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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对方的安排,宁毅笑着握住顾婉君的手。“夫人放心,都是跟了王府好些年的弟兄,自然不会亏了他们。”
“哎!!形势不由人啊。”顾婉君叹息一声,眉宇间的忧虑愈发浓厚。“纪凌此人善于隐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无论当年对战莫无涯还是当年夺得九五大位,这其间有谁看好他吗?并没有,但他却做到了。
都说张启圣与大哥扶着他继位,自身若不够硬,谁也扶不上去。便是纪康,他两就算谋划再多,能扶纪康上位吗?
自打蛮狗兵败,贺州营已多年未战,虽无懈怠,却与武敬山的镇东军相距甚远。”
“不是还有戍边司吗?”宁毅抬手指着舆图上的康州,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有凉州营与戍边司,即使贺州营敌不过武敬山,也无伤大雅。
韩忠何许人也,大周军神,莫无涯与慕容烈未至,武敬山绝非其敌手。”
“不要把希望寄托于他人的身上,韩忠也好,大哥也罢,与你说了多少次?”顾婉君冷哼一声,神色也是有些不满。“打铁要靠自身硬,纪凌为何不先对北境下手?还不是因为你比大哥容易对付。
此次出征,你一定要保存实力,不可战之战,不战。不可敌之战,避战。不可免之战,迂回。不可决之战,观望。
总而言之,既不要主动请缨,也万不可上头。万一是个圈套,贺州营也就完了,务必给自己留后路。”
宁毅先是微微一愣,而后起身来到对方身旁,帮顾婉君捏起肩膀。“夫人放心,皇帝要想动我,没有那么容易。”
闻言,顾婉君低头垂目,心中也不知在作何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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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北境,燕城。
徐沧收到京城送来的密信,得知皇帝向元武宣战,并让宁毅调兵出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戏谑起来。“纪隆圣这步棋走得太过凶险,赐死韩英后还让宁毅西征,他这是急了!急了好啊,急了就容易犯错。”
“王爷,咱们是否要暗中相助?欧阳正奇不在境内,宁毅若是有失,北境可就孤立无援了。”老高微微躬身,言语中带着几分担忧。
“宁毅?”徐沧把玩着手中的兵符,随即放声笑道:“他完不完蛋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价值。
老高啊,咱们北境靠的可不是盟友,是北蛮。蛮狗已经沉寂了太久,不管咱们是否北伐,对于大周而言都是利处。
只要边患尚存,纪凌的刀暂时还落不到境北王府。他想削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非是怎么交换而已。
咱的好大儿如今想法颇多,局势可不比当初咯。”
闻言,老高眉头紧锁。“王爷,宁毅若是倒了,就算皇帝暂时不动手,总有一天也会动手。咱们已是他的腹心之患,他又岂能容忍。”
“放心,他没这个机会。一旦永宁拿下了岳州,南北夹击,如今这个被动的局势就会瞬间逆转。
至于宁毅?呵呵呵!就算皇帝不打算除掉他,咱们迟早也得除掉他。
否则,留下个实权藩王,咱的好大儿日后还得与他一较长短,如此岂非不美?”言罢,徐沧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你也看看吧,这个臭小子心思狠着呢。
换做他,他也不会留着宁毅。”
“王爷,若是宁毅倒台了,您的义妹那边又当如何?”
徐沧先是一愣,而后放声而笑。“你说顾婉君?你以为四妹是什么善类?她若是识相,自然懂得抉择。
可她若是不识相,本王刀下多一具尸体罢了,不值一提。”
“……..”接过密信,老高的神色愈发复杂。“世子与您和老王爷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呢……”
徐沧随意的摆了摆手。“不必如此遮遮掩掩,你想说他狠是吧?人不狠,站不稳。
倘若老爷子当年够狠,仁宗驾崩,他完全有机会起兵南下。
结果呢?为了这纪家的天下,把自个老命都搭在了亭山。”话到此处,徐沧不禁感叹一声。“仁宗好手段啊,把老头子吃得死死的。又给兵权又给地盘,托孤之重,天下那个男人能拒绝?”
言罢,徐沧走到窗边,望着远方,心中腹诽不已。“此事就按臭小子说的办,无论黄元舟还是武玉宁,要做就要做干净。
你一会给安凝霜传信,让她亲自去一趟元武。”
老高微微颔首,却又摇了摇头。“依老仆看,还是不要用咱们自己人吧?万一日后被其察觉,岂非得不偿失?”
“啊?”徐沧眉头一挑,眼中带着几分嬉笑。“臭小子要是连宇文萧都拿捏不住,他还谋取个勾八的天下?洗洗睡了算求,趁早回来继承王位拉倒。”
听闻此言,老高无奈的点了点头。“为了世子您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废话!咱就那么一个儿子,不为他难道为你啊?”徐沧负手而立,眼中没有了先前的嬉笑。“玉不琢不成器,大梁就是他的试金之地。
至于咱们,搬到宁毅是第一个,搬到韩忠是第二个,还有欧阳正奇与孙国安……
司徒文已经站队北境,赵阔也是咱们自己人。
据哨子来报,老张头已经启程前往了吴州,一旦雍王参与进来,这大周的天下才有谋取之机。
不提前把杂草拔干净,就算起兵,北境也拿不下这万里江山,最终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王爷英明!!!老仆这就给二夫人传信去。”
言罢,老高正欲退下,却被徐沧一把拉住。“二夫人?哪来的二夫人?老子怎么不知道?”
“安姑娘说的,府上的人见了她要叫二夫人,您也一样……”
闻言,徐沧无奈的摇了摇头。“就连本王也一样?这个死丫头,王妃之位还能自封的?”
“王爷,安姑娘对您一片痴心,您为何就不接纳她?莫说老仆,便是王府上下谁不将她看作二夫人……”
“我要是接纳她,北蛮有只母老虎一定会砍死她。恩?还会砍死我。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沧眉头一皱,不禁打了个冷颤。
“您说白姑娘?不是老仆说您,安姑娘也好,白姑娘也好,皇宫里还蹲着个司徒孝怜。您可真是……”
听闻此言,徐沧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抹无奈。“娶她们并非本王不愿,而是不行。
日后万一诞下个子嗣来,永宁他未必容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