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退离开亚联盟前跟沈莫归在宿舍吃了一顿道别的晚饭。
原本气氛还很融洽,喝了三罐啤酒的沈莫归醉了似的搂住林退又哭又笑,还把鼻涕蹭到了林退的肩头,在林退耳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知道沈莫归是舍不得他离开,所以林退也没推开他,任由他用话唠这种方式发泄着情绪。
林退订的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隔天吃了午饭沈莫归开着林退留下来的车送他去了飞机场。
行李箱早在两天前就托运到了林退租的公寓,所以这次林退只拎着一个单肩包,里面装着手机、身份证、登机牌等私人物品。
来的路上沈莫归唠唠叨叨地叮嘱了林退一堆有的没的,但临到分别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望了林退好半天,沈莫归才干巴巴道:“别到新学校结交了新朋友就把我忘了。”
林退说,“不会的。”
沈莫归故作轻松地锤了林退的肩头,“谅你也不敢,下了飞机记得给我打电话。”
林退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沈莫归提议,“登机牌什么都拿着呢?”
林退‘嗯’了一声,“都在书包里。”
沈莫归张张嘴但又找不到其他话要说,可他不想这么放林退走,毕竟这次的分别不同以往,不是他出国参加完比赛回来就能看到林退。
beta倒是没有丝毫不耐烦,静静等着沈莫归接下来的话。
“总之一切小心,多给我打电话。”沈莫归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婆妈,索性上前抱了一下林退,嗓音有些哽还含着不舍,“再见。”
林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再见。”
沈莫归松开林退,露出一个大喇喇的笑容,“好了好了,你赶紧过安检吧。”
林退从包里翻出身份证跟登机牌,排队过了安保检查回头看了一眼沈莫归。
沈莫归的两条手臂在飞机场大厅用力挥着,热情得像个欢送机器人,但眼睛却有些湿润。
林退抬起手冲他挥了一下,然后走进的休息室。
头等舱休息室有水果跟零食,还有无线网络,林退坐到靠窗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给郁础发了一条短信。
他没有郁础的手机号,手机号还是跟沈莫归要的。
自从知道他俩谈恋爱,沈莫归自动将郁础当成自己人,热情地要了对方的手机号。
沈莫归本来是想要郁础的社交账号加个好友,没想到对方跟林退一样不太爱用这些app,这才退而求其次要了手机号方便联系。
林退编辑了一条短信,拇指虚虚点在发送键上,几秒钟后他摁下了下去——
你重新找一个主人吧,我不养你了。
发送完信息,林退没等着郁础回复抠出了手机卡,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以后要在加拉达州居住,所以办了一张那边用的卡,沈莫归存了他的新号。
十分钟后林退踏上了前往加拉达州的飞机,除了沈莫归外谁都不知道他今天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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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搬过来这里的一切都需要适应,包括饮食、语言、天气,偶尔来这边出差几天还不觉得什么,一旦正式居住在这边林退才发现到处都是麻烦。
一个多月后他才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还考了新的驾照,这样去哪儿都方便。
虽然他雇了司机,但这个司机不住家,每天工作八个小时,要是临时有什么急事根本没时间等对方来。
新学校的气氛跟伯克尔顿不同,林退倒是很喜欢这里的校风,不过也没时间交知心的朋友。
对此沈莫归既得意又不免担心林退孤单,“你交朋友不能太挑,照我这样的找那肯定找不出第二个,你将就将就。”
“怪我,都怪我提高你的交友标准。”沈莫归装模作样叹息。
对于他明里暗里夸自己的行为,林退很无奈,“……我知道了。”
他现在很忙,给沈莫归打电话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更别说扩展自己的交际圈了。
聊了二十多分钟才挂了跟沈莫归的电话,林退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加了一些全脂鲜牛奶。
林退搅拌着咖啡正要喝,听到敲门的声音。
隔壁住着一个很热情的老太太,经常让自己的孙女给林退送她家种的水果,林退还以为又是她来了,从冰箱拿出一盒个头饱满鲜红的草莓。
林退打开房门,看到面容英俊深邃的alpha一怔。
郁础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蓝色帽兜衫,笔直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靛青色牛仔裤,眼睛定定看着林退,下颌有着利落的线条。
林退没想到时隔一个半个月后还会再见到郁础,更没想到对方会来找他。
林退心绪凌乱,喉咙发堵,“你没看见我给你发的短信?”
郁础点头说,“看到了。”
林退眼睫扇动了两下,开口问他,“那为什么还来?”
郁础声音跟表情都没有困惑,但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林退,“为什么不想养我了?”
林退不知道郁础反射弧有多长,时隔一个月才找过来问他为什么。
他避开郁础的眼睛,语气平静且敷衍,“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养了,你可以给自己找一个新主人了。”
说完他不想再谈下去,握着门把手要将门关上却听见郁础说,“你不想养一条狗那我就不做狗了,我们可以当恋人吗?”
林退眼皮动了一下,抬起头用一种怔愣的目光看向郁础。
郁础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匪夷所思的话,冷峻的面上仍旧表情平平,他看着林退在等他回答。
郁础耐性十足,beta长久时间没说话他也不催促。
沉默了一分多钟,林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你想了一个月想出来的?”
“我没有想一个月,我昨天才看到你的短信。”这段时间郁础一直忙着他爷爷的丧礼,昨天下午才看到手机。
林退知道郁础不怎么爱用电子产品,这点倒是跟他很像,但现在的问题不是什么时候看到那条短信,或者说郁础怎么想根本不重要。
“抱歉,我们不能当恋人。”林退很直白地拒绝了郁础。
郁础抿着唇静默良久问,“那我们能做什么?”
林退没理解郁础的意思,露出些许困惑,“什么做什么?”
郁础:“你不想我当你的狗狗,也不想跟我当恋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林退:“什么关系都没有。”
郁础:“为什么什么关系都没有?”
林退:“我们本来就什么关系都没有。”
郁础在这件事有着很简单的思维,“但我们现在有关系了,不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给我戴了项圈,你亲了我,我们还交-配了。”
很快郁础纠正自己话里的错误,“现在我不是你狗狗了,所以不能用交-配,人类的话叫做-爱,我们做-爱了。”
林退被噎住似的喉头快速攒动了两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半晌他摁了一下眉心说,“那我们现在是分手。”
郁础不解,“为什么你又不想养我又要跟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