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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武政府偏殿中,气氛很是尴尬。武将本就不善言辞,一个两个被怼得灰头土脸。司徒文率众逼宫,韩忠与徐沧等人也是不明其意。
“司徒文这老匹夫,简直岂有此理。”宁毅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武王息怒。司徒文此举,恐怕是为了压制我等之势。闲时,文党势大,战时自然武将并起。
此獠深谙平衡之道,司徒孝呈如今不在朝内,他断然不会看着武派坐大。
不过,增兵南安,乃大势所趋,就算布政府卡住军饷,陛下的内府也因有余。”魏冉沉声说道。
闻言,布信微微叹气。“明争暗斗也就罢了,但此国政大事,还考虑党派之争。简直荒谬。”
“不一定……”徐沧捏着下巴沉思许久。
“靖北王有何高见?”韩忠侧目而视。
徐沧摆了摆手。“谈不上高见,韩公有没有想过一点,司徒府虽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但凡国之大计,司徒文这老匹夫却从不含糊。
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也许这老贼想帮司徒孝呈夺取兵权。”
“靖北王言之有理!”众人议论之际,徐平却是推门而入。“见过大都督、武王、魏侯……你们来得可够早!”
“没办法,欧阳正奇不干人事,不给他擦屁股,怕是晋陵都的丢了去。”宁毅轻叹一声,眼中带着几分不悦。
“稍安勿躁。待本将来试试他。”徐平朝众人微微点头。
闻言,徐沧眉头一皱,赶忙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大儿,你行不行啊?司徒老鬼可不好对付。”
“啧!上朝的时候称职务。”说着,徐平一把将徐沧的爪子拍开。“依本将看,司徒文的说法倒也没错。
青、幽动乱四起,暨、瑜灾情惨重,支持两线用兵布政府已竭尽全力,还得看陛下怎么说,看看陛下有没有这个决心。”
韩忠微微颔首。“咱武政府就你嘴巴厉害,一会你看着来便可,老夫给你站台。”
“张、赵二位少督未至?”
“张岳已前往戍边司待命,赵阔稍后便至。”
徐平手托下巴盘算起来。赵阔是司徒文的人,一会还得看他如何行事,这厮多半还不会进言。
时间缓缓过去,各殿的争论愈发激烈。
隆圣帝没有明确表态,但心中对增兵南安之事始终难以释怀。
作为军神榜前十,对于此次用兵他看得很深。欧阳正奇折了七万兵马,必然要退回晋陵,若不增兵,镇南军无再进之力。冬季将至,各方兵马需要在此时休整。
调兵南下耗时颇久,若不借此机会,待到春后孙国安必然要分兵,晋陵有得而复失之险。
国库空虚,赋税已增收至三年后,若再行增兵,百姓的确难以承受。司徒文的说辞没有太大问题,压得太紧,朝内必然四方动乱。青、幽二州便是前车之鉴。
念及此处,隆圣帝揉了揉眉心。进,则民不聊生。退,则前功尽弃。除非……散尽内财,以此来缓解布政府的压力。
“还是不妥。”犹豫几息,隆圣帝自言自语。“一旦朕的钱粮耗尽,倘若朝内局势有变,司徒文的站队就可以左右各方。这个老贼,恐怕早已有所预料。”
大半个时辰后,隆圣帝再次召集众人入殿。无论如何,增兵势在必行,即便内财尽散也不可让步。
早前南安求和,大周态度强硬,如今若是有失,列国岂不笑掉大牙?
大周的脸面不能丢,国体更不能丢。即便形势对自己不利,隆圣帝依旧更看重大周的未来。
“陛下,南安狼子野心,若不趁机打压更待何时?老臣以为,增兵势在必行,若不找回场子,何以扬我大周天威?”布信抱拳施礼,率先出列。
“布老将军言之有理,依朕看……”
“满口胡言。”司徒文见状,当场打断了两人对话。“皇帝不可如此行事!增兵南安草率至极,劳民伤财,穷兵黩武,岂是明君所为?
皇帝,布信所言恐有私心,若是朝内百姓动乱,靖北王府若待如何?皇帝当慎重考虑,不因听此谬论。”
“司徒老狗,你找死!!!”徐沧怒发冲冠个,当场暴起。
隆圣帝亦是拍案而起。“司徒文,布老将军在朝数十年,于大周有社稷之功,你不可妄言。”
“老贼,你不要危言耸听。靖北王府一心为国,何来的私心?增兵南安,乃为国家社稷,岂容你在此泼脏水?”宁毅也随之出列。
“老夫危言耸听?布信,你与徐远山乃八拜之交,与靖北王府更是一丘之貉。老夫有没有妄言,你心头自然明了。”司徒文拂袖一挥,大步走入殿中。“若非皇帝仁善臣子,你擅自调集镇北军出关,此刻早应人头落地。”
“司徒文……..你,你,你……”布信两眼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哼,无知匹夫。”说着,他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徐沧。“徐沧,你这般跳脚,是否被老夫说中了痛处?
大周本就民困财疏,你此番作态还说没有私心?怎么,你很希望徐州营开拔南境?
国内动乱四起,百姓饿殍遍野,你有何狗脸在此叫嚣?既是为了国策,靖北王府何不捐上白银千万两以做支持?”
“本王,本王……我草你*********?”徐沧撸起袖子,正欲上前干架,却被韩忠死死拉住。
“大仲宰,陛下召集群臣商议,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韩忠微微摇头,本欲与其争论,想想还是算了。
“陛下且看,奸臣自个儿站出来了。徐沧是一个,布信是一个,还有武成王。”说着,司徒文轻拂须髯。“我大周国情众人又岂能不知?便是如此,还怂恿陛下增兵,此非奸臣之势,亦非奸臣之志?”
“你放屁!!!司徒文,汝母狗贱,老子**********?”
“皇帝且看,若非被老臣戳中痛处,徐沧何以如此动怒?”话到此处,司徒文回头看去。“倘若徐远山在此,老夫还敬重几分。
你?区区一竖子,何以论长短?还不速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