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高没想到他下面的将士们都己经在发抖的时候,这个时候这凡人小女娃还敢站到前面来。
她往前站的那一刻,偃高虽然很生气,但己经有些欣赏她的胆魄了。
一个小女娃,没有一味的推脱责任,没有怯懦逃避,光是这点己经胜过许多人。
只是她实在大胆,又反骨得很,叫他十分恼怒。
“偃高大将军,请问此次西界联合派人到九幽十八渊来解决这魔族妄图复活的上古大魔,仙族号召大家的时候说的是合作吧?”
偃高眉头一皱,盯着叶灵泷没反驳。
“既然是合作,那从这个角度来看,西界应该是平等的。只不过其余三界实力皆低于仙界,再加上此时又为仙界号召,所以才默许由仙族带着前行,但这并不代表仙族有号令所有人的资格。”
叶灵泷说完,底下传来了一片又一片的抽气声。
之前她质疑偃高大将军己经很逆天了,现在竟然说仙界没有号令大家的资格,她是疯了吗?
虽然她说得没错,但以后谁不要飞升仙界呢?
“基于这个前提之下,我并不属于你的士兵之一,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差遣?”
偃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似是在酝酿一场风暴,她可真大胆啊!
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平等,说合作,说差遣!
“你是想在这个时候扰乱军心搞分裂?”
“将军大可不必将这样的罪名强压在我头上,这罪名我不认,我没有想要扰乱军心。我只希望你尊重一下其他三族,大家只是为了此番合作顺利才会心甘情愿跟着你,不要因为你的狂妄自负,而寒了其他人的心。”
“你说我狂妄自负?”
“难道不是吗?好,即便我听你的差遣,但你既然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就应该知道有时候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如果你手下的人没有一点自己的思考和决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等着你请示,这一仗还怎么打?
剑被架脖子上的时候,还要去请示你能不能反抗吗?
我们是可以先汇合再通知你们没错,但那个时候发现苗头不对的魔军就会撤退,这就错失了一个将他们包夹消灭的机会。
既然能稳赢,为什么要处处掣肘,不敢动手?还是说你担心我一个小小人族会抢了你的风头?你在仙界斩妖除魔无数,还会看得上我这点功劳?”
“可如果此番你的决策出错了呢?我们没有回头呢?”
“如果你们没有回头,错的难道不是你们吗?明知道后面有人偷袭,却不回头看一眼?”
“若我们回头了,己经来不及救你们了呢?”
“将军,你要不要再好好回忆一下?你们回头的时候,我们虽然劣势,但没有败势啊。自己的实力别人不懂,我们自己难道也不懂吗?明明是打了一场胜仗,你为什么非要做那么多假设来否定我呢?这是你的治军之策吗?”
听到这话,偃高顿时瞳孔一缩,攥紧的拳头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好,好得很。”
“还是因为你在上一层的时候,就听说我带了百人深入魔族去救一人,所以一开始就对我抱了很大的偏见,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是错,而且一定要罚我一次给个警告?”
“你还敢说上次,你上次的行为没有错?”
“没有。”叶灵泷肯定道:“被绑的人,我救出来了,带去的人,一个没少。不仅如此,深入敌营,歼灭魔族几百,击杀魔冥兽上百,抢回了一只巨型魔兽,断了魔族九长老一臂。”
叶灵泷说这些的时候,每说一句,下面就传来了一片抽气声,到后面下面的人即便是惧怕偃高的威仪,也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
他们这离开队伍的百人,去了三天,竟然做了那么多事情!这也太强了!
“不仅如此,在你们来之前,我汇合了第一批和第二批的西族,斩杀魔军超过五千,用了泼漆的法子,带着百人小队破了魔族的雕像阵,这才使得你们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正确的青龙雕像。”
叶灵泷越说底气越足,下面依旧传来不少抽气声,但还有另外一半是对叶灵的赞同声,因为在全部汇合之前,这些事情确实都是叶灵泷带着的,无人不信,无人不服。
“你没来之前,队伍是我带的,你走的路都是我开拓出来的,你来了之后,我仅仅只是用手里的百人伏击了绕后的魔族,你凭什么觉得我做的就全都是错的?”
听完这一番话,偃高的拳头紧到了极致,盯着叶灵泷的双眸里狂风暴雨在酝酿着。
但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的拳头松开了,眼眸里的暴风雨停歇了。
“即便你以前做得再对,但现在大军汇合,由我带队,你也只能听我的。前事我不与你计较,但往后不要擅自做主,扰乱军心,否则我绝不饶你。”
他的声音依旧冷硬,但却没有了之前的强势和恼怒。
看到他如此反应,下面的仙族大军全都惊呆了,就连叶灵泷身后的潘成万也震惊得不行。
要知道,偃高在仙界威名赫赫,治军非常严格,所以他才会战无不胜。
任何人敢顶撞质疑他,即便对方是对了,也都要受罚,因为当众质疑顶撞,会有有损军威,会让下面人松弛,他手下的仙军也不是没有被他重罚过。
现在他就这么放过一个当着所有人的面质疑他,顶撞他,还破坏了他树立威信治军的小小人族?
听这语气,这事就这么算了,他是完全不计较了,连以示警告的军棍都不打一下了?
他也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啊,当年有女仙君想偷偷设计留他下来独处,被他一掌打昏过去,听说她半个月没能下床呢!
然而这次,偃高是真的转身走了。
他转身走掉,所有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这一场责问就这么结束了,没闹出什么大事。
叶灵泷的身后,潘成万浑身一松,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他脸色煞白的拍了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