买房是大事,也是一件喜事,很多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唐亦宁坐在接待室等待引领时,看着那喧闹的场景,心底也生出一丝幸福的感觉。
房东大姐坐在她身边,还是那么爱笑,和唐亦宁聊着天,说自家儿子中考成绩刚出来,考得挺好,能上重高。
大姐说:“我们自己住的那个小区很老,星云坊这套房,买的时候是为了投资,也想着给儿子以后结婚用。可最近两年,我们家那个小区停车越来越难,车位要靠抢,我老公烦死了,就说把两套房都卖掉,凑一凑去买个带电梯、带车位的好小区。”
唐亦宁问:“那您儿子不是就没婚房啦?”
“他才十五岁呀,离结婚还早着呢,我老公说再不换房我俩寿命都要短几年。”大姐笑着说,“我们会继续给儿子攒钱,以后他自己再努把力,像你老公这样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买个婚房呀,不难!”
男房东一直在听她们聊天,这时插了句嘴,对唐亦宁说:“你俩现在刚结婚,是刚需,星云坊那房子还够住,等你们以后有了小孩,孩子大了,可能会嫌那边太小,地方又太偏,到时候再换个大的吧。我们家以前房子只有60多方,现在这套是90多方,我这回打算一步到位换套120方。人嘛,就是不停地折腾,过得舒服最重要。”
唐亦宁说:“我觉得89方已经很大了。”
“不够不够。”房东大姐连连摇手,“孩子大了,东西会越来越多,没事,你俩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换房子,到时候让你老公买个大别墅!”
唐亦宁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江刻始终没插嘴,心里想着房东夫妻说的话。孩子?
他和唐亦宁会有孩子吗?
难以想象。
他转头看了眼唐亦宁,她正和房东大姐凑在一起,看手机上大姐儿子的照片,边看边夸:“哇,您儿子十五岁就长这么高啦?还很帅呢,小学霸真厉害!”
江刻:“……”
小詹复印完所有的证件,过来叫他们:“四位,可以签合同了,请跟我来吧!”
江刻站起身,跟着小詹往签约室走,走着走着发现身边没了人,停下脚步往回看,原来唐亦宁去丢一次性纸杯了。
江刻向她伸手:“唐亦宁,过来。”
唐亦宁小跑着来到他身边,江刻一把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别乱跑,跟紧点。”
“我又不是小孩儿。”唐亦宁嘴里这么说,与他牵着的手却再也没松开。
——
签完合同已经快九点,唐亦宁明明很累,却不像前几天那样丧气,心里有股抑不住的兴奋劲。
江刻提议去城北,请尤达和王小灿吃顿宵夜,省得第二天再跑出来。
唐亦宁觉得这主意不错,第二天是周日,她真的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只想一觉睡到大中午,下午和江刻去逛超市,晚上吃江刻做的饭,赖在床上哪儿都不去。
商量好后,两人直奔城北,把尤达和王小灿从驿站里叫出来。尤达也很兴奋,搓着手问:“刻子,结婚又买房,属于双喜临门啊!你打算请我们吃什么高档饭?”
江刻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回答:“毛,鲜,大排档。”
尤达撩起t恤下摆挠肚皮,撇了撇嘴:“也……行吧。”
王小灿注意到唐亦宁错开了视线,拍尤达的手:“你文明点。”
“干吗呀?都是自己人。”尤达揩着额头的汗,指着江刻说,“我以前和刻子大夏天去那儿吃,都是赤膊的。”
毛鲜大排档距离驿站不远,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四个年轻人慢悠悠地走过去,江刻和唐亦宁手牵着手,唐亦宁问:“你以前常来这儿吗?”
“江岳河家就在这附近,还有沈莹真,住得也不远。”江刻说,“我和尤达从小就在这片住,以前没钱,不怎么出去吃,工作后偶尔出去吃一顿,都是去的那家大排档。”
唐亦宁轻声说:“你都没带我来过。”
“大排档啊。”江刻笑了,“环境很差的,白天也不开门,就做晚饭和夜宵,最近两年我去得很少,尤达去得多。”
江刻又告诉唐亦宁,毛鲜大排档已经开了二十多年,去的都是老食客。老板夫妻六十多岁,处在半退休状态,现在是儿子和儿媳在经营,口味比以前差了许多,价格却涨了不少,需要老板隔一阵子来掌个勺,才能留住老客。
走到目的地,唐亦宁吃了一惊。
大排档门面很小,果然又脏又旧,店里只有三、四张餐桌,门口倒是摆着十几张折叠桌,竟是全满。客人们在露天吹着热风,喝酒吃菜,抽烟聊天,场面热闹得堪比菜市场。
刚好有一桌客人吃完走人,尤达动作快,抢到了桌子,喊王小灿和唐亦宁坐下,又拽着江刻去点菜:“你个铁公鸡,以前都吃些鸡爪毛豆,今天非宰你一顿不可,麻小!羊肉串!白斩鸡!卤牛肉!一样都不能少!”
