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带久了卷卷,就以为全天下的小孩都像卷卷么乖,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带孩子”件事竟然可以么累。
一岁多的小起,杀伤力比刚出生的卷卷还大,卷卷以前只是哭,为哮喘,所以总是咳嗽,咳不出来就只能用哭声表达,周淮生听了只会愈发疼。
可是位小魔王身体好得很,闹腾得让人头疼,不仅挑食,还吵个不停,周淮生一靠近,他就握着小勺子往桌底钻,吃到后饭菜都凉了,周淮生无奈地把汤加热了一遍,小家伙还是十分敷衍,高兴了就吃两口,不高兴就四处疯跑。
卷卷已经了一集动画片了,周淮生边还没喂完饭,没办法,周淮生把卷卷喊过来,求助道:“你帮帮爸爸。”
卷卷还没开口,小起就从桌底爬了出来,迅速坐到凳子上,眨巴着眼睛向卷卷,装出一副很乖的模样。
“吃饭,小起。”
小起立即张开嘴巴。
周淮生握着勺子往小起嘴里喂,卷卷很不满意,拍了拍小起的手,说:“小起,你自己吃。”
周淮生笑了笑,“弟弟还小,不会用勺子。”
小起好像听懂了话,着急地握住自己的小勺子,捣进碗里,歪歪扭扭地把饭往嘴里塞,可是他还不会灵活运用勺子,刚送到嘴边,手劲一松,米饭就全洒桌上,一片狼藉,餐厅瞬安静下来,小家伙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背对着卷卷,委委屈屈地缩凳子里,周淮生擦干净桌子,连小起变乖了,就把他抱到腿上,喂他吃饭,卷卷的监督下,小家伙十分配合。
闹了一个多小时,周淮生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正好钟晔不放地打电话过来,试探着问:“小家伙是不是不肯吃饭?”
周淮生笑着回答:“还好,卷卷他旁边。”
钟晔叹了口气,“他刚出生的时候,我眼伤复发,所以前几个月都是他爸爸带的,他爸爸又没耐,两个人谁也不服谁的,等我从医院回来,小家伙就成样了,一点规矩都没,后来怎么管都没用。”
“没事,毕竟还小,再大一点就听话了,”周淮生一边擦桌子一边说:“别担了,小起边挺好的,你们安过二人世界。”
陆谨承凑过来说:“明天请你吃饭。”
周淮生笑道:“好。”
挂了电话之后,钟晔还是些歉疚,“真是挺麻烦淮生的。”
陆谨承上了酒店房的门,“是挺麻烦他的,但是你不把小起放他那里,他今天也是家里打扫卫生,收拾东西,陪卷卷电视,周淮生个人,里只家庭,没什么其他的兴趣爱好,我上次去他家,他院子里捣鼓了半天,就为了给知绎做一个三层花架。”
钟晔想了想,“所以说,他和知绎很配啊,知绎就像顾念阿姨,野又缺爱,林衍德给不了顾念阿姨爱情,还想侵占她的事业,所以两个人走不到后。我以前还担过,怕周淮生走上林衍德的老路,怕知绎被骗,但是两年相处下来,我已经完全没方的顾虑了,周淮生和林衍德完全不一样。”
“我见他第一就知道了。”
陆谨承想起他石方巷的院子里第一次见到周淮生,周淮生都不敢用视线打量人,一直垂眸站着,手上带着灰扑扑的手套,拎着菜场的塑料袋,他出于礼貌,伸手想与之相握,周淮生局促得要命,慌里慌张地摘掉手套,说了句“您好”。
他知道周淮生和林知绎的缘分轻易断不了,但也想不到他们两个人能一直恩爱初,身份上的差距还是,周淮生可能每天都要对鼎胜员工还晚会上各界名流的打量和嘲讽,但周淮生始终是那个局促但不卑怯、腰背挺直的周淮生。
下午周淮生带两个小家伙去小区里的儿童游乐区玩了一会儿,又去湖边跑了跑,小起的精力被消耗了大半,晚上吃饭洗澡就轻松许多。
周淮生给他换上钟晔准备好的小睡衣,就把他放卷卷以前睡的小床上,卷卷四岁生日一过,林知绎就给他换了大号的儿童床,次周淮生为了安顿小起,就把旧的小床又搬出来,仔细擦干净之后放了新床的旁边。
小起扒围栏上,喊了一声“卷卷”。
“叫哥哥,笨小起。”
“卷卷。”他朝卷卷伸手,卷卷凑过去,他就抓着卷卷的袖口不放。
卷卷正准备和林知绎视频,他抱着周淮生的手机,等了很久,林知绎的脸终于出现屏幕上,卷卷兴奋地喊:“小爸爸,我好想你!”
