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路敬辞!
鹿嘤咛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他不应该在颁奖现场么?
鹿嘤咛诧异的愣在小型舞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路敬辞,这会儿她真有点分不清回忆和现实了。
盛亦见状,坏心起哄:“鹿小姐是不是没有尽兴,要不再来一曲?”
只要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附和,尤其刚才她还大放厥词,有人不爽着呢。
鹿嘤咛已经使出看家功夫了,谁料到盛亦竟然搞得她下不来台。她默默地在心里给盛亦记上一笔,正准备硬着头皮下台,只听路敬辞笑说道:“抱歉,我来晚了,自罚一曲。”
鹿嘤咛松口气,她知道路敬辞在帮自己解围。
她赶紧顺势下台,在与路敬辞擦肩而过时正欲打招呼,结果对方竟没这意思。路敬辞似乎把她当成了空气,目不斜视的就走上台,全程零交流。
鹿嘤咛第一反应是幸好没打招呼,不然多没面子。
紧接着,巨大的失落感如海浪般扑打而来。分明逢年过节都有联系,怎么见面了就装不认识?所以发信息也只是一种社交方式?
呵,虚伪的成年人!
鹿嘤咛默默在心里翻白眼,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路敬辞做的没毛病。毕竟自己有时连微信都不回复,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又怎么要求别人那么多
鹿嘤咛心里空落落的,他们之间终究是走到这一步了么?
她看着舞台上的路敬辞,与她弹奏同一把吉他,唱着同一首歌。不同的是,他把歌唱的那么洒脱乐观,似是甩掉了重重负累。
鹿嘤咛没有心情思考路敬辞为什么也唱了《拥抱》,乱糟糟的思绪让她心神不宁。这个鬼地方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鹿嘤咛甚至忘了跟棠晓打招呼,拎起包就要离开。
忽然,一个身影前倾,然后拦住了鹿嘤咛,“请留步。我是称呼你鹿小姐好还是鹿鹿好呢?”
鹿嘤咛站定,打量着着这位有些冒失的男子。
目测跟路敬辞的年龄差不多,一身名牌休闲装,桃花眼尾勾出几分玩世不恭,言语间有几分轻挑。
鹿嘤咛对这种浪荡富二代向来没什么好感,古井无波的说了句:“不过是个称呼,随你便。”
那男人笑意更胜,眼眸里猎艳的意味更浓,“那么鹿鹿,我能请你喝杯酒么?”
鹿嘤咛正欲拒绝,却被人抢了先。
路敬辞正好从舞台走下来,以强势之姿站在鹿嘤咛身后,冷言道:“不行,她不能喝酒!”
“路敬辞?”男人言语中充满了试探,“你是她什么人?”
鹿嘤咛抢先一步,“他是我哥哥。”
她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够所有人听见。鹿嘤咛就是说给盛亦听的,谁让他刚才乱说话,就他长嘴了?
男人眼神中充满玩味,“原来是路敬辞的路,我看你长得小鹿般纯洁,还真以为是只小鹿。”
鹿嘤咛不动声色,嘴角挑起一抹不屑,“哦,忘了告诉你。我还有一个哥哥,叫苏林琛。”
谁人不知道苏林琛确实有一个亲妹妹,随母姓“鹿”。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搞不清楚。男人收敛轻浮,谨小慎微的恭敬问道:“鹿小姐,可否加个微信?”
本想拒绝,但鹿嘤咛看了眼身边的路敬辞,心思一转,勾起笑容,“好呀。”
棠晓想跟着鹿嘤咛一起离开,奈何脱不了身。然后看着路敬辞紧随鹿嘤咛身后离去。
鹿嘤咛知道路敬辞跟在后面,索性停下脚步转身,问出了两年后见面的第一句话,“路敬辞,你跟着我干嘛?”
“路敬辞?”总觉得从鹿嘤咛嘴里喊出这个名字有点陌生,路敬辞微微皱眉,“没大没小的,叫哥哥。”
这个人跟苏林琛一样,都执着于叫“哥哥”。
鹿嘤咛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固执说道:“我长大了。”
经她这么一说,路敬辞才有所觉察。眼前的女孩子已经比着以前长高了许多,出落得亭亭玉立。一条紧身微喇牛仔裤衬得双腿纤长匀称,上身一件白色挂脖露肩毛衣,露在外面的直角肩优美,皮肤白皙。
鹿嘤咛说的没错,她已然长大了,虽然依旧甜美可人,但时光给予了她更多的偏爱。
路敬辞将视线重新移回到鹿嘤咛脸上,说了句由衷的话:“即使长大了,也还是小我八岁。”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反正只要小他八岁就是小孩,别说十八了,就算八十也一样。
鹿嘤咛面无表情,“哦,年龄大了不起。都说小孩子才喜欢当跟屁虫,所以您这是返老还童了?”
