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侯府。
正是下午时分,纪氏在正屋盘账。
沈扶雪则在一旁协助纪氏。
若是单凭着沈正甫的俸禄,沈家是置办不下这么大的家业的。
沈家名下有不少庄园、田地和铺子,每每核对起账本时,总是分外繁琐。
好在沈扶雪于管账方面颇有天分,帮了纪氏不少忙。
忙活了一下午,可算把部分账本看完,纪氏忍不住揉了揉肩膀:“浓浓,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歇会儿。”
“没事儿,女儿不累,”沈扶雪道。
纪氏把账本合上:“对了,咱们家果园的樱桃成熟了,正好后日你爹爹和哥哥休沐,到时候咱们一家到那儿住一天,也算是散散心。”
沈扶雪点头:“好。”
她是知道的,她们家的樱桃园好似是从西域舶来的种子,樱桃成熟的日期比寻常的樱桃要慢一些,不过长的也要大一些,甜一些。
这些樱桃成熟以后,可以酿制果酒,还能制成樱桃酱,颇是一笔不匪的收入。
纪氏说着又道:“倒是我糊涂了,到时候咱们家可以邀上些好友一道聚聚,也好热闹热闹。”
“浓浓,你也可以想想都邀请哪些朋友,”纪氏顿了顿,和沈扶雪说道。
邀请朋友?
姜令仪一定是要请的,还有陈鸾也是要请的,再就是之前在畅音园结识的小娘子。
沈扶雪细细一算,她竟也交到了四五个好友。
沈扶雪正寻思着,沈正甫和沈霁散朝回来了。
沈正甫原本一肚子气——
也是巧了,他回来时正好撞见定国公府长房的人过来,似是去二房送成亲用的物件儿的。
无他,陆显虽然现在还在永州,但他一旦从永州回来,必然会与沈扶月成亲。
婚期将近,定国公府和沈扶月那边自然要筹办起来。
沈正甫一瞧见定国公府的人就一肚子气,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直到看到沈扶雪,看见自家女儿这般乖巧可爱,沈正甫脸上的神情才柔和些。
沈正甫问道:“你们娘俩做什么呢?”
纪氏笑道:“刚刚我和浓浓正盘账呢。”
纪氏说着把去樱桃园的事说了一下。
沈正甫闻言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正好他也许久没同朝上的好友相聚了。
沈霁亦然,届时他可以邀上些同窗。
沈扶雪也把心里列好的名单同纪氏说了一下。
沈扶雪说完,忽然想起了陆时寒。
是了,她怎么给忘了,她可以邀请陆时寒过来啊,而且陆时寒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邀请陆时寒也不会惹人怀疑。
沈扶雪道:“爹爹,娘亲,要不然咱们也邀陆大人过来吧。”
沈正甫正捋胡子呢,听到“陆”字,下意识便捋断了一根胡须。
自打和定国公府闹翻以后,他就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和“陆”有关的字,两家人也再没交往过了。
不过沈正甫也清楚,这事儿不能牵连到陆时寒头上,相反,陆时寒还是自家女儿的救命恩人,他是该好好感激的。
只不过委实是不巧了,陆时寒近日在忙差事,虽是同朝为官,沈正甫也好久没见过陆时寒了。
沈正甫便道:“陆大人近几日都搬到大理寺去了,怕是抽不出空,待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请他。”
“哦,女儿知道了,”沈扶雪道。
这几天确实是没见过陆时寒,原来他这么忙啊。
只不过沈扶雪心里还惦记着这事儿,到晚上喝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给陆时寒写了张纸条,问他有没有空。
若是有空,便后日下午过来,算是她单独请他的。
沈扶雪就是不想落下陆时寒,毕竟陆时寒一直这样照顾她。
写完,沈扶雪把竹筒和纸条一并放到窗台上。
果然,沈扶雪很快就听到了响动,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子,外面的竹筒和纸条全都不见了。
到第二天傍晚时,沈扶雪收到了回信,上面只有笔走龙蛇的一个字“好”。
沈扶雪把纸条收好,回到榻上睡觉。
…
京郊。
满园子的樱桃树,处处都是鲜艳欲滴的樱桃,饱满又晶莹,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果香味,当真是惬意的紧。
一众小娘子都忍不住欣赏了好一会儿。
沈扶雪是第一次招待好友,唯恐有什么不周到:“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说。”
陈鸾笑道:“浓浓,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客气的。”
说完,一众小娘子开始摘樱桃。
都来了樱桃园了,当然要亲自采摘才有乐趣。
再者说了,一群十五六岁的小娘子,正是喜欢热闹的时候,凑在一起可不是要玩乐起来。
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最后,先摘满一盆的果然是姜令仪。
陈鸾累的气喘吁吁:“令仪,怎么又是你第一。”
姜令仪很是开心:“谁叫我动作最快。”
沈扶雪笑而不语。
旁人不知道,但她可是清楚的很,姜令仪小的时候调皮的很,整日跟着姜时青在外面疯跑疯玩儿,可不是比陈鸾这些整日待在闺阁里的强。
摘了许久樱桃,众人也有些累了,都纷纷坐在石凳上。
沈扶雪让丫鬟把她们采摘的樱桃拿下去,让厨娘做一顿樱桃宴。
沈家的厨娘手艺也不错,做了各式各样的樱桃羹,另外还做了些精致的小菜,吃的小娘子们肚皮滚圆。
吃饱以后,时辰也差不多了,众人该走了。
沈扶雪叮嘱道:“别忘了带上些樱桃回去。”
“肯定不会忘,你家的樱桃这么好吃,我可要多多的带一些回去,”陈鸾笑道。
陈鸾说的倒也真心实意,沈家的樱桃确实格外好吃。
姜令仪忽然生出了个主意:“要不然我们回家以后,各自用这些樱桃酿酒,到时候比一比谁酿的酒好喝,好不好?”
