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口之前就已经被我撬松了,打开并不费劲。我踩着凳子攀着边缘缘翻了进去。
里面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我克服着恐惧往前爬,顺着记忆力的路线一直爬。膝盖好像被磨破了,我只觉得这段路是不是过于漫长了,我在黑暗里煎熬的想一头撞死。
我心想或许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抛下她自己走的,她或许就是个累赘……
随后便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萧何啊萧何,她帮了你那么多,你现在倒好,想扔下她自己走了?你他妈可真有良心!
爬到顶的时候我已经累的不行了
“有人吗——”
“哥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很沙哑。
“你、你还好吗?我现在就打开档板带你出去!”
我扣着钢板来回狠狠的晃,用指甲扣在板与管的缝隙里使劲地掰。我心到这手估计得废,血腥味飘进了我的鼻子,我大汗淋漓地调整了一下位置后用脚用力一踹,彻底踹开了那害人的挡板。
她好像没开灯,我眯着眼才分辨出那一团模糊缩在了不远的黑暗里。
我喘着粗气朝她伸出手“宁浩已经不会再伤害你了,你已经安全了!来!跟我下去!我们一起逃出去!”
“哥…哥哥,我好害怕…对不起……”
“别怕、别怕啊!哥哥在呢。”
“我不敢下去的,那里有死人。这间房间是指纹锁,哥哥你…能不能……
“对不起……我太害怕了。”
她带着点哭腔,我理解她的恐惧和无助。我也曾像她一样。
“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拿点东西就救你出去。”
她蜷缩在那里,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我只能忍着恶心重新往回爬。
铁锈味钻进了鼻子,我有点想吐。
可能是因为通风管并不好闻,也可能是因为黑暗。
我踉踉跄跄从管子里爬下来时摔了一跤,把自己摔崴了脚。不过没关系了,反正马上就出去了。
果然人有盼头才会有勇气做平日里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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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秃鹫吗。
那是活在烂泥里的动物。
我俯身蹲在宁浩旁边,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我能闻到食物发酵的臭味。
他快死了。
我用脚撵着他的脸,脚很痛,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笑,原来他也有今天。
他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像雨天小巷里最令人憎恶的泥,不堪又恶心。
他的手被我捧起来,这只手曾经伤害过我,也抚摸过我,现在又要帮我逃走。
我亲了亲他的指尖“你这双手很漂亮,但是我现在看不见了。不过没关系,至少我还用的上。”
我张嘴咬在他手腕处,血溅进了眼睛里,我在一片血色里撕扯皮肉,像啃食腐肉的野兽,在血腥味里肆意发泄藏在内心的本能。用牙齿咬开,用指甲撕破,我触碰他温热的肉,刮擦他坚硬的骨,倾听他微弱至极的呼吸和逐渐停止的脉搏。我和他一样,都成了肮脏的蛆。
爬回楼上的路又变得不漫长了,我期盼着回到阳光下。哪怕没有阳光也行,雨水会冲洗身上的血,我还能回去当个正常人。
哐当一声踢开碍路的挡板,我垂着眸看像远处角落蜷缩的人。
“我们要出去了,你高兴吗。”
没等到回答我并不意外,我更像是自言自语。
“在这里发生的事出去以后就是都是假的。如果你不能做个哑巴,那我只能让你变成真的哑巴才能重新高兴起来了。”
“希望你听的懂我的意思。”
她缩在那没动,我也没去管。
我眼里只有上了锁的大门,我知道出去以后就能和这里的一切说再见了。
我会有新的朋友,稳定的工作,自己的小家,说不定还能找个自己爱的女孩子结婚生子。我会和她共度余生,老了就一起出国去度假……
我笑起来,胸腔都震的发痛。
我从怀里掏出两只断手,哼着小调把手指摁在锁上一个个试。
“嘟——嘟——”
“嘟——嘟——”
“嘟——嘟——”
“操!”
怎么哪根都不对?!
一定、一定是因为血没擦干净……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我仔仔细细的一根根擦过去,重新摁在上面。
“嘟——嘟——”
“警报!警报!密码错误!”
“重试机会已达上限”
“密码已销毁。”
“无效——”
“无效——”
“无效——”
“无效——”
“无效——”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密码…密码已销毁是什么意思!”
“有人吗!他妈的放我出去——妈的快让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得……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