江刻难得大方:“点!随便点!”
他掐腰站在写满菜名的小黑板前,颇有种指点江山的气势。
凉菜、热菜一一上桌,唐亦宁看到那盆麻辣小龙虾,“噗”一下笑出来:“一把椅子呢!”
江刻不高兴:“在这儿,只有半把。”
唐亦宁笑得停不下来,王小灿问:“什么椅子?”
“没什么。”唐亦宁眼泪都笑出来了,又看尤达抱来好几瓶冰啤酒,问江刻,“你要喝酒啊?”
“嗯。”江刻把车钥匙丢给她,“回去你开车,你喝点可乐吧。”
唐亦宁接过钥匙:“行,你别喝醉哈。”
江刻看着她,觉得这天的唐亦宁与前几天相比很不一样,整个人生动活泼许多,脸上总是挂着笑,也不会凶巴巴地骂他,在尤达面前给足了他面子。
其实,从商场接到她以后,江刻就不敢乱说话,一点儿没提换工作的事,就怕唐亦宁生气。现在两人好端端地坐在大排档,有说有笑,江刻心情放松许多,胃口都开了。
尤达给大家倒上啤酒可乐,举起杯子:“来来来,我们先碰一下,祝刻子和小唐新婚快乐,早日乔迁新居,以后钱越赚越多,飞黄腾达,到时候别忘了带我们一起飞啊!”
四个玻璃杯碰在一起,江刻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四人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尤达给唐亦宁介绍:“这家的白斩鸡和卤牛肉是招牌菜,尤其是卤牛肉,老板卤的特好吃,他儿子卤的就不行,不是咸了就是不酥,趁现在多吃吃,再过几年老板彻底退休,就吃不到咯。”
唐亦宁尝了一块卤牛肉,果然又香又酥,对尤达竖起大拇指:“好吃。”
尤达啃着羊肉串,指指对面正剥小龙虾的江刻:“今天托小唐的福,这人算是大放血了。以前我和他来这儿吃,每次雷打不动三个菜,盐水毛豆,卤鸡爪,辣椒炒肉片,像今天这个规模,嚯!满汉全席啊!”
王小灿托着下巴说:“人家那叫节约,所以现在才能买房,你成天就想着吃这吃那,房子连个影儿都没有呢。”
尤达说:“靠咱俩那点收入,就算不吃不喝也买不上房啊,那还不如好吃好喝呢,小唐,你说是吧?”
唐亦宁笑而不语,江刻把小碗摆到她面前,里头是十几只小龙虾肉,王小灿看见了,连连拍打尤达的胳膊:“你看看人家江刻!学着点!我都不知道江刻这么温柔体贴的!”
温柔体贴?
唐亦宁差点笑场,江刻瞪了她一眼,也拿起一串羊肉串,欲盖弥彰地啃。
尤达话最多,就只听到他在叭叭地说。
“小唐,你知道我和江刻以前有过什么外号吗?是个组合。”尤达神秘兮兮地问,“猜猜看?”
这哪儿猜得出来?唐亦宁摇头:“不知道,什么外号?”
“那是达刻。”尤达一本正经地说完,见唐亦宁没懂,又说了一遍,“纳斯达克,知道吧?做股票的。”
唐亦宁相当捧场:“知道知道!很贴切哎!”
江刻翻了个白眼。
王小灿说:“你别听尤达瞎说,这外号是他自己编的,根本没人叫,我倒是知道他俩初中时被人叫做鸭子兄弟。”
唐亦宁又不懂了:“鸭子兄弟?”
王小灿解释:“达刻,duck,鸭子,嘎嘎嘎!”
唐亦宁爆笑:“哈哈哈哈哈……”
江刻:“……”
尤达不乐意了:“男人不能说鸭。”
王小灿瞥他:“你想多了,你以为是个男的都能做鸭?也要看看有没有资格。你肯定没戏,江刻还差不多。”
这都说的什么和什么?江刻越听越无语:“你俩行了哈,瞎说什么呢!”
