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的风渐渐慢下来,月光从山林支离破碎的天空散落,沈照渡就着一点亮色,坦荡地接受所有恨意。
“我不介意陪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用力策马,狼子野心浮上墨色的瞳仁,“只要你能承受得住被捉到的后果。”
马鞭被无情丢弃,沈照渡双腿夹紧马腹,挺直腰背,猎猎狂风吹起他未系好的官袍,绯红的衣摆划出道道飘逸的弧度。
“沈霓,”他倨傲地垂眸看她,看不见愤怒,可握住缰绳的手青筋暴露,连风都抚不平,“我会让你知道,你只有依附我才能活下去。”
前路有横亘的枯木,马儿跃起跨过,沈霓吓得慌忙去攥手下的官袍。
可沈照渡一改温情态度,抓住她的手臂扯开,强将人按在硌硬的马背上,握住缰绳的手松开,扯开随风飞扬的斗篷。
“沈照渡你这个疯……”
“娘娘大可将我推开。”沈照渡志得意满,视颠簸如平地,只单手虚扶着她的腰,“这里到处都是锐石枯枝,摔下去小命大概就交待给山神了。”
沈霓咬牙切齿。
她早就听闻此人睚眦必报,丧心病狂,但想到宫宴上沈照渡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她只觉得是夸大其词。
如今看来,这些词放在他身上最适合不过。
沈霓反手掐住那只扶在她腰间的手:“沈照渡,你迟早死在我手上。”
受此威胁,沈照渡也只讥诮一笑:“我更想死在你身上,你的裙下。”
沈照渡笑笑:“别怕,臣怎么舍得娘娘命丧于此呢?”
马儿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越跑越快,沈霓只能紧紧攥着沈照渡的衣袖。
“害怕?”
……
就是两个人骑马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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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霓直勾勾地瞪着面前嚣张的男人,气恼地抓住他结实的手臂一扯,坐起身重回他的怀抱里与他相拥。
他说他的手只能做一件事,要么稳住身下承欢的她,要么策马牵绳。
所以她只能主动攀上沈照渡,让他专心策马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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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乖乖停在下山的分岔路口,恼人的风声与侵略都已消停。
“我要回宫复命,你先乘马车回侯府。”他手指在沈霓冷汗津津的背上流连,指法温柔,语气却残酷无比,“不要想着逃跑。如果回去看不见你,我会血洗长生观。”
“沈照渡,你会遭报应的。”
第二次诅咒,沈照渡笑而不语,甩了甩缰绳让马儿往左边的小路往下走。
小路的尽头有零星几个火把高举,见沈照渡出现,最前头的侍卫立刻拿出杌扎放在马车旁,带着其他侍卫一同利索转身,背过身子低头回避。
斗篷虽然大,但沈霓只要一动,那白玉似的腿便露在晚风中,沈照渡不愿她被别人看去,强横地把她的腿环上自己的腰侧身下马。
跨上杌扎钻进车厢,里面放着两套干净的衣服,小几上还放着几碟糕点。
“侯府你可以随便逛,出府的令牌也给你。”他放下沈霓用手帕胡乱地擦干泥泞,整理衣冠,“但别妄想能逃离我。”
车帘被掀开又落下,走下马车的沈照渡和侍卫嘱咐了两句,再度翻身上马。
一声鞭响过后,马车缓缓驶前。
马车的四周皆有骑卫跟随,沈霓掀开一点窗帘往后望,沈照渡笔挺坐在马上,遥遥目送她离去,像一尊坚定的铸像。
从黑暗中来,向世间索命。