还别说,姜令仪的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
沈扶雪也点头:“好啊。”
她虽然不能喝酒,但还是会酿酒的,而且也喜欢酿酒,比试酿酒一事,听起来就好玩儿。
约定好以后,众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乘了马车回去了。
园子里也安静了下来。
玩闹了一上午,沈扶雪也有些累了,她让丫鬟都退下,独自坐在石凳上歇息。
一阵风拂过,枝叶簌簌作响。
沈扶雪想起了陆时寒,这会儿也下午了,他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手头上忽然有事不过来了?
正寻思着,沈扶雪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她回过头就看见了陆时寒。
“陆大人,你来了,”沈扶雪起身。
陆时寒往前走,坐在沈扶雪身旁的石凳上:“嗯。”
沈扶雪不由好奇,陆时寒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怎么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这要是陆时寒想潜入哪家府邸,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想什么呢?”
“没什么。”
沈扶雪连忙摇头,她道:“陆大人,你先坐着等一会儿,我给你摘些新鲜的樱桃。”
虽说桌上就有现成的洗好的樱桃,但总归不是刚摘的。
沈扶雪说完便拿过小碗摘起樱桃。
樱桃成熟的极好,果实又大又圆,不一会儿,沈扶雪就摘满了一个小碗。
摘完后,沈扶雪又用一旁竹简引过的山泉水清洗樱桃。
沈扶雪今儿穿了身大敞袖的衣衫,这般洗樱桃难免会弄湿袖子,她便把袖子挽了起来。
挽起袖子后果然利落了许多,沈扶雪很快就洗好了樱桃。
待洗好后,沈扶雪把樱桃端到石桌上:“陆大人,你尝尝看,味道不错的。”
小娘子满眼的期待,就是鬓发上沾了几片绿色的枝叶。
若是换到旁人头上,只怕就要滑稽可笑了,但落到沈扶雪鬓发上,却是说不出的别致动人。
陆时寒抬手,把沈扶雪鬓发上的枝叶取下。
看到陆时寒手里的枝叶,沈扶雪不禁红了脸,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方才和姜令仪她们摘樱桃的时候,她的头发上就沾了树叶,又在陆时寒面前出糗了……
沈扶雪假装淡然,她把小碗往前推了推:“陆大人,你尝一个试试看。”
她方才已经吃了许多了,实在是吃不下了,要不然就陪着陆时寒一起吃了。
“好。”
陆时寒尝了一颗樱桃,还别说,味道确实不错。
见陆时寒也喜欢,沈扶雪放下了心,“陆大人,那你多吃些。”
沈扶雪一边看陆时寒吃樱桃,一边道:“樱桃有许多用处的,还可以制樱桃酱,酿酒。”
沈扶雪说着,忽然想起方才她们说的比试酿酒的事,不由问道:“陆大人,你喜欢樱桃酒吗,要不然我给你酿一瓮樱桃酒怎么样?”
在洛州时,沈扶雪的一个表哥最喜欢酒,时常在家里酿各种各样的酒。
耳濡目染之下,沈扶雪也跟着学了不少。
只是说着说着,沈扶雪的神情忽然有些落寞。
真正想酿一瓮好酒,怎么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等到那时候,她应该回洛州了吧……
虽然洛州很好,外祖家也很好,但沈扶雪还是更喜欢待在自己家里。
只可惜,她这个身子,便是想留在家里,也做不到。
陆时寒皱眉:“怎么了?”
小娘子方才还眉开眼笑的,怎么神色忽然就这般黯然了。
沈扶雪摇头:“没什么。”
她本就是个和善乐观的性子,要不然这些年也不知怎么坚持下来的,此番也只是难过了一瞬,很快便把这茬儿给抛下了。
倒是陆时寒,这会儿才注意到沈扶雪的袖子一直没挽上去,露出了两条雪白的手臂。
陆时寒握住沈扶雪的手腕:“怎么又忘记挽袖子了?”