开过玩笑,尤达安静了会儿,看着桌对面的江刻,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眼神也沉静下来:“小唐,我跟你说,我和刻子认识这么多年,真的,比亲兄弟还亲。刻子大学毕业差点要去深圳,我听说后都哭了,他这一走,以后见面多难啊。结果后来他没走。”
尤达拿起杯子敬江刻,“来,再碰一下,还好你没走,你看,留在钱塘多好,房子有了,老婆也有了,兄弟我也在,总比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深圳打拼来得强,你说是吧?”
江刻和他碰杯,又一次喝干杯中酒。
唐亦宁转头看了他一眼,江刻神情很淡,什么都没说。
这件事,唐亦宁是知道的。
江刻学计算机,从未想过去读研,大四那年开始找工作,实习是在钱塘,但以后的去向,他比较倾向深圳或北京。
深圳、北京有大厂,互联网头部公司几乎都在那儿,对江刻这样的名校毕业生来说,遍地是机会。
当然,钱塘也有国内top级的互联网集团公司,子公司都有几十家,江刻肯定也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但他告诉过唐亦宁,上高中时,他就决定毕业后要离开钱塘。
准确地说,他是想离开江岳河、郑馥玲、江岳山、沈莹真那些人,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用在过年时被叫回去吃顿不知所谓的年夜饭。
他也的确付出了行动,向北京、深圳的几家大公司投递出简历。秋招时,几家大厂来学校招人,江刻在很多公司都通过了面试,他选择了深圳那家知名大厂进行终面,顺利地拿到了offer。
理论上来说,大四一毕业,他就要整理行李去南方。
可后来,他居然没去,单方面解除了那份offer。唐亦宁问他为什么,他说深圳房价太贵,买房压力太大。
那是一个足以令唐亦宁信服的回答。
因为错过了机会最多的秋招,又错过了春季补招,江刻没能去到钱塘那家巨头公司。但他能力出众,被窦钧捡漏似的招进杋胜科技,毕业第二年,年薪就涨到三十万,收入和进大厂的人没什么差别,只是履历没那么好看。
江刻从来没说过后悔,他只看钱,还看房价,他很淡定地留在了钱塘,日复一日地努力工作、疯狂存钱,把曾经立过的誓言“我以后一定要远远地离开这里”忘得精光。
唐亦宁想,男人果然也很善变。
尤达喝干酒,继续往下说:“刻子要是去了深圳,这儿就只剩我了,高中、大学认识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能和刻子比。小唐,你知道不?我那会儿想承包驿站,钱不够,家里也帮不上忙,我就和刻子倒了倒苦水,他二话不说问我要多少钱,他借给我。我他妈吓得半死!他那么抠门,居然肯借我钱!”
唐亦宁也很吃惊,江刻不自在地说:“你喝多了,说这些干什么?我收你利息的。”
尤达大笑:“银行定期存款的利息,能有几个钱?十万块!你随便买个基金丢在那儿,也比定期利息高啦!”
王小灿一直没插话,就托着下巴听他们聊,尤达说出江刻借他钱的事后,她看出唐亦宁神色不对,立刻在桌子底下踢了尤达几脚。可惜尤达没觉得哪儿有问题,越说越嗨,恨不得要去和江刻抱头痛哭。
江刻已经吃饱了,翘着二郎腿,伸臂揽着唐亦宁的肩,无奈地看尤达发酒疯。
尤达给他丢了根烟,江刻点燃后夹在指间,悠闲地吸一口,又缓缓吐出一串烟气。
深夜的露天大排档喧嚣吵闹,处处都是碰杯声、劝酒声,有些男人光着膀子喝得脸通红,还要大声吹牛逼,说“当年我如何如何”,看着他们鼓起的啤酒肚,还有头顶稀疏的头发,唐亦宁只想笑。
天很热,没有风,知了在树上给大家伴奏,尤达、王小灿和江刻都出了汗,唐亦宁也一样,但她不在乎,歪着身子,把脑袋搁在江刻肩膀上,他搂住她肩膀的手便紧了紧,在她耳边说:“抽完这根烟,我们就回去。”
唐亦宁“嗯”了一声,嘴角挂起了笑。
很奇怪,在这样一个接地气的地方,依偎在江刻身边,她竟是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小龙虾、羊肉串和几个小炒都吃完了,还剩一些卤牛肉和白斩鸡,江刻去买单,拿回一个打包盒,装好牛肉和鸡肉,说第二天中午可以下面条。
临走时,尤达看到一张餐桌旁坐着一个老头,点了三个菜和两瓶啤酒,正自得其乐地吃喝着。尤达向他打招呼:“李叔,好久没见你啦!”