路敬辞:“…”
真是女大十八变,不只是容貌,连嘴都变毒了。
鹿嘤咛忽然觉得跟路敬辞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可以用一年的时间跟他热络起来,也就能用两年的时间变得陌生。
此时面对他,更多是是不自然。
“路敬辞”三个字挂在嘴边,刚要说出口觉得他又要追究。鹿嘤咛不想跟他交缠更多,只得乖乖说道:“哥哥,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路敬辞在她走出几步后,才是缓缓开口:“咛咛现在越来越有阿琛的范儿了。”
“什么?”鹿嘤咛有些不明所以。
别墅外面亮着几盏灯,并不是很通明。
路敬辞所占的地方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有些忧郁,“变得高冷了。”
鹿嘤咛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也不想这样,可谁让他出现的这么突然,而且刚见面时还不理人。
鹿嘤咛无法做到不计较,于是控诉:“刚才我下台你上台,咱俩擦肩而过时你还对我视而不见呢。”
路敬辞是真的把鹿嘤咛当亲妹妹待,然而这两年她忽然冷漠,他怎么可能没有气。
可气归气,发泄一下就行了。谁让是自己认下的家人呢,终归还得是宠着。
路敬辞叹口气,“你想多了。我是专门来这里找你的,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鹿嘤咛才不相信他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不过他从颁奖现场跑过来,现在又跟着自己离开?难道就为了上台唱首歌?
鹿嘤咛忽然不坚定了,这样的动摇感令她害怕,害怕那颗封印的心蠢蠢欲动。
她立马背过身,不去面对路敬辞,两年前的痛绝不想再经历一遍。
路敬辞走上前,与鹿嘤咛聊起来:“这两年过得还好么?”
这该怎么回答呢?
鹿嘤咛扬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挺好的。”
路敬辞忽然露出欣慰笑容,“看你有时候微信也不回,也不敢打扰你学习。”
所以他真的以为是学业忙才不联系不见面么?
也是。
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她的心意,就算说出口的喜欢也被当做了童言无忌。
不过,无所谓了。
一切都过去了。
鹿嘤咛干脆顺势说道:“虽然难熬,好在结果还不错,付出就有回报。”
聊天又变得正常了,路敬辞也放松下来,“我还以为你会追随你哥的步伐考静海大学呢。”
当初确实有这打算,但要说追随谁也是你呀。
鹿嘤咛看着路敬辞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他的出现勾起她太多尘封的记忆,酸楚又凄凉。
她忽然有些不耐烦了,“我干嘛非要考静海大学呢?分明有能力上清北,要你你选哪里?”
路敬辞又被莫名巧妙的怼了,他感觉现在的鹿嘤咛有些喜怒无常。但这些年在娱乐圈见识多了,姑娘的这点小脾气就是毛毛雨,衣服都淋不湿的那种。
就在鹿嘤咛以为路敬辞的脾气会上来时,只听他仍旧温和的说道:“你能考上清北,我当然感到骄傲。况且你能来北城我还挺开心,近两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也长居在这里。”
鹿嘤咛听了极力辩解:“我可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才来北城读书的。”
然后她超小声嘟囔:“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换个城市。”
“嗯?”路敬辞挑高尾音,直视鹿嘤咛的双眸问道:“咛咛好像对哥哥挺有意见?”
当然了!
而且意见还很大!
鹿嘤咛也毫无畏惧的与他对视,与两年前比缩小的身高差让她更有底气,大胆说出心里话:“谁让你出现的那么突然,简直毫无预兆!”
没有道理的话却被她说的理智气壮,路敬辞一时语塞。
两秒后,路敬辞竟笑了。
她是认真的,可是他却在笑
鹿嘤咛有点恼,没好气道:“笑什么。”
路敬辞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结处,“咛咛都长这么高了,气势也变足了,哥哥都要压不住了。”
“知道就好。”鹿嘤咛话语间有些得瑟,“十八岁的我还能再往上窜一窜,而二十六岁的你只能往下缩。”
路敬辞:“”
出了口气,鹿嘤咛表示有被爽到。
这次路敬辞沉默了很久,就在鹿嘤咛以为他会被气走的时候,路敬辞又说话了:“鹿嘤咛,我要给你讲讲道理。”
跟路敬辞打嘴仗还挺过瘾,鹿嘤咛决定见招拆招,奉陪到底。
她环起双臂,摆出一副从容的姿态,“你说,我听着呢。”
“我还没想好。”路敬辞忽然勾起唇角,“就是按照你的要求,先给你个预兆。”
鹿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