沈扶雪咬唇:“下次一定记得。”
陆时寒动作细致地把沈扶雪的袖子挽下。
只不过动作间,难免触碰到沈扶雪的肌肤。
小娘子有一身雪白剔透的肌肤,连半点儿瑕疵也无,这般触碰之下,竟然有种冰雪般的质感。
陆时寒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沈扶雪觉出些不对了,她的声音有些低:“陆大人……”
陆时寒却仍旧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现在准备好了吗?”
什么准备好了吗?
沈扶雪有些懵,片刻后,她才想起在书画铺子的事。
她和陆时寒说,等下次一定会准备好让他亲她。
沈扶雪的脸瞬间便红了,像是桃花瓣碾碎的色泽,漂亮极了。
“陆大人……”
话还没说完,沈扶雪就觉得身子一腾空,陆时寒把她抱到了他腿上。
沈扶雪吓得连忙揽住陆时寒的脖颈。
陆时寒眸色深深,他一手揽住沈扶雪的腰肢,一手轻抚沈扶雪的脖颈,然后含住她的唇瓣。
陆时寒抵开她的唇齿,勾住她的小舌。
樱桃的香味,并着陆时寒的气息铺天盖地向她涌来。
待一吻结束时,沈扶雪浑身都软绵绵的,她靠在陆时寒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陆时寒索性抱起沈扶雪,把她抱到了一旁的屋子里。
陆时寒动作轻柔地把沈扶雪放到榻上。
沈扶雪还有些晕乎乎的,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沈扶雪撑着床榻半坐起来。
屋里一时安静的很,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沈扶雪的脸越发的红,她想她得找些话题,要不然真是要羞死了。
沈扶雪注意到了陆时寒腰际的香囊:“陆大人,你把这香囊佩在身上了?”
“嗯。”
沈扶雪的脸更红了,这回却是尴尬红的。
当时并未觉得如何,现在她却察觉出来了,这香囊上的兰草绣的也太丑了,又板正又僵硬。
陆时寒怎么能把这么丑的香囊戴在身上呢,她还以为陆时寒会把香囊挂到房间里呢。
沈扶雪的指尖轻碰香囊:“陆大人,这个香囊上的花纹实在是太丑了,你还是把它摘下来吧,好不好?”
小娘子又羞又急,耳朵都红了。
陆时寒生出了逗弄小娘子的心思:“我觉得还好。”
这怎么能叫还好呢,简直是很丑!
沈扶雪急的不行:“要不然这样,陆大人,我再给你绣一个新的,到时候你把新的换上,怎么样?”
她一定努力把新的香囊绣好,不说多好看,至少要拿得出手。
见沈扶雪是真的急了,陆时寒也不逗她了:“好,听你的。”
沈扶雪松了口气。
沈扶雪道:“陆大人,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听我爹爹说你近日都搬到大理寺去了。”
“确实有些忙,”陆时寒道。
不过今天上午他已经把手头的差事都完成的差不多了,等明日他便要离京办差。
此番,陆时寒来此也是为了同沈扶雪说这个事。
离京?
沈扶雪一猜便知这应当是皇上交给陆时寒的任务,她也不好打听,便道:“那陆大人你此行一定要小心。”
顿了顿,沈扶雪又加了一句:“嗯,还要早睡,别熬坏了身子。”
只不过说完,沈扶雪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陆时寒这一走要离开十几天,岂不是这十几天内都不会亲她了。
对于亲吻这事,沈扶雪每次和陆时寒亲密完都晕晕乎乎的,脑子也转不过来。
具体什么感觉她说不上,或是羞涩,也或是旁的,总之还是有些不适应。
一想到十几天不用这样亲吻,沈扶雪竟然有些小窃喜。
陆时寒没注意到沈扶雪的神情,他转过脸:“没有什么旁的想说的?”
旁的想说的?
沈扶雪漂亮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她都说了呀,还让陆时寒注意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没有什么落下的了。
沈扶雪又捋了一遍,然后道:“没了。”
陆时寒的声音很低沉:“我这次要离开十几天,你会不会想我?”
沈扶雪抿唇。
才离开十几天,她应当是不会想他的。
毕竟她从前在洛州一待就是大半年,早已经习惯了如此的分别,才十几天而已,什么都算不上。
小娘子如同一张澄澈的白纸,陆时寒几乎只要望上一眼,就知道沈扶雪在想什么。
嗯,很好,竟然不会想他。
不仅是不会想他,甚至连想他这件事都没想起来。
陆时寒垂眸,无奈地望着沈扶雪。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他特意抽出时间来同她道别,她竟然不会想他。
沈扶雪也是此时才反应过来,她说错了,她应该说想他的。
只可惜现在说也没什么用了,补救不了什么了。
陆时寒本就生的清冷,这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很像是生气的样子。
沈扶雪便以为陆时寒生气了。
沈扶雪低声问他:“陆大人,你生气了?”