李叔五、六十岁的年纪,头发灰白,穿着翻领t恤和大裤衩,面容清瘦,眉眼温和,气质像是个文化人,笑呵呵地回应尤达:“我也好久没见你了,呦!小刻儿也在。”
他看到江刻身边的唐亦宁,惊喜地问,“小刻儿找对象啦?”
江刻牵着唐亦宁,说:“李叔,这是我老婆,我结婚了。”
“哎呦,你都结婚啦?”李叔很高兴,“恭喜恭喜,小达子,那你呢?你什么时候结婚呀?”
王小灿在边上郁闷地剥起指甲。
尤达泄气地说:“李叔,您拆迁的房子给我一套,我立马结婚您信不信?”
李叔哈哈大笑:“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给你房子?”
尤达说:“对啊,你又不是我老子,你凭什么催我婚啊!”
——
回科创城的路上,唐亦宁开车,问江刻:“李叔是谁?”
“尤达的老街坊,拆迁户,分了好多套房子,二十年前就搬走了。”江刻歪在副驾,懒洋洋地说,“他很喜欢吃毛鲜的卤牛肉,有时候会回来吃一顿。”
唐亦宁问:“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吃?”
“我怎么知道?”江刻说,“反正我每次见他都是一个人,孤老头脾气古怪吧,老了就没什么朋友。”
唐亦宁:“……”
她很想告诉江先生,当他活到李叔那个年纪时,在别人眼里,估计也是个脾气古怪的孤老头。
毕竟他现在就是个脾气古怪的小年轻。
唐亦宁没有问江刻借钱给尤达的事,那是江刻的私事,他和尤达交情不浅,江刻那么理智的一个人,愿意借钱给尤达,肯定是想明白了的。
车子开回公寓,两人一起上楼,进门后,江刻把空调打低两度,让唐亦宁先去洗澡。
江刻爬上床,向她靠过去,抓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腰上。
他去亲她的脖子,一会儿后嘴唇又移到耳垂,唐亦宁没反抗,江刻终于吻住她的唇,唐亦宁小小地喘息着,很快,两个香喷喷的人就滚到了一起。
呼吸交错间,唐亦宁说:“我今晚听小詹的意思,你明天就要去交首付款了?”
江刻大惊,又来?!
这一次他打死不和她聊天,只顾埋头干活。
唐亦宁等了一会儿,推他:“问你呢?”
“可不可以先不要说话。”江刻忍无可忍,“不许聊工作,不许聊买房,不许再把我踹下床。”
唐亦宁:“……”
“我特么都要被你搞出心理阴影了!”江刻恶狠狠地抓住唐亦宁的手,让她去确认。
唐亦宁很害羞,却敌不过他的力气,最终还是确认成功。
江刻撑在她身上,与她四目相对:“我拜托你,正常一点,好不好?”
唐亦宁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小嘴一瘪:“……好。”
江刻满意了,长出一口气,又一次俯身去亲吻她。
狭小的出租屋里光影昏暗,不太结实的小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旧空调开足马力吹凉风,床上的人还是被热得浑身冒汗。
漫漫长夜,这只是一个开始。
对唐亦宁来说,她的婚姻,亦是如此。
婚姻是一门学问,唐亦宁知道,她和江刻还需要不停地学习。他们有太多不足,有些不足能自省,有些可能连自己都不清楚。
没关系,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磨合。
江刻没有唐亦宁那么深的感悟,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让人脑壳疼的洞房花烛夜,他可终于是补上了。姻,亦是如此。
婚姻是一门学问,唐亦宁知道,她和江刻还需要不停地学习。他们有太多不足,有些不足能自省,有些可能连自己都不清楚。
没关系,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磨合。
江刻没有唐亦宁那么深的感悟,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让人脑壳疼的洞房花烛夜,他可终于是补上了。姻,亦是如此。
婚姻是一门学问,唐亦宁知道,她和江刻还需要不停地学习。他们有太多不足,有些不足能自省,有些可能连自己都不清楚。
没关系,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磨合。
江刻没有唐亦宁那么深的感悟,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让人脑壳疼的洞房花烛夜,他可终于是补上了。姻,亦是如此。
婚姻是一门学问,唐亦宁知道,她和江刻还需要不停地学习。他们有太多不足,有些不足能自省,有些可能连自己都不清楚。
没关系,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磨合。
江刻没有唐亦宁那么深的感悟,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让人脑壳疼的洞房花烛夜,他可终于是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