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
温特看着坐在对面手握刀叉,将带血丝的牛排斯条慢理切开的虞怀宴,满意地笑了起来。
“你看,我就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结果,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今天这一整天你都得陪着我,毕竟你要听你爷爷的话。”
听到这番暗含得意的话,虞怀宴用餐动作没有任何停顿,用餐刀切开鲜嫩的牛肉,然后送进了嘴里。
温特抿了一口手边的红酒,放下杯子说,“今天算是约会,虽然我对闹哄哄的电影院没什么好感,不过我还是邀请你吃完饭去看一部影片,你有没有想看的?”
虞怀宴没有抬头,随意道:“都好。”
温特不满虞怀宴的敷衍,面色有些阴郁,“那我们就把电影院里的每部影片看个遍。”
虞怀宴随口应和,“好啊。”
温特鼓涨着眼睛瞪向虞怀宴,“你……”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虞怀宴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显示的来电号码,虞怀宴放下餐具,随手拿起餐巾擦了一下嘴角,然后接通了电话。
温特愤恨地把牛排切得七零八碎,但他用餐礼仪很好,全程没出一点声音。
不知道那边谁来的电话,温特看见神色散漫的alpha眼睛忽然聚起了神采,语调略微上扬,明显是欣喜或者高兴的口吻。
“好,我马上过去。”虞怀宴说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温特面色阴云密布,“谁来的电话,你要去哪儿?”
虞怀宴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嘴角挂着笑,“我今天有急事,你自己吃吧,到家后给我打电话。”
温特跟着站起来,急躁不安地挽留,但说出来的话却很难听。
“不准走,你答应过你爷爷今天要陪我一天,你要是走了我就给他打电话。”
“那帮我问我爷爷的好。”虞怀宴冷淡地说完,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特咬着后槽牙,面色阴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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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虞怀宴驱车赶到目的地,已经是一个半小时的事了。
他减缓车速,降下车窗,跟电话那边的人再三确定路线后,慢慢在这条不算拥挤的马路行驶着。
五分钟后虞怀宴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对方穿着一件蓝色兜帽衫,脚下是深色牛仔裤,配着一双皮鞋。
这身打扮不伦不类,这也是他第一次看beta这副打扮,虞怀宴唇角微弯,踩下油门开了过去。
他保持着正常车速,飞快从林退身边行驶过,超过他大概五六米后,车子慢慢倒了回来。
虞怀宴再次降下车窗,看向在公路徒步走的青年,语气难掩惊讶,“林退?”
林退侧眸望过来,对上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多情眼眸,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好了,跟你开玩笑呢,我是接到线报特意来找你的。”虞怀宴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手肘撑着车窗,笑得倜傥,“上车,我送你回去。”
虞怀宴将车停到林退面前,打开了副驾驶门锁。
林退迟疑三秒,最终选择坐了进去。
见林退拉开了车门,虞怀宴敲打着方向盘的手轻快了很多,但等他坐进来,虞怀宴眉心拢了一下。
alpha嗅觉一向灵敏,再加上处在封闭性很强的车厢,他很清楚闻到林退身上沾着一种味道。
是信息素的味道。
一个陌生alpha的信息素,很浓郁。
虞怀宴活动了一下脖颈,用一种闲聊的口吻问,“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熟稔的态度仿佛他们之间不存在芥蒂,而是几天不见的好友。
林退没回答,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这是林退之前住的酒店,他的个人物品还在房间,不出意外的话酒店应该帮他保管了。
跟虞怀宴道了一声谢,林退不再说话,闭上眼睛靠在座椅假寐。
车厢安静无声,虞怀宴行驶了十几分钟,在一个十字路口遇到红灯后,他停到了斑马线后面,这才用余光看向林退。
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还是单纯不想说话,车子停下来也没让beta睁开眼睛。
他靠在车座与车玻璃之间,浓长的睫毛半垂着,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阴影,侧脸轮廓的线条比以前更加清晰,因为瘦了。
大概是这几天待的地方不暖和,林退颧骨周围的皮肤拉出几道蛛丝一样细细的红血色,唇色很淡,还起着干皮。
林退消失了十三天,再加上先前七天,一共是二十天,将近一个月。
他看起来很疲惫,虞怀宴没打扰他,调整了一下座位,让他躺得更舒服。
到了酒店虞怀宴本想让他睡到自然醒,没想到车子停下来没两分钟,林退就睁开了眼睛。
林退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虞怀宴叫住他,“林退。”
林退转过头。
在那双黑黢黢的眼睛注视下,虞怀宴顿了一两秒,然后开口说,“我跟你搞好关系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比起林竟殊,我更信任你,我相信你应该懂我说的。”
林退垂了一下眼睛,无所谓道:“随便吧。”
说完他径直朝酒店走。
虞怀宴怔了怔,因为林退那什么都不在乎的口吻。
等林退走进酒店,虞怀宴回过神给林竟殊打了一通电话。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他会主动打电话,似乎也并不想接,直到这通电话快要挂断了才姗姗接听。
林竟殊不耐道:“什么事?”
虞怀宴直切要害,“林退回来了。”
林竟殊呼吸有片刻的放慢,“所以呢?”
虞怀宴打电话给他总不能专门分享这个好消息,他们可不是这种亲密的关系。
虞怀宴语气冷淡,“他为什么走,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清楚,让他好好休息一晚吧,不要过去找他。”
林竟殊知道林退的状态应该不太好,不然虞怀宴不可能跟他说这样的话。
但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林竟殊脸上逐渐显露出戾气。
“管好你自己,离林退远一点。”
说完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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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退取回行李,用自己的身份证又开了一间房,他现在已经不在乎林竟殊或者柏原找过来。
进了房间,林退躺在床上。
这次回来之前他洗了澡,从那个人家里出来后走了三个多小时,然后遇上了虞怀宴。
其实他大可以打电话找人来接他,只是林退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再来这里,叫人过来无异于暴露这个地方。
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有向任何人求助。
走的时候林退没跟对方告别,他帮对方煮了午饭,在他吃饭的时候林退离开了。
为什么不告而别,林退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他走了,对方以后吃饭怎么办?这几天都是他把他的饭放到茶几上,如果没有他,根据对方的逻辑可能又会在地上吃。
毕竟他是一条不聪明的狗,笨狗是不会想到把食物叼到桌子上吃。
林退胡乱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门铃响了起来。
林退没去开门,几分钟后房间座机又响起,对方锲而不舍地骚扰着他。
任由门铃跟电话响了七八分钟,林退坐起来,不紧不慢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看到门外的人,林退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