林知绎也刚洗过澡,他趴床上,仔仔细细地着卷卷的小脸,“宝宝今天都做了什么?”
“陪小起。”
小起适时地爬过来,凑到屏幕前,睁大眼睛望向林知绎。
周淮生下午刚和林知绎通过电话,所以林知绎事先知道小起他家,他朝小起挥了挥手,笑着问:“小起,你认识我是谁吗?”
小起只顾着往卷卷身边凑,并没林知绎的问题,等卷卷和林知绎的视频电话结束,小起已经黏卷卷身上了。
卷卷推了推他,小起动也不动,后还是周淮生走过来,把小家伙重新抱回了小床上,他帮小起掖好被角,然后走到卷卷床边,卷卷搂住他的脖子说了会儿话,很快就困了,周淮生亲了亲他,然后也帮他盖好被子,后了灯和门。
等到第二天,周淮生做好早饭,来儿童房叫两个小家伙起床,可小床上没人,卷卷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被子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周淮生绕着床找了一圈,终于床里侧的地上找到了躺卷卷被子上的小起。
大概是他夜里爬出自己的小床,正好跌落到卷卷的被子上,他想再爬到卷卷的床上,可惜手短腿短爬不上去,后索『性』就被子上睡着了。
两个小家伙都睡得很熟,周淮生把小起抱到卷卷的床上,拿过小起的被子盖住他们,然后再轻手轻脚地拎起地上的被子去阳台晒。
等到两个小家伙睡到自然醒,周淮生才过来伺候他们俩穿衣吃饭。
两个小家伙坐院子里玩,周淮生就坐不远处着他们,林知绎的微信传过来,“阿淮,事情很顺利,我后天就能回家。”
“辛苦了,宝贝,我家里等你。”周淮生回复他。
陆谨承十一点多的时候来接小起,小起对周淮生多了几分依赖,坐周淮生怀里,不肯要陆谨承,陆谨承低声下气哄了好久,小起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搂住了陆谨承的脖子,可是视线一直追随着卷卷。
上车时他忽然哭了,把脸埋钟晔胸口,哭得伤极了,卷卷跑出来送了一个他折的彩纸小狗给小起,小起的哭声渐止,他抹掉眼泪,认真地把东西藏自己的衣服里。
“小起再见。”卷卷松了口气。
小起依依不舍地望着卷卷。
周淮生把卷卷牵回家,忽然蹲下来问他:“卷卷,帮爸爸一个忙好不好?”
“好呀。”
“后天是爸爸和小爸爸结婚两周年的日子,正好那天小爸爸出差回来,爸爸想给他准备一个惊喜,卷卷想送小爸爸什么礼物,可以现开始准备了,但是要记得保密哦。”
“我……”卷卷思索片刻,“我可以折小星星送给小爸爸吗?”
