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之前不提这件事?”杨谦微微皱眉。
“大人,属下之前根本就没机会见到正式的卷宗。只能道听途说,只晓得说物证楼是姚耿不慎酿成火灾,具体如何属下也是这次才知道。”
杨谦放下茶杯,思索片刻后才道:“照你这么说姚耿硬顶着不适,还要在屋里涮锅是受人逼迫所为。或者说他只是借了炭盆为由头,然后实则是纵火自杀?”
赵辰也是眉头皱起,点了点头,又摇头。
“大人,您是没见过姚耿近距离接触炭火的样子。那家伙就跟大病一样,鼻涕和喷嚏根本忍不住的。这方面勉强他不是很说得过去。
况且姚耿孤家寡人一个,我当时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孑然一身了,没老的也没小的,也没了讨老婆的念想,常说在捕房里混到死也不错。
大人,您说这种人你让他自己寻死,还是烧死,这得什么手段才办得到?反正我是想不出来的。”
杨谦听赵辰这么一捋,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同时姚耿这样孤家寡人的确死了之后干净利落不会被人翻旧账,也不需要去处理盘外的人,会很省事。
“是的大人,属下就是这么怀疑的。虽然这个猜测也有些牵强,但已经是目前手里唯一一个能捋出来的线头了。是对是错属下都觉得有必要挖一下。”
杨谦点了点头,这种没头没尾的案子想要翻,真的要靠一些运气的。任何可能都不能轻易放过。
简单洗漱了一下,杨谦坐在椅子上,一边练气,一边在心里整理自己到府城之后这近一个月来做了些什么,又收获了些什么。
但这种孑然一身的人又要如何逼迫才能让其不得不甘愿赴死呢?
如此,作为暗中眼线自然是最好奇巡案司最近发生了什么。也必然会伺机而动寻找可以刺探的机会。
更何况现在巡案司里剩下的杨谦还不能确定底细的只余三人,观察起来并不困难。
储物袋里躺着的五块下品灵石是杨谦来这边之后最直接的收获。只不过来路是骗来的,后面他还准备能骗多少继续骗。顺势还能探一探府城这边岳王的势力网里更多的情况。
巡案司里本来六个人,六个人都整天无所事事混日子,心里自我安慰说是“不愿同流合污所以才郁郁不得志”。
这是干什么?
大家说好了一起“郁郁不得志”的,怎么你们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就变了心了?!
这不合适吧!
赵辰今天夜里找来,自然是有备而来的,闻言道:“属下只是认识姚耿很早,是老熟人没错,但平日跟他接触得并不多。
不管藏得再好,只要动起来,那就会露出马脚。
但属下去找这個杜棠明的时候却发现这人早在一年前,也就是物证楼烧掉大半年之后,就离开了捕房后厨,听说是回了老家常州府,宜城。
“可以。你在常州那边有没有熟人?”
“你自己过去怕是不好查,而且没个接应也容易暴露。这样,我一会儿给你写封信伱带去三道城交给我弟弟杨逊。他以前在常州府做过事,正好就是宜城,你把你的想法告诉他,他肯定能帮到你的。”
“你不是跟姚耿熟悉吗?他常跟谁接触?”杨谦揉了揉眉心,硬想,暂时完全没有头绪。所以准备换一个方向。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等赵辰拿着信告辞离开,杨谦这才有时间坐下来盘算自己手里的事情。
所以在此之前,杨谦需要把巡案司里必然存在的眼线给揪出来。
是姚耿有什么命门被拿捏了,而赵辰不晓得的?
还是说姚耿身上还有别的什么隐情,导致他不得已纵火,并且还能抗住生理上对木炭灰的不适?
这些凑在一起立马就怎么看怎么怪异。
冯松和马大原也已经找了云定鹏案的侦办节奏,后面只要不出大问题,云定鹏的案子铁定被翻。这才是杨谦要给府城里盯着他的那一双双眼睛的第一个见面礼。
所以属下就想来给大人请示,需不需要属下跑一趟宜城,把这个杜棠明给摸个清楚。属下觉得这杜棠明很可能有问题。”
但属下查了一下,姚耿这人平日里喜欢喝酒,并且对吃喝最是讲究,平日也喜欢自己倒腾一些吃食。他的钱除了少部分用在窑子里,大部分都是吃喝掉了。
“因为杜棠明在捕房后厨最拿手的菜就是涮锅。章大人最喜欢他这门手艺,也是他成为大厨的原因。”
同时保持巡案司现在这种状况很有必要,至少在真正打开局面之前,杨谦不准备搞什么重建,就让巡案司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才不至于被人继续渗透。
可现在大半个月了,冯松、马大原忙得脚不沾地,整天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干什么,问也不说。后来赵辰也是,甚至直接就不露面了,根本不知道去哪儿了。
赵辰闻言大喜。若是有条信得过的路子帮忙,那确实比他自己跑到宜城去省时省力得多,并且还不容易被有心人察觉。
所以姚耿硬挺着生理不适还要纵火且烧死自己,这确实是过于强人所难了。
所谓的对木炭不适,其实应该是过敏反应的一种,照赵辰所说姚耿应该是属于对木炭灰过敏严重的那类人,这种生理上的反应绝对不是你咬咬牙就能挺得住的,跟意志力也没半毛钱关系。
“这属下准备自己慢慢查,也没那边的人脉关系。”
也正是喜欢在嘴上抓挠,姚耿跟捕房里的几个厨子关系很好。特别是其中的一个大厨,杜棠明。
杨谦闻言也明白过来,说:“物证楼那天失火的时候姚耿端进楼里的也是涮锅,所以才用到炭盆!”
这个也很简单,甚至算上杨谦之前布置的事情也是在为揪眼线做铺垫。
于是,赵辰离开府城不知所踪之后,杨谦就给剩下的三个人下了令:即日起,他公廨房里的清扫、整理,以及来访接待的差事将由这三人轮流做。
而杨谦自己,则是要么钻进案牍库里大半天不见人,要么就甩腿在府城里大街小巷瞎晃荡。
但每天早上杨谦喝茶的时候都会仔细的感应自己头天留在桌上卷宗和随笔册子里的先天真气记号是否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