陆时寒倒不至于为这点儿小事生气,不过他没回话。
陆时寒如此,沈扶雪愈发以为陆时寒是真的生气了,可她又不会哄人。
思来想去,沈扶雪都没想出什么好法子。
沈扶雪只好握住陆时寒的手,把他的手自己的脸颊上轻蹭:“陆大人,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扶雪只会这么一个法子,从前每每她惹纪氏生气时,就这样哄纪氏。
不管纪氏有多生气,最后都会气消。
沈扶雪只好把这招儿给用上。
连哄人都不会,只会说别生气了,当真是个心思简单到极致的小娘子。
可是只要看到小娘子水润的杏眼,还有手背上小娘子脸颊的软绵感,陆时寒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像是棉花团做的,软绵极了。
陆时寒把沈扶雪压到了床榻上。
床榻的锦被上绣着大片的芍药,沈扶雪云雾般的头发铺散在锦被上。
在灼灼的芍药的衬托下,沈扶雪的眉眼也清艳的几乎要灼人一般。
陆时寒抬手抚上了沈扶雪的唇瓣。
许是方才亲吻过的原因,沈扶雪的唇瓣由原本的淡粉色,变成现在的嫣红。
尤其沈扶雪的唇瓣上还晶莹一片,像是水里捞出来的玫瑰一般,诱的人不自觉地想靠近。
陆时寒来回轻抚沈扶雪唇瓣,他不可抑制地用了些力气。
沈扶雪的唇瓣不由分开,陆时寒的手指不时地触碰到沈扶雪的贝齿。
沈扶雪虽然不懂,但她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好像比方才的亲吻还要更羞人。
沈扶雪甜软的声音略带着些害怕:“陆大人……”
话音刚落,陆时寒就吻住了她的唇瓣。
这次的吻和之前温柔辗转的吻不同,陆时寒来势汹汹。
沈扶雪推不开陆时寒,只能承受陆时寒的吻。
沈扶雪纤长白皙的脖颈微微仰起,她下意识拽紧了陆时寒的衣袖,陆时寒的衣袖都皱成了一团。
夏日黄昏的午后,房间里一片温情缠绵。
不知吻了多久,才终于结束。
那些暧昧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响动,也终于结束。
沈扶雪的眼睛湿漉漉的,眼角还挂着些泪珠,唇瓣更是一片嫣红,一瞧便知方才都发生了些什么。
沈扶雪好像踩上了云端一样,现在还有些失神,竟然连呼吸都忘了。
还是陆时寒开口道:“呼吸。”
“哦……”
沈扶雪缓慢地呼吸,清甜的气息扑在陆时寒脸上,过了一会儿后,她才逐渐缓过些劲儿来。
陆时寒有些后悔,方才他有些过分了,明显将小娘子吓坏了。
陆时寒把沈扶雪揽到怀里,一下下地轻抚沈扶雪的背脊:“没事了。”
陆时寒的声音是难得的温柔。
仿佛冰雪消融后的春风拂过,沈扶雪也逐渐放下了心防。
沈扶雪本就有些困倦,这会儿又这般胡闹了一通,很快就睡着了。
约莫着沈扶雪该缓过来了,陆时寒才松开手,结果沈扶雪一动不动,双眼闭阖,纤长的眼睫毛也乖乖地一颤不颤。
再听着沈扶雪均匀的呼吸声,陆时寒不由失笑,沈扶雪竟然睡着了。
也是,沈扶雪一贯身子弱,这会儿又是往日她午歇的时候,这么一胡闹,沈扶雪精疲力尽之下,睡着也不意外。
不过,一想起到底是他把小娘子给亲成这样的……
陆时寒抬手,捏了捏眉心,实在是太弱了。
陆时寒起身,把沈扶雪小心地放到枕头上,又取过一旁的薄被,盖上沈扶雪的身子。
沈扶雪睡的很熟,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陆时寒坐在床榻旁看着沈扶雪。
许是刚才胡闹了太久,沈扶雪的发髻有些松散,柔柔地铺在枕侧,白皙如玉的脸颊绯红一片。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里,胸口的雪腻随着呼吸起伏。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正打在她的半侧脸上,好看的像是一幅画一样。
这是一幅足以让任何人都呆住的美好画面。
陆时寒看着沈扶雪,就连睡觉也这样好看。
只不过,实在是太弱了。
陆时寒又坐了一会儿,临走前,他在沈扶雪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亲吻完,陆时寒又起身勾下床帐。
天青色的纱帐落下,映的床帐里的沈扶雪也朦朦胧胧的,恍惚如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