“可以啊,小爸爸会很喜欢的。”
卷卷很开,跳到周淮生怀里跟他讲自己想折很多很多颗小星星。
之后的两天,周淮生一下班,卷卷一放学,他们就开始布置家里,买了各种各样的气球和串灯,还一整相片墙,周淮生还提前给陆谨承一家和盛家晖打了电话,邀请他们参加。
盛家晖顿了顿,语气些奇怪,“太不巧了,我人国外,边个项目。”
“是我不好,邀请得太迟了。”
“没,”盛家晖沉『吟』片刻,又说:“两周年快乐,等我回去给你们送份大礼。”
“大礼就不需要了,来我们家吃饭吧,你上回教我的几道西餐,我现做得都不错。”
盛家晖笑了笑,“好啊,我带食材,你来做。”
周淮生听出了盛家晖笑声里的异样,通话陷入片刻的沉默,盛家晖打破尴尬,“两周年快乐,以后还很多的两周年,淮生,你和知绎一定要白头偕老。”
盛家晖键时刻帮了他们很多,其实周淮生很早就发现了他对林知绎的欣赏,但林知绎似乎未曾察觉,盛家晖也从未逾矩,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去捕风捉影和拈酸吃醋都很没必要,周淮生对林知绎着充分的信任与尊重。
周淮生没任怀疑,他说:“盛哥,谢谢你。”
林知绎边倒是十分委屈,他晚上和周淮生视频电话的时候,故意提了几次“两年”,可周淮生就像木头桩一样,丝毫不开窍,还一个劲地问林知绎没好好吃饭,衣服穿了几件。
林知绎气不打一出来,挂了电话之后独自伤,忍着两天就火速回了家,周淮生说他还没下班,林知绎只好让司机来接他,一路上他的情都很低落,可能是周淮生对他太好太无微不至,所以他就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可是再怎么样,结婚两周年都不能忘吧?林知绎了手上的戒指,愈发生气。
拖着行李箱回到家,林知绎按了密码锁开门进去,可屋子里黑漆漆的,明明是傍晚,可窗帘都拉上了,房门也都着。
林知绎迟疑地往里走了一步,正准备打电话给周淮生,刚拨通电话,熟悉的铃声响起,再一抬头,客厅的灯霍然打开,满地的气球映入眼帘,一整墙的相片记录着几年的点点滴滴,卷卷捧着自己的星星盒从沙发背后跑出来,撞到林知绎怀里,兴奋地喊:“小爸爸!”
周淮生抱着一束花从房里走出来,陆谨承和钟晔抱着小起站一边,满脸笑意地望着他们。
林知绎忽然想要流泪。
被爱包围着,其幸运。
周淮生缓缓走到他前,玫瑰递给林知绎,“结婚两周年快乐,知绎,其实从我们相遇那天起计算,还差十天就七周年了,日子过得真快,我时候会做梦梦到我还住雁蒙村的小屋里,你和卷卷不身边,一切都没改变,只是我的一场美梦,但是等到真正醒来的时候,到你我怀里睡得正香,我就会无比地幸福,我能真切地受到幸福的存,谢谢你,知绎。”
“我们的故事一个很离奇的开端,很波折的过程,你失忆,我救了你,你再次失忆,又忘了我,没想到后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还了卷卷,结了婚,结婚对我来说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我不想耽误你,也不想让别人来照顾你,前思后想下,我选择自私一点,遵循自己的内,为我爱你,很爱你。”
“我一直担我们两个人的差距太大,我会拖你的后腿,直到现,我依然担,但是我一想到你为了维护我的自尊也付出了很多努力,我就觉得我些自怨自艾都没意义,我没远大的抱负,我只想照顾你,陪伴你,让你一回家就能吃上热腾腾的晚饭,我知道你的想远不止此,我希望你不要总是顾及我,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我会坚定不移地支持且追随你。”
“你能我的爱里变得强大,那是我的荣幸。”
“两周年快乐,我们还余生好多年。”
周淮生的话刚说完,林知绎早已泣不成声,周淮生把花拿到一边,紧紧抱住了他,林知绎把脸埋他的颈窝里,“阿淮……”
卷卷也要抱,周淮生抱起他,卷卷伸着小手给林知绎擦眼泪,卷卷说:“小爸爸不哭,小爸爸不哭。”
林知绎着周淮生说:“谢谢你,阿淮。”
他低头亲了亲卷卷的脸,说:“也谢谢你,卷卷,谢谢你来到我